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01 ...
-
“绿色的妖魔咧开嘴笑，隔夜的红酒洒满街道，墓旁的娃娃刺耳尖叫，罪恶的人类狞笑哀悼……”
身着墨黑风衣的男子哼着怪异的曲调走在市郊小镇凌晨两点空无一人的小巷。礼帽遮住了男子的半张面孔，唯有略显苍白的唇角保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两旁老旧的街灯光影模糊，飞蛾在周围扑扇着薄翼。空旷的小巷被脚步声衬得愈发骇人。
“什么！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市警察局重案组组长把新的案情报告捶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掐灭刚点着还没来得及抽的烟，“这都死了几个人了？怎么你们没抓到人这杀人的倒是越来越猖狂了！”无奈地环视办公室里唯唯诺诺地贴着墙站了一圈的零星几个沉默不语浑身哆嗦的人，当组长的倍感失败。
“行了行了，我从警署要了人。你们这帮吃干饭的可以不领工资了。”边上那些警员对这话颇为不满，却碍于组长的威慑力没人敢说话。有个胆子壮的小警察往前一迈，深吸了几口气大声反驳道：“不是我方太弱！是敌军太强！没有上面指示我们无从下手！”刚说完，这有胆无识的愤青就觉得有个东西贴着自己的脸颊迅速飞过，只听耳后清脆的一声撞击，一声落地，碗大的水杯在墙根轱辘来轱辘去。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墙上已经出现了不小的裂痕。
“胡说八道！我让你抓人没让你杀人！”组长红着眼睛，声音也有了明显的嘶哑。看见小愤青哭丧着脸，他也就没再说什么，毕竟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没必要和初来乍到的年轻人过不去。
组长刚刚平复心情，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推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帽子下是一张英俊的成熟面孔，笑的温和。看到他，组长不禁皱眉问：“警署没人了？上头也真敢派你一个一级警监来。唉，裴非，别来无恙？”不是老头子防人之心过强，而是面前这小子曾经多次让他坐不稳副总警监的位置，不过现在即将退休，老人家也就不屑于在意这些事情了。
小警员们一听来的是个一级警监，全都来了精神。一个个瞪着眼睛打量起裴非和副总警监兼重案组组长的王华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隐隐约约能嗅到火药味。
“还不是总警监让我来的，您要不欢迎我回去就是了。”
“别，还真别，我还打算退休之前把这案子破了呢。来，您看看案情记录吧。”说着就把档案夹里案情报告的复印件扔了过去。裴非准确无误地接住，依旧礼貌地笑着：“王副，您昨天刚从医院出来，这案子就全权交给我好了，反正您在医院呆着也跟我一样对这案子不甚了解。呵呵，保证在您退休之前抓到嫌疑犯，”退休二字咬得十分清晰，“那么我先告退了。”不给王华反对的机会，裴非说罢便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小心有去无回。”关上门的那一刻，裴非听到了来自上司的忠告。
收到复印件当天，裴非就翻阅过报告，大致了解了案情。
他总结出受害者统一的特性——性别女，身形相似，容貌神似，交友方面不检点，尸体被发现前失踪一天，住所在市东郊的几个临近的小镇。死后被涂上一层蜡质防腐固定物并涂抹淡妆，身着手工洋服出现在任意公共场所，目击者指出，乍看上去如同精致人偶，各部位关节都是球形连接的，可以随意改变姿态。指纹等采集失败。法医鉴定困难。目击证人少之又少，说法不一。不过还是有一部分证言同时指出曾看到身穿黑色风衣带黑色礼帽的男性与受害人交谈后一起离开。
裴非不禁诧然，这便意味着行凶者要将全身关节断开，接入球形关节。方式残忍又极需技巧。于是他决定从这方面着手，驱车前往市东郊。
“您好，王副吗？麻烦帮我叫重案组一半的人去市东郊探寻有没有人偶店或者人偶师。”
“先生，即便您是一级警监，也不应该开车打电话！”刚挂断手机，裴非就汗颜地听到这样一句话。往车窗外瞄了瞄，发现一个小交警正骑着摩托边跟他飙车边探头教育他。裴非不想跟他较劲，更不愿意被迫停下被罚，便面露惭色一个劲地赔笑，趁着小交警愣神，猛的换挡踩油门，惬意地从后视镜欣赏小交警奋力追赶的身影。
“呵呵真抱歉，公务在身不陪你……呃！”刚得逞的裴非来不及窃笑，就悲哀地发现：前方，是收费站。
“请问您知道这附近有……”“唉不知道不知道！”裴非的话又一次被打断。虽然有些胸闷，但也不得不谅解。东郊附近因为这档子事闹得人心惶惶，自己还没长脑子地穿了一身警服。被老百姓看见还不是提醒人家“你们这里出事了啊出事了”，谁会待见？
裴非准备掏出手机提醒重案组的那些个小警员别干类似的傻事，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刚刚还被买菜小贩的叫卖声吵得心烦，此刻却声影全无，似乎绕到了一个死胡同，潮气很重，不时有只耗子吱吱蹿过。裴非拧着眉，试探性地朝前走，就在他忍无可忍地想要打道回府时，一条并不引人注目的巷子却吸引了他。鬼使神差地拐进小巷，裴非的脚步刻意放轻，他断定这里毕竟有什么线索。
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是线索。
“诶，小四儿。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啊！穿着警服问这个谁会告诉你啊。”小四儿姓赵名四海，就是那个差点被组长水杯砸了的小愤青。
“嘁，别以为谁都跟你们几个似的，我敢打赌咱那一级警监穿的也是警服。”
“哟哟哟，你小子又开始胡说了。人家要是真穿警服老子跟你一个姓！”
小四儿瘪了瘪嘴，表情悲壮地扒了警服上身，穿着单薄的小背心在大秋天的东郊开始打听人偶店和人偶师。警服被他揉了又揉，最后揣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