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邦）浮云》水冰怡

28、28 交织的痛苦

　　“令扬你看，那时我们刚认识不久，就和贝多芬大叔去了梵蒂冈，希瑞给教皇老爷爷袍子上写的字多漂亮。”搂着令扬，向以农强装出快乐的语气，放着一段段的录像，不时观察着令扬的表情。
　　“以农，令扬怎么样了？”下课回来的安凯臣看到疲惫的好友，知道自己的问题依然多余，“令扬，我回来了，下午笨蛋以农把你搞烦了吧，我猜一定是，今天晚上我陪你，一定不会这么无聊。”
　　“你才笨呢，令扬，别听他的。”早已没有往日嬉闹的心情，向以农只是习惯性地回击了一句，将令扬交给安凯臣，向地下室走去，“我去叫希瑞上来吃饭，他又实验室忙了一天，烈刚刚叫的外卖。”
　　“君凡呢？”
　　“睡着呢。这几天晚上他一直都陪令扬没睡过，下午我和烈逼他去补觉，还是希瑞给了他一针他才乖乖睡下的。不过估计现在也快醒了，我一会儿去叫他。”
　　“令扬，你在白虎门真的快把我们吓死了，那以后我们说还不分开的，可是你为什么说话不算呢？”光碟中记下的，是令扬在他们失踪后和展初云叫他的那晚，安凯臣低下头，看着怀中苍白的面孔，忍不住叹息，怀中令扬的表情突然有一丝波动，茫然的眼中掠过一许挣扎与痛苦。然而就这短短的一瞬，却足以让东邦人欣喜若狂，“令扬，你还记得？你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你说我们永远不分开的？”

　　“他还记得，他还记得，希瑞，他能好起来对不对？”向以农热切地盯着为令扬检查的曲希瑞，掩不住的喜悦与担忧。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会好起来的，我会让他好起来的，我会的……我会的……”曲希瑞紧皱着眉头，喃喃地答应着，仿佛在为自己催眠。
　　“瑞，我们都相信你，我们也相信令扬，”南宫烈走上前，一把抱住颤抖着的希瑞，“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太逼自己，你倒下了，还有谁能帮令扬？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挺过去的，从前我们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不都平安的过去了么？所以，这一次也一定不会有事情的，相你自己，相信大家，也要相信令扬，我们会回到从前的……”南宫烈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东邦人都不由得平静下来。几个人紧紧相拥，支持着伙伴，也支持着自己。
　　“是啊，我们一定会像从前一样的，一定！”雷君凡咬牙挤出这句话，是附和，也是在发誓。他们坚信着，东邦人是不会被打垮的，东邦人永远会在一起，一辈子不离不弃。

　　“令扬，我们出去走走吧，今天外面有花车游行，好像有你喜欢的卡通造型。”南宫烈哄着一直粘在自己身上的展令扬。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令扬的情况好转了不少，虽然依旧怯怯的样子，但是不像以前那么怕人，而且开始像从前一样腻着他们了。那晚五个人下课回来，一进门，被冲进怀中的东西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微笑着的展令扬。天知道那一瞬间，他们有多么开心。
　　“令扬，你在哪儿？令扬……”南宫烈焦急地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仅仅是买个冷饮的工夫，令扬就不见了。正是一年一度的感恩节游行，街上纷纷攘攘的人群不知将令扬带到了何方。凭借着第六感，南宫烈向一个方向走去，可是模糊的感觉却指不出令扬的具体位置。
　　“刚刚那个孩子可真漂亮，像瓷娃娃一样。”
　　“你看你看，那个帅哥，好帅好帅啊！”
　　“那是谁家的孩子，好像不太明白的样子，还不会说话，真可怜。”“就是，这家里人怎么照顾的，放他自己出来，走丢了怎么办？”
　　只言片语飘进耳中，一定就是令扬了。南宫烈冲到一位正在谈论的老妇人面前，露出一个颠倒众女的笑容，急切地道：“请问，您正在谈论的人在哪里？他是我弟弟，我们走散了。”
　　“那边。你也真是的，不照顾好他。”看见南宫烈的笑容，老妇人毫不犹豫地指向前面的卡通彩灯，然后盯着南宫烈的匆匆离开的背影，今天竟然能见到两个俊少年，一样的气质非凡，上帝啊，感谢您的恩赐，我今天太幸福了……
　　“多谢。”南宫烈急忙赶过去。远远便看见米奇彩灯下的令扬：“令扬，令扬，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丢了……下次不许你这样了，我真以为你丢了……”冲过去一把抱住兴致勃勃看卡通彩灯的展令扬，南宫烈简直不敢想象，一旦他磕了碰了，或者真的找不到了……看着南宫烈急切的神情，展令扬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缥缈着。“还好，还好你没事。令扬？令扬？”突然发现了令扬的失神，南宫烈马上松开抱着他的手，查看他是不是受伤了。
　　“小烈烈，小烈烈……不着急，扬扬乖，扬扬……不……乱跑……。”
　　突然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犹豫而不连贯，却真真切切是那个声音。南宫烈瞪大眼睛盯着令扬的嘴：“令扬，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好像是被南宫烈的反应吓到了，展令扬害怕的缩了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重新开口：“小烈烈，扬扬回家……小瑞瑞……吃饭……”
　　虽然只是不甚通顺没什么逻辑的词语，但在南宫烈耳中，这已不逾天籁。南宫烈紧紧搂住展令扬，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在看热闹，打开手表上的通信器，大声地吼着：“希瑞，君凡，以农，凯臣，令扬开口了，令扬他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