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你》人寸三

78、元旦

　　学校要开元旦晚会，每个专业都要出节目，班长跑来找付予，想着让付予代表他们专业上去跳个舞，毕竟有先例。

　　“那是我一个人跳？”

　　班长同学说:“咱们班上四肢不勤的人太多了，小师姐照顾一下后辈？”

　　付予摇着头说:“不行不行，这算是集体活动，大家都要出力。”

　　“可其他人都没报名，张盼替你们宿舍的报名了，我问过其他几个人了，他们都说就指望你了。”

　　付予猛然遭到背刺，转而拿起手机在宿舍群里滔滔不绝，宿舍群里鸦雀无声。

　　付予直指罪魁祸首张盼盼同学，“张盼盼，你给我出来！@盼盼@盼盼@盼盼，你不回我我就去给徐韬打电话！”

　　张盼盼同学此时正跟徐韬漫步校园路，手机叮咚叮咚的响个没完，她看到最后一句，手指翻飞，“他是我的了，你少烦他！”

　　“你这个女人，为了个男人你就要把亲室友推出去？”
　　“反正你会嘛，本来是商量演小品的，但是一个两个都跑了，我怎么找演员，你直接跳个舞就好了。”
　　“你就不怕徐韬看见过我跳舞，把你甩了吗？”
　　“呔！你这妖精休打我御弟哥哥的主意，我是不会让他看见的！”
　　“试试看啊，有录像的呢，会传到论坛上去的呢，还有可能会做成宣传片的呢。”
　　“……，你好好说话！”

　　付予打字打的累，按住手机说:“要么你找几个人我陪你们演小品，要么你就等着变单身狗。”

　　张盼盼同学播放的时候徐韬问:“这是怎么了？付予怎么气呼呼的？”

　　“你都没见到人还知道她气呼呼的？”，张盼盼笑着问。

　　徐韬两手做投降状，“别别别，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她正咬牙切齿，你干什么了？”

　　张盼知道他们两个说开之后没什么，她也是观察好久才主动出击的，徐韬这个人没什么不好，相反他实在有点儿优秀，细心，严谨，勤快，学术水平高，待人处事也很让人舒服，除了他即将毕业，两个人如果谈恋爱恐怕不能常见面，但是距离不是问题。

　　她打算好了一切，把徐韬叫出了实验室，然后把斥20块钱巨资买来的玫瑰往他面前一递，“师兄，我喜欢你，我当你女朋友怎么样？”

　　徐韬愣了愣，“嗯？”

　　张盼盼同学把花塞到他手里，凑到他面前说:“你愿意吗？”

　　徐韬看看她，点了下头，“好。”

　　张盼盼同学五分钟就修成了正果的，事后徐韬同学还是有点儿恍惚，问她怎么突然喜欢自己。

　　张盼盼同学说:“觉得你很好就喜欢了，喜欢了就追追看，追不上是我没本事，追上了我就得偿所愿。师兄，人不能停留在原地，你不会一直喜欢一个人的，会有更好更适合你的人来配你。”

　　徐韬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人，玫瑰香气浓郁，盼盼同学说的对，总要有人陪自己走完这一生的，不是付予，看来是盼盼小师妹。

　　盼盼小师妹跟他说:“还不就是元旦晚会的事，本来我们几个女生商量好演小品的，剧本什么的也都准备好了，但临到阵前，她们都打退堂鼓了，该反串的不反串的，该上台的生病了。好烦！”

　　徐韬说:“你们这届那么多人找不到几个人替？”

　　“其实是没料到，现在找人来不及，付予不是会跳舞吗，那就换个节目，这个最简单了。”

　　徐韬笑了笑，“以郝果然的性格是不会让付予跳舞，还在元旦晚会上，观众可少不了，我记得我们实验室做科普直播的时候，郝果然拿着手机在旁边怼网友。”

　　张盼不满，“郝果然就是太霸道了，这不许那不许的，还不兴别人有爱慕者了？”

　　“如果我知道有人爱慕你，而且还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你，我也会吃醋，尤其爱慕的人还会真的会去表白。”

　　“嗯……，但这事是我搞出来的，总要想办法收拾烂摊子。”，她看看徐韬，“师兄，不如你帮我个忙？”

