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渣