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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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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蒂有一辆很帅的小摩托,骚粉配色,风驰电掣,限号的时候上班通勤用。他还顺路搭载过很多次快要迟到的因扎吉。
这俩人颜值逆天,在骚粉配色下趁得gay里gay气,早时还被一个机车杂志抓拍并且po上了官网。那画面也很缺德,因扎吉刚摘掉头盔正跨步下车,大长腿扫在半空好看得不行;托蒂扭头看他,露出小半张脸,那时他还留着长碎发,因为天气太热,他不经意撩起头发凉快一下,后颈的抑制贴大剌剌占据着整张构图的中央,十分醒目。
——背景是警察局门口,虚化过,但配色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张图在官网呆了不到6个小时就被撤了下来,某不知姓名的局长咆哮着让那个惹事的编辑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那算是托蒂给局里惹的第一个麻烦,在他跳槽到这里上班的第四个月,全行业都知道M市有个omega入编,还是能拿枪的那种。
于是许多人都去骚扰托蒂的同届校友内斯塔,试图八卦更多隐情。
内斯塔招谁惹谁了呢?他只觉得自己触霉头——到手的对象飞了,飞了几年阴差阳错又飞回了同一个办公室,只能每天假笑行事也就算了,还要私下承担这么多人的八卦,你们知道你们在八卦的是我老婆吗?
内斯塔没说,内斯塔不敢,内斯塔也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
倒不是因为托蒂第一天来就开玩笑地跟他划清了界限,而是局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办公室恋爱必须调岗。
托蒂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付出的努力,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化为乌有,内斯塔都会替他感到讽刺。
等到发现这个omega委实能打,都是后话了,托蒂拿到他的第一个个人三等功的时候,内斯塔设想了一下,觉得被调岗的搞不好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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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人在紧张的时候肾上腺素升高,对痛觉不是十分敏锐。内斯塔是从血腥味和黏腻的液体爬进领口的时候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受了点伤。
一柄军刺架在他颈动脉上,紧贴着皮肤,他被歹徒挟持到建筑物外墙的死角,再过一条马路就是人来人往的主干道。从时间上来算,对面楼上应该已经布置好了狙击手,谈判专家正在赶来,三辆警车包围了街区,恐怖分子在劫难逃。
这种脏活累活理论上不应该归重案组管,但是谁让他倒霉地刚好遇上了呢。内斯塔警官只不过是中午溜出门去稍微远点的地方买个蛋挞,就在一个中学门口撞上一起挟持学生做人质的暴力事件,而且,他当然没带枪。
只好扔掉还冒着热乎气的蛋挞,举起手主动交换人质,变成现在这种尴尬局面。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有几斤几两,希望你们都懂得,重案组是一个脑力劳动部门,别给我来莽的,也别去越权干涉兄弟部门的业务。”当初进组的时候,马尔蒂尼组长是这么说的,内斯塔现在满脑子都是回去之后被爆锤的恐怖设想。
他判断了下自己的伤口严重程度,其实早就开始跃跃欲试想反杀,但不知怎么回事,他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钝滞,思来想去,应当是军刺上用了什么针对alpha的药剂,歹徒割伤他也是为了确认他中毒。
他就知道人质换的这么轻松,必然有诈。可惜了他的限量蛋挞,为什么当初想着要带回公司吃呢?早知如此,蛋挞刚到手的时候就应该不顾形象啃了再说。
挟持他的人和他体格差不多,但从肌肉线条能看出是个老手,拿的家伙也都是实打实好用的那种,那人讲意大利语有些口音,恶狠狠地让内斯塔不要乱动,也不要试图和他对话,同时扯着他往一个角度又退了退,应该是找狙击手不好瞄的死角。
每一秒都漫长到近乎静止,过于紧张的思维反而因为被下药而冷静了下来,内斯塔警官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先是在心里扯小花瓣,计算到底有没有机会反杀,然后又思考晚些见组长的话术,接着他在大脑里一个又一个去描摹同事们的样子,脑补着如果换其他人在现在的情况会怎么做。
Pippo随时随地带枪,自保没啥问题;bobo嘛肯定不会用这么蠢的办法吧,搞不好嘴炮能赢;andrea外套里藏了一大堆古古怪怪的针管,随便一针就能反杀,估计会成为全场mvp;paolo就更不会像他这么白给,没想清楚计划就上去送人头,fran……
血腥味又重了一些,内斯塔的思维戛然而止,他模糊地看到被封锁的现场外很远的地方停了一辆粉色的小摩托,那人没有带头盔,跨下车看热闹一样走过来,甚至还皮痒地打了个哈欠。
“啥事呀?”托蒂站在警戒线外面,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探头瞧瞧,一开就是罗马土话,“我们主编火急火燎地让我过来……卧槽,我就知道好事也轮不到我。”
内斯塔心脏都停跳了一拍,他装作紧张地抠住歹徒持匕首的那只手臂,对着托蒂用口型示意这人有枪,歹徒骂骂咧咧地又往他胸口里怼了怼。
“我说的是一个女记者!omega!你他妈滚!”
