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愁》半迷醉

19、四年

　　康熙四十三年七月初七。
　　杭州城最繁华的大街上，走着两个锦衣玉袍，气质高贵的年轻男子，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在低声的交谈。年纪大一些的约莫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神冷峻，面容刚毅，象是一座移动的冰雕，让人感觉难以接近。年纪轻一些的约莫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眼角弯弯，面带微笑，象是一个邻家大男孩，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四哥，都过了四年了，你还不放弃么？”年纪轻些的男子问道。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年纪大些的男子淡淡的答道。
　　“四哥，这两年一有机会你就往外跑，你到底要找到何时？虽说咱们只是暗查，可万一传到了阿玛的耳朵里，说你为了一个女子竟如此大动干戈，那对于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妙啊。”年纪轻些的男子苦口婆心的劝着。
　　“你只管办好差，其他的一概不用你管。欣儿虽然并非一般女子，但对于大清的人情世故却是不甚了解，四年了，不知道她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伤她如此之深，倘若不能找到她，即便我成就大事又有何意义？”年纪大些的男子坚定的回道。
　　“算了，我也知道劝不动你，我肚子饿了，前面有一家酒楼，咱们先吃点东西再继续找吧。”年纪轻些的男子说道。

　　这两位年轻男子进了酒楼，要了一个雅间，正要点菜，只听隔壁传来几个男子的对话声。
　　男子甲：“大哥，我听说今天晚上百乐门歌舞厅又出新节目了，咱们一会吃罢了饭便去看吧？”
　　男子乙：“是啊大哥，我今天早上路过那，看到海报都贴出来了。咱们可得提前点去，否则连坐位都占不着了。”
　　男子丙：“行，去就去，百乐门的那几个小妞可真叫水灵，每每演出的节目又都那么新颖，对了，小三，你不是见着海报了吗？今儿晚上的节目叫什么名字？”
　　男子乙：“叫‘宁夏’，听听这名起的... ...。”
　　几个男子正在聊着，突然闯进来一名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只见他一进来就抓着男子乙的脖领子问道：“你们刚才所说的百乐门在什么地方？怎么去？”男子甲正要发怒，看到进来的男子衣着不凡，这才忍气吞声的答道：“就在北大街，从这出门左转一直走就到了。”
　　片刻之后，只见那两个锦衣玉袍的年轻男子出了酒楼，快步向北大街走去。
　　“四哥，就是这了，咱们进去吧。”
　　“嗯。”
　　“哎呦，两位爷，怎么这么心急，咱们还没开始营业呐。”一个老鸨摸样的中年女人迎上来说到。
　　年纪轻一些的男子也不理她，径直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哎呦，两位爷出手真阔绰，今儿百乐门就为您二位破例啦。我是这的领班，您二位可以称呼我为秋姐。”秋姐说着便把他俩领到了第一排正中间儿的位置。
　　“我问你，你这可有一位叫乔欣的姑娘？”年纪大一些的男子冷着脸问道。
　　“巧心啊？我这可没有，不过叫兰心姑娘到是有一个，听二位爷的口音定是从京城来的吧？一看您二位就知道必定是大家子弟，真是...”
　　秋姐正巧舌如簧的吹捧着两只肥羊，只见又是一锭银子递了过来，“这没你事了，下去吧。”年纪轻一些的男子说道。
　　“哎，好，好，好，您二位先坐着，我这去给您准备茶水点心。”秋姐眉开眼笑的揣着银子往后堂去了。
　　“念真啊？快点催促姐妹们好好排练，今天可来了两条大鱼，就刚才这一会的功夫就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呢。”秋姐一进后堂就对我说道。
　　“秋姐，我都交代过你多少次了，咱们是歌舞厅，不同于以前的妓院了，要按时开门，这还差一个时辰呢，你怎么就把人放进来了。”我不满的埋怨她道。
　　“哎，我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可你是不知道啊，这两位爷那真叫一个气质非凡，那衣裳料子，一看就金贵的不得了。”秋姐眉开眼笑的说着。
　　“好啦，看把你乐的，这次就算了，一百两银子也确实不少了。”看着秋姐高兴的样子，我也不忍再去责怪她。
　　“行，这五十两银子你拿着，你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多攒点银子心里才踏实。对了，刚才来的那两位爷向我打听一个叫巧心的姑娘，虽说你姓乔，可是不叫巧心啊，我也就没往你这想。”秋姐把一锭银子塞到我手里，对我说道。
　　听到她的话，我如遭雷击，‘乔欣’，‘欣儿’，四年了，他还是找来了吗？我呆呆的站着，连手上的银子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
　　秋姐看我呆住的样子，推了推我，“念真，你怎么啦，就快要开门营业了，你快去看看姑娘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哎，我这就去。”听到她的话，我清醒过来，转身向排练室跑去。
　　秋姐拣起我掉在地上的银子，嘟囔着：“这孩子，听到找巧心，怎么一下子傻了？连银子掉了都不知道。难道真的是来找她的？”说着还疑惑的往我跑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走进排练室，看到这群穿着现代夏装连衣裙的女孩子们，我强打起精神，指挥她们做演出前的最后一次排练。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心里头有些思念，思念着你的脸。我可以假装看不见，也可以偷偷地想念。直到让我摸到你那温暖的脸... ...”
　　看着她们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唱着熟悉的曲子，我努力昂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不敢到前面去看一眼，怕真的看到那个我日日夜夜思念了四年的人，又怕来的不是他。胤禛，是你么？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悄悄的来到前面，躲在角落里，那张熟悉的面孔闯进我的视线。胤禛，四年了，你还是找到我了么？欣儿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