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挑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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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她不由自主的轻叹，看向窗外。
“有心事？讲给朕听听。”
“冬天快要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她像说给自己听，喃喃的。
他知道，她是想家了。一股怒气伴随着恐惧升起。那双迷蒙的眼睛没有焦距，不知在看向哪里，她静静的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拽过她：“来，前儿理藩院进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和朕一起瞧瞧。”
“啊”她惊叫，边吸气边叫道：“放开，你握疼我了！”
“无礼！”他压低了声音轻声道。
“是呀！”抑制不住的叫着，“我是无礼，我冒犯了您的尊严，我该跪下请罪吗？ ”
两人都不说话，她退了几步拉开距离。他并不生气，却有些无奈，平时哄女人都是赐些东西，但她想要的是回家，他无力办到。
对，不是不愿不舍，只是还无头绪。他不是早就吩咐下去了吗？只是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先安抚吧。抬手像往常一样想摸摸她的头顶，她却退后一步，施了个常礼“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一时急躁发了脾气。请原谅。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皇帝只默默地看了她一会，道：“好，叫梁九功跟着，好生歇着吧。”
“不用了”她边走边说。笔墨上的小顺子在身后跟了去，打着伞，另一个小太监掌着灯，一路送回。
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心里明知今天的脾气发的无名，无礼。显得没教养，那会儿却怎么都忍不住，为什么呢？
最近一段时间总觉得心烦气躁的。哎，其实也该是面对的时候了。
回忆展开。四岁的时候被过继到养父母家，清晰的记得那天塌地陷般的恐惧和无奈，多少次期盼，多少次的哭醒，多少次向一切神灵祈祷，只要能回家。不知命运在惩罚她的哪一次错误，但却衷心的愿意悔改。。。
那可怕的日子多么的漫长啊！上学，安静的，不引人注意的长大，从不知自己的重要，彻底的自卑感。还记得，她从未感谢过生命的来到。但却有个怪癖，每一次看到锋利的东西，总忍不住想划伤自己。每次站在高处，总有一种强烈的想往下跳的冲动。
上中学时自闭过，整月整月的几乎不说一句话。伴随漫漫岁月的，除了啮骨的寂寞，就是书和音乐了。
等她长到十四岁，本来不能生育的养母有了一个男孩，中年得子，爱如珍宝。于是，剩下的岁月在完全的忽视下长大，学习不好，没有朋友。工作后也是频频跳槽，很少做长过一年的。
为了早日离开家，草草结婚，婚姻生活是平淡的，除了有时候一些自由感能使她快乐。还常常被丈夫说是个冷淡的古怪女人。
她一直不会处理亲密关系。如朋友、家人或丈夫。不知怎样保持关系，何时开始？何时需要空间？
但是，最近这一直在心中荡漾的感觉又是什么呢？当对着那人时，心总是软软的，时常又是酸楚的，背后想起他时却有些害怕，却总是会想起，总是不能平静。
似乎以前那个淡然的自己不见了。换了一颗更年轻敏感的心，任何情绪都能“雁过留痕”，有时还想得没边没崖。
不会是?江雪一惊，她已想到爱情了吗？
不，不会的，他是皇帝，握有生杀大权的，必须保有三宫六院以均衡势力，最重要的是，他只是几百年前的一个历史风云人物。开玩笑，她怎能有这样的幻想呢？
也许，只是对那具强壮身体的正常生理需求吧，虽然自己一直有些冷感，但并不代表没有正常的欲望啊。对，没错。还有，根据理论，青春期的女孩子如果和父亲不很亲密，便容易早恋，像她这样的典型症状，竟没有早恋过。又也许，他的慈爱有时像一个父亲，她只是被照顾的有些移情作用吧？
是这个原因！
终于找到原因的某人如释重负的叹气，翻身，沉入梦乡。
以往，皇帝总是议完政事才叫她去。今天下了朝，便叫她来一起用膳。不按常制午膳，但也海海慢慢的摆了一大桌，正吃着，皇帝突然问：“依你说，当皇帝却不好吗？”
她警觉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老政策------实话实说：“我没做过皇帝，我也没见过别的皇帝。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但是，看到您这样做皇帝，却很让我生气。已经是敢怒而不敢言了！！”她握紧一只拳头加重语气，却逗得他“噗哧”一笑。
她大声说：“您嘲笑我？”又小声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不讲理！”
他伸出手抚向她头顶，安慰道：“不是嘲笑你，只是你的表情很可爱，像是气的想来打朕一拳。你且讲讲你的理。”
她看着向自己俯身过来的笑脸，忍不住冲口而出：“好。我若说得有理，你也认可，那就真的让我打一拳？”