那人情绪有些暴躁起来,内斯塔发现歹徒的左手空握了几下空气,可能是准备掏枪。
内斯塔拼命呼吸着,积蓄身体里残存的体力,他已经准备好如果对方掏枪的话,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按住,只需要三秒,fran三秒钟就能解决他。
托蒂在警戒线外抱着手臂不耐烦,“你是傻逼吗?还女的,还omega,你当记者每天都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吗?我们社一共才3个女的,都是beta,两个出差一个休假,我去哪给你变啊?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这和主编连麦呢,给你直播行哇?”
歹徒迟疑了一下,没有吭声,托蒂站在原地磨了磨鞋跟,爱答不理地样子,然后摸了摸脖子,非常缓慢地把他的抑制贴揭了下来,举给对方看,“咋样,女的omega记者没有,就我一个男的omega记者,你凑合一下能死吗兄弟?”
一丝草莓酸奶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内斯塔抿住嘴唇,定定看着托蒂,他以为自己会慌张,却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你过来,拿着录音笔,离我五米,把上衣脱了再过来。”那人语气愈发阴毒。
绝对不行,内斯塔屏住了呼吸。
托蒂上半身至少有两处旧伤,都不是用手术伤口能解释得通的,况且对于这种老兵油子来说,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肌肉线条是不是练过,想骗过他的眼睛不那么简单。
进退维谷。
内斯塔盯着托蒂的眼睛,他其实已经有些视线模糊了,却还是死死盯着,几乎不眨眼睛。
Fran可以做到的。
不知道为什么,内斯塔事后觉得自己有一千一万种思绪可以乱飞,他那时躺在医院里,梦到过几次托蒂倒在血泊里然后把自己惊醒,有一次他甚至难以抑制地大哭了五分钟……但当时当场,他却只有一个想法,fran可以做到的。
托蒂不知道从哪换了一套衣服,领带其实是别人的,他很不情愿地开始拆,扯来扯去总算扯掉了拿在手里,然后从上向下解开衬衫纽扣,到第三颗的时候,他停住了。
“老子不干了。”
他低下头,手在颤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有泪花,满脸涨红,对着歹徒咆哮,“老子他妈不干了,爱谁谁吧!你们这群alpha都打包去死!妈的在报社就搞性骚扰,现在送命的事还让我来干,我是傻逼吗!!!你,还有那个条子,爱死死吧,谁要听你诉苦啊!!”
歹徒被他骂懵了,可能只有一秒钟的大意,内斯塔顺势向后撞去,他感觉对方的手臂像铁一样箍紧,军刺狠狠扎向自己下腹,他眼前一黑,用最后的力气把对方死压在地上,但没过多久那人便卸了力——托蒂用领带绞紧歹徒的脖子,顺脚踢飞了他口袋里掉下来的枪。
那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