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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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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茗盘腿坐在塌上，脸上结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右手动了动，飞快地擦去她脸上的汗。
片刻之后，一缕火焰唰地出现在她的指尖。
徐茗睁开眼，长舒一口气，道，“总算是成功了。”
“也不看看是谁指导的。”谢小楼不屑道，“都几天了，才这么一点小火。”
徐茗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它不安分得很，到处乱跑。”
“归根到底还是你太弱了。”
徐茗挑挑眉，“你不觉得我同以前相比，已经进步很多了吗？”
“那是你自己觉得而已。”
徐茗暗笑一声，心道谢小楼这家伙嘴上从不肯让人三分。她从塌上起身，捞过一旁的幕篱戴上，打开客栈的门，往楼下走。
“我说买帷帽，你非要买幕篱把全身罩着，哪有那么多人认识我。”
“幕篱飘逸，女孩子家戴着多好看。”
“拖拖沓沓的，一点也不方便。”
这家的伙计甚是机灵，一看有人过来了，忙凑上去，“客官有什么吩咐？”
“无事，出去转转。”
伙计笑着应了声，送徐茗到店门口。
徐茗遮蔽在袖子里的手指燃着火焰，真火凝成细丝，指引着沈流的方向。
谢小楼突然道，“你有真火，沈流也有，当初他也让你入境，说不定你们俩真有什么渊源也说不定。”
“你想多了，我一个土生土长的泉州人，沈流在海外长大，十万八千里的，能有什么渊源？”
“哎，徐大小姐。”谢小楼见她还是不明白，忍不住多加了一点提示，“你有没有想过，你体内的真火是从哪里来的？”
徐茗脚步一顿，随即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你想说什么？”
谢小楼道，“我们从泉州开始就没有分开过，我很确定你不是在这里得到真火的，只有可能是在遇到我之前。”
“你说过，你娘不老对吧？你娘不是修者，若要不老，那么很可能是……”
“你是说真火是我娘传给我的。”徐茗沉吟着，回想起母亲生前的种种不同，觉得这个猜测愈发可信。
“而且，”谢小楼难得没有接下去说，觉得这对于徐茗来说还是过于残忍了。
徐茗知道谢小楼未尽之言是什么。
而且，凡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仙家之物呢？他们只会认为这是怪物而已，所以他们能够肆无忌惮地欺辱母亲，将一切的恶事都推到一个无辜的妇人身上。
曾经徐茗以为，自父亲走后，亲人日复一日的辱骂白眼便是世间最难熬的，可是她不知道地狱还在后面。
离家多年的小叔叔难得归家，徐茗像是找到了亲人的雏鸟般投入了小叔叔的怀抱，小叔叔也会亲昵地摸着她的头，询问她的近况。
她对于父亲的印象早就不清晰了，取而代之的是宋臣，一个她的童年里，如父如兄的角色。
宋臣一度是那个家里徐茗唯一的光，但凡小叔叔回来了，这些人就绝不敢上门了。
“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走吗？”
徐茗没有听到母亲的回答，但她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小叔叔在第二天就离去了。
随后母亲便被族人抓走了，徐茗再也没有见过她，任凭她怎样的哭嚎挣扎。
直到她长大成人，母亲的尸体被摆在了眼前，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副骨架，连一滴血都没有。
原因只是她那远去仙家的小叔叔道了一句，“有些怪物的血肉延年益寿，可治百病。”
然后她遇见了明岁，遇见了明岁里的谢小楼。
徐茗抓紧了手中的折扇，青筋暴出，可见主人是如何的用力。
谢小楼忍不住地想，他和徐茗果真是两个走投无路的人凑到一块去，开了一条路出来。
指尖的火焰晃晃悠悠的，忽地灭了。
“人在附近。”谢小楼道，“他恐怕是察觉到你的存在了。”
“嗯。”
谢小楼：“不必紧张，沈流不是长于战斗的人物，他最出名的不过就是一个“困”罢了，单论修为恐怕还不如你。若是他真的让你入境了，岂不是正中下怀。”
徐茗：“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掌门竟然败在这么个人身上。”
谢小楼：“人一旦疯起来，什么事不能做？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对手。不是我说，她就是太自大了。”
徐茗展开鱼姬，“我要是有掌门那个实力，我也自大。”
这条窄巷从外面看是死胡同。
鱼姬在空中划过，带起一阵流风，流风之下是奔涌的水流，绵绵不绝的水流很快便填满了小巷，主人还能控制它不流向外面。
徐茗飘在水里，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墙壁。
按理来说水流挤满了这处空间，如若沈流在此处开境，此时也该受不住了才是。
“裴月。”
三个人坐在这里已经僵持了很久，最终还是班萧萧忍不住先开了口，这几天的冷战氛围对于缺失了一个人的小队来说足以逼得人发疯，“你那天为什么攻击小师叔？”
裴月执筷的手顿了一下，把饭菜送入口中，没有回答她。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怎么回答。
班萧萧：“是有人强迫你吗？”
裴月的声音冷了几分，“没有。你别问了。”
班萧萧皱眉，语气急躁，“什么叫我别问了？你，”她喘了喘气，平复呼吸，“你是自愿的？你怎么想的？”
她看裴月抿着唇一言不发，终于忍不住唰地一声站起来，“你倒是说啊？做错事的人分明是你，怎么现在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裴月撂下筷子，转身就走，班萧萧情急之下想要拉住他，冷不丁被裴月挥了出去，踉跄几步，被孟余接在怀里。
班萧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推我？”
裴月：“你自找的，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有什么关系吗？轮得到你……”
孟余厉声打断他，“裴月！”
裴月看着孟余，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怎么连你也要……”
“慎言。”孟余扶稳班萧萧，松开手，“不要说让自己后悔的话。”
裴月垂下眼，两片薄唇紧紧抿着，显出刀削般的锋利，直接走了。
两个人也没有再拦他。
孟余坐下来，拿起筷子，“接着吃吧。”
班萧萧一屁股坐下来，但她实在是没有心情用饭，看着孟余面色如常，忍不住道，“裴月他……”
“吃饭。”
孟余抬起头看着她，“食不言，寝不语。”
班萧萧瘪瘪嘴，拿起碗筷，心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规矩。”
孟余偏头看向裴月的位置，碗里的饭还没动两筷子。他何尝不知道裴月的古怪，但是在裴月不愿意的情况下，谁能逼他说半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