他失笑：“打朕一拳？好，你若说得有理，朕便尝尝你的花拳绣腿。”
“又嘲笑我？好，先说第一：您日常一天要批几十件奏折，有大事件时还要更多。您很聪明，学东西快。您身体健壮，精力充沛。有自制力，会劳逸结合。懂保养，不过饮过食。但是我看到，您还是常常会觉得累。试想一下，有一个皇帝，智商一般，资质普普通通，身体马马虎虎，喜欢听戏，喜欢朋友，喜欢做手工艺品。他只是个正常人，那么，他就有错吗？”
皇帝眼中精光一闪。她知道他想起了谁---明熹宗朱由校。但却装作浑然不知，接着说：“皇帝也是人，他也有累的权利，也有爱一个人爱一件事的权利，也会生病，也会厌倦，也会想到处游览自己的大好河山。那么，如果他只是个资质普通的人，又天生就必须做皇帝，难道就该背负荒唐无耻，毁家灭国的责任？不是很不公平吗？”
“第二：偌大一个国家，件件事要经皇帝批核。上朝，皇帝住在乾清宫，不管严寒酷暑距离多远，天天要到前面三大殿朝会、办公。其他官员，多半住宫城外，早上跑进皇宫有很远的一段路，总要在日出前骑着马，带着仆人，拿着灯笼，四五更就得去。到了紫禁城，还得下马。”
看到皇帝听的专心，她故意停下夹了一口菜，慢慢咀嚼。吃完，调皮的笑了笑说：“每个朝代的开始打江山的皇帝都很勤政，因为他们身体好，有精力。再下去的儿孙，生长在深宫，精力逐代萎缩，便不能这样做。也不愿这样做了。”
皇帝脸色阴沉，她知道，这是牵扯到皇权的问题，轮哪个皇帝也洒脱不起来。但她就是想他能更好，他的也是自己的国家能更强大，随着和皇帝的接触，从没有过的渴望潜入心中----想为他做一些事，想看他更快乐。
就像《美女与野兽》中的野兽，被那声从没人说过的教训惊醒，发现了爱。她也一样，一次次的相处，时时的相伴，那时而清朗，时而含混，时而透着疲惫，时而充满磁性吸引的变化无穷的声音，落在她心里生了根，让她痛，让她喜，感觉到被需要，被关注，也让她想要给予。
想来，爱的给予就是最幸福的吧。看着离她不远的那张专注沉思的脸，她突然想通了，从今天起，她要竭尽所能的做她能做的事，背负起这些甜蜜的责任。用所知所学，尽力帮他。不用逃避、无关爱情。只是做她想做的是，两人不都会快乐得多？最起码，当她必须要走的时候，不会留有遗憾。
好一阵，皇帝心中终于释然，便又问：“那，你说该当如何？”
她满心轻松地大声道：“当然是一边锻炼身体一边找人帮忙啊！这是最直接的解决方式！”
“哈哈哈哈哈。。。好，好，说的极其有理。方法也很好。”皇帝被逗得大笑。转过身体，张开双臂。双眼睛盯着她，声音一沉，轻缓的一字一句的说：“来，许你-打-朕-一拳。”
听着那略带鼻音的柔软音调，她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迟疑了会儿，终于走向皇帝身后，本来只想在背上打一下应个景。走近却发现，那宽阔的肩膀，浓烈的男性气息，虽然坐着，也让她好一会儿不知所措。微抬着手，愣在地上。皇帝猛的扭转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长腿一伸，夹着她的双腿使她落在左膝上。
她惊呼一声，忘了反应，半靠在他怀中，只瞧着他的脸，微张着唇发呆。
他轻笑一声，呼吸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刺激的那睫毛上下翻动。“不会打人么？朕教你。”手腕翻转握上她的拳头，骨节分明的大手完全包容了她的。牵引着在胸前肌肉上打了几下，看着那个只顾呼吸的人儿木木的表情，他的心中一片酸软进而疼痛起来。声音不由更低，耳语一般问道：“可够吗？”
吹在耳尖的热气性感而刺激，终于她回过神来，“够了，尊敬的皇帝陛下。你的手很温暖，但还是让我起来吧。”
“真的要起来？朕的腿上不舒服吗？”他轻触她的耳垂。能闻到淡淡的发香。
她却倏地转身正对着他，冷冷的面容，坚硬的身体，骄傲的目光毫不退让：“是的，请让我起来！”
他松手展臂，张开双腿放她起身。有些怒气，有些疑惑。
江雪像往常一样，静静施礼，退下。
心中无限的伤心。他在挑逗她，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她从小就是平凡的，不值得注意的。那些闪光的，美丽的、优雅的、高贵的，从来不是她能拥有的。
何况一个帝王，他想要我，这是肯定的，他有自己的考虑。也许是新鲜感，也许是征服欲。对于他来说，要一个女人是多么容易、多么享受的事。
但我要躲开，本能告诉我，他会使我受伤。一定会。
江雪再一次坚定心意。
皇帝自己也暗暗疑惑。好长时间以来，她不再用礼貌的笑容拉开距离，不再用尊称提醒彼此的身份，那时时展露的花一般的笑容，如撒娇一般的放松态度，有时热情，有时崇拜的目光。不是爱上他的明证吗？
为何又要拒绝？相信她不是表现欲拒还迎的手段，那么。。。难道，她常常的叹息、沉思、还有无法掩饰的忧伤的原因？
听说，胤祉和十三和她走得很近，十三还小，莫非是胤祉？
那么，她的心意呢？为何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实在不能想象，她也会那样看老三。
皇帝一时怒气盈胸，说不出的原因使他极不舒服.转头吩咐：“朕要走走，你一个人跟着就好。”梁九功轻轻一弯腰。蹑步跟在皇帝身后，向那个隐秘的所在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挑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