　　晚上付予本来在等郝果然来接她，但张盼盼同学跑来找她，说已经找好了演小品的人，付予只好承担自己那个土里土气带着点儿傻气的角色，她觉得张盼盼同学在公办私仇。

　　五楼公共实验室，付予一进去就看见了徐韬也在，还有班上其他几个同学，她拉了拉张盼，“徐韬在这里干什么？”

　　张盼盼说；“哦，我男朋友大度，找不到人演，他来凑数，反正也是一个专业的。”

　　“可我们班好几十号人。”

　　“好几十人找不出一个勇敢上台的人。”

　　“你当初就不该揽这事，还害得我一起。”

　　张盼也很苦恼，“那不是陈冉鼓动的我？她倒好，病了，把烂摊子扔给我。”

　　不管怎么样这烂摊子就这么接下来了，元旦也没几天了，付予圣诞节的时候都在排练，恰好那天郝果然下班早就坐在旁边看。

　　他们演的那个小品大概就是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女孩跟自己的未婚夫进城看病，结果遇到了个大仙儿，然后被骗了的故事。

　　付予就是那个土里土气的，按照剧本设定，这个故事发生的年代在上世纪，付予的那个人物是扎着麻花辫，穿着蓝底白花的农村丫头，还设定了个娇滴滴的性格。付予拿到剧本的时候满脸拒绝，让她对着徐韬喊五哥哥还不如直接送她去西天。

　　徐韬看了看剧本也觉得不妥，他已经有了张盼盼小师妹，不需要再来一个妹妹了，他还纠正了个好几个不妥的地方，这么下来，他们两个满意了，导演不满意了。

　　“你们是情侣啊情侣，亲密一点儿很正常！”

　　付予指了指那边坐着的郝果然，“我老公在，你想让我家庭不和谐吗？”

　　徐韬在旁边说:“盼盼在，她同意我没意见。”

　　张盼盼同学负责的是道具，她蹭蹭蹭跑过来翻了翻剧本，“谁编的剧本？不是要用第五版的，怎么还是第一版？”

　　“第五版的剧本也有叫哥哥的情节！”

　　“删了删了，我家师兄，怎么能让别人叫哥哥。”

　　“那就不能突出人物性格了！”

　　“就是个骗钱的小品，不要纠结人物性格。”

　　鸡飞狗跳的重新打印了新的剧本，等待的时间里，付予靠在郝果然身上，“当个学生也很多事。”

　　郝果然说:“原来也不少活动也没见你抱怨。”

　　“那不是有你这个开心果。”

　　郝果然心里一阵熨帖，“那我多来看。”

　　“别别别，还是要有点儿惊喜的，等元旦那时候看吧，让你看看我们怎么在一个星期里创造奇迹。”

　　奇迹不奇迹的不知道，但元旦到了，节目要开演了。

　　下午张盼盼同学租来了衣服，又帮着他们几个人化妆，她的公报私仇更上一层楼，把付予化成了包公，然后编了两个麻花辫，再把蓝底白花的小褂子往付予身上一套，小布鞋一换，付予就成了个黑漆漆的乡下丫头。

　　付予一言难尽，“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就不能吸引徐韬了？”

　　张盼盼点头，“很好，很符合人物特点，记得待会儿掐着嗓子说话，嗲一点儿，增加点儿流量。”

　　“你把我化好看一点儿马上就能有流量，我在实验室做科普，我们实验室直播间人气第一！”

　　“你还说这事？那不是郝果然替你拉了那么多人，你们实验室能拿第一？！”

　　付予傲然道:“我们就是人脉广。”

　　张盼盼气呼呼的又给她画了个粗粗的眉毛。

　　候场时，付予出来找郝果然，活动中心各种人奇装异服也显不出付予来，何况她现在差不多要跟夜色融为一体了。左右看了看，听见后面的同学说前面有人告白，付予的好奇心瞬间就起来了，偷偷摸摸的也跟着去了。

　　付予白上几年大学，除了见过秦南风的告白现场都没看见过别的，郝果然那个告白现场又像是个落跑现场，真想看看别的现场，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告白的。

　　她挤在人群里，旁边的人纷纷看她，付予漏出一口小白牙，不顾世俗眼光挤到了前面。

　　现场是现场，还是个临时起意的现场，那女生太过紧张，话都说不利索，她对面的人付予也很熟悉，付予的亲亲老公。

　　说实话，付予知道郝果然也招人喜欢，但要说现场，她还真没见过，顶多也就是看见他跟别的女生在学校逛，她经常跟郝果然在一起逛也就没觉得有什么，所以还真的好奇郝果然被人表白是什么样子。

