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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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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罗白蹲下身伸手替她捋了捋发丝,道:“当然有了,就是你呀。”
沈蒹小脸的笑容忽地化开,手臂环上女子的腰,毛茸茸的脑袋蹭上师父的小腹,一个劲儿地撒娇卖萌:“蒹儿也爱师父~”
秦罗白逗的咯咯直笑:“好了,回去之前,为师还有些事情。”
古墓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荒灵见到秦罗白,不似之前立即躲起来,而是渐渐化身成一个人形,姿态妖娆的躺在棺木上。
沈蒹猜到了,那便是墓主人乾莘的亡魂。
“呵呵,大人这是来收服我吗?”
“我只管妖的事。人,我没那个权利。”秦罗白启唇。
乾莘低笑:“第一次见你,我就猜到了你的身份。看来,这事他倒没骗我。”
“不过……”正说着,女子忽然张牙舞爪朝她袭来。
沈蒹心急,怒道:“你做什么!”
就在利爪接触到女子脸蛋的那刻,秦罗白开口了:“你的敌意,并不是针对我。”
“呵呵,我只不过试探试探罢了。”乾莘笑笑,收回利爪。
秦罗白:“几百年前,尔塔罗城为何陷落,你可知道几分?”
乾莘惨淡一笑:“既然你都问了,兴许也猜到了吧。”她转而抬头,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是妖。”
她说,几百年前,这里还不是如此风景。
那时候,花草丛林簇拥着一座小城。
即便几里开外是无尽沙漠,尔塔罗城却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最宏伟高大的建筑便是城主所住之地,乾莘便是尔塔罗城主之女,身份尊贵,风光无限。
“啊……嗯……”此刻,红色的帘帐遮住床内旖旎风景,从锦被上滑落的玉足轻柔点地,再紧紧蜷缩脚趾。
“莘儿,你真的要委身于我吗?”低沉的男声从帐内响起。
“嗯。”莹白如玉的藕臂从帐内伸出来,从里探出一张绝美妖娆的脸蛋,满面娇羞,柔情万分。
“你当真不后悔?”
“说什么呐。”乾莘转过脸,娇嗔道:“我的身子都给你了,还管我后不后悔吗?”
后来啊,那个叫贺烨洛的外来男人,失了信,离开了。
他讲过很多故事,也送给她许多玩意。珍贵的鲛人皮,毕方鸟的眼泪,乾莘一度认为贺烨洛是爱她的。
乾莘派许多人出去打听,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去了遥远的国度。
十个月后,她领盆之际,贺烨洛居然回来了!他狠心摘掉他和她的孩子,一人毁了整座城。乾莘永远也忘不掉,男人转身离去时的冷酷无情。
三天三夜的杀戮,绿叶红花溅满了人血,男人独立于尸山,擦拭掉袖口沾染的血液,高高在上的睥睨她:“你不配有我的孩子。”
乾莘早就被这变故折磨的精神衰弱,爱与恨交织在一起,她冲着白衣人嘶吼:“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狠心!”
贺烨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先是不以为然的呲笑,而后用无比厌恶的眼神看向她,薄唇张张合合,道:“狠心?你错了,妖从来没有心。”
……
“他就是这样一个狠心的人啊。”乾莘平静地述说着,似乎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不是她一般。
“后来,尔塔罗城被风沙掩埋了。连带着,埋了我的孩子。你永远想不到会有人那么狠,看自己的孩子跟仇人一般,拿着细针,扎进小小的身体,扎进去,拔出来,再扎进去,再拔出来。我抱起他,抚摸他,可是再也唤不醒他了。”
秦罗白微微叹息:“所以你一直不愿意往生吗?以荒灵的形态生存在这里。”
“呵呵,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秦罗白点头:“这样的人,的确该死。”
乾莘似笑非笑:“所以当我得知烛妖成形后,就想把所有受过的痛加在她身上。那是他送我的东西,我想永远毁掉她!”
沈蒹看着有些发狂的女人,不由得靠师父近了些。
秦罗白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后,就迅速离开了。
“到底还是个可怜之人。”
“师父……”
紫金炉再次被打开,云雾缭绕中,沈蒹看到熟悉的长街,牵着秦罗白的手,朝前奔去。
“师父,我们终于回来了!”刚踏入街面,沈蒹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她吐吐舌头:“饿了。”
秦罗白摸了摸她的脑袋,朝四周一看,目光锁定在一家气派酒楼。
肉香扑鼻,菜香四溢。秦罗白这才想起,好久没带蒹儿出来好吃好喝一顿了。
温香酒楼坐落在荣安城繁华街段,寻常百姓和官臣都爱来这儿喝酒吃肉,酒楼主人还创出对词玩法。
若有人对出他的词,便送上一壶百年槐花酿,清新可口,绝顶美味。
秦罗白平时不怎么喝酒,可骨子里爱极了酒。如今看着别桌放置的几壶珍酿,别看她表情淡淡的,可眸子里的馋意让沈蒹看的一清二楚。
沈蒹想起,秦罗白刚出去打拼那几年,经常陪客户喝酒,有时喝的酩酊大醉,连夜打了车回老宅,抱住她的身体就哭:“对不起,我没挣到钱,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如今,那人脸上极淡的笑容看不出一点沧桑。只是恬淡的,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引得她侧目一般。
“蒹儿想吃些什么?”
沈蒹思绪瞬间拉了回来,她又挪近了些,整个身体几乎趴在秦罗白身上:“我想吃师父做的酒酿圆子~”
秦罗白揉揉她的头发:“回去再给你做,现在吃些好的填肚子,蒹儿乖。”
秦罗白叫来店小二,应声的是位亭亭玉立的姑娘。
“您是……师,师父?”少女一见二人,手中的托盘便滚到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秦罗白看着姑娘,蓦地涌出熟悉感。
她轻启朱唇:“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