　　付予现在这个样子正好做伪装，暗中观察ing。

　　郝果然看了看时间，终于还是打断了那女生的话，“同学，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我”

　　“我知道，每次都看见你开车过来，我还有两年就毕业了，而且也没规定学生就要找学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女生把手里的一捧花塞到了郝果然怀里，“我就是觉得学长你很不错，我很喜欢你，所以，所以我想追你。”

　　郝果然看着怀里那一捧花，还是把花还给了那女生，“谢谢，不过，我已经结婚了，我夫人今天有演出，所以我在赶时间，换个人喜欢吧。”

　　那女生愣了愣，转身朝郝果然喊道:“我不会放弃的，没有拆不开的情侣！”

　　付予在人群里微微挑眉，哦？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吗？看来她要宣示一下主权了，她从人群里过去，拦在了郝果然面前。

　　郝果然觉得眼熟，付予一开口他就知道是谁了。

　　付予掐着嗓子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呀，人家等你好久了。”，她说完，自己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郝果然不知道她这是干什么，看着她说:“你，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黑漆漆一团？

　　付予过去拉住了郝果然的衣领，薄荷的味道沁人心脾，她一踮脚，亲上了郝果然的侧脸，亲完小声说:“居然背着我收别人的玫瑰。”

　　郝果然忍笑，“还回去了。”

　　付予扒着郝果然的肩头看向后面，露出小半张脸，她说：“学妹，追人不是你这么追的，他不喜欢你这一挂的，喜欢我这种妖精类型的。”

　　周围一片震惊、唏嘘之声。

　　郝果然觉得付予顶着这么个煤球妆容说这话有点儿反差，不过还是抱好她，“好了，我们该去会场了。”

　　“你抱我去。”

　　“好。”

　　郝果然一用力把付予抱了起来，付予像个龟壳一样趴在郝果然身上，眼睛一直看着后面那女生，虽然夜色黑，但是气势不能输，她朝那女生挥了挥手，后面那女生满脸震惊，呆愣当场。

　　等快到地方，郝果然问:“还不下来，前面就到活动中心了。”

　　付予趴在他肩上，“你是累了，抱不动了？”

　　“不是。”

　　这样挺好，郝果然很少见付予吃醋，上学时她总是很大方，很不在意，就算不高兴也没有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跑来亲他，他一度觉得其实付予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不然怎么不跟他吵架？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跟她说了分手，不那么喜欢，付予应该就不会那么难过，谁知她早已情根深种。

　　郝果然抱着人站在树影里，低头去亲了亲她，“你想这样，我就抱你进去，但你现在顶着一张煤球脸，待会儿不要闹。”

　　怀里的人蹭一下直起身，一扫软趴趴的样子，付予摸了摸脸，“啊！”

　　周围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

　　付予赶紧下来，她惊恐万分，“我我我，我刚才一直这样的？”

　　原来是忘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了吗？

　　郝果然点头，“你刚一出现我差点儿没认出来，张盼是跟你有什么仇吗？”

　　付予气急败坏，“啊啊啊，忘了我化好妆出来的，那那刚才不都看见你被个煤球勾搭走了？！”

　　“嗯？”

　　付予着急道：“搞不好会有人觉得比我好看，比我强，那岂不是有更多的人跑来勾搭你？！”

　　郝果然觉得并不会，他已经说过自己已婚了，而且他的夫人这个样子他都愿意结婚，可见是真爱了。

　　付予还在那里团团转，“不行，待会儿表演完了我要化个美美的妆，然后我们去逛校园，今天晚上操场那边也有活动，我们去逛一圈。”

　　“等你表演完就九点半了，我们该回家了。”

　　付予手一挥，“还早还早，我们去逛，挽救一下形象。”

　　郝果然觉得，其实搞事这种东西似乎也可以传染，不错不错，他不能常来学校，这样也挺好，解决了他不少麻烦。

　　小品如期上演，付予兴许是觉得太过煤球，台上的她好多了，比包大人白了好几个色号，活动中心还专门放了投影，活动播出一些新年祝福和节目弹幕，郝果然也登上了自己许久不用的账号，在不断刷新的新年弹幕里也添了一条。

　　新年快乐，小鱼儿。

　　演出结束了，郝果然站在外面等付予，她说要化个美美的妆，时间有点儿久，所以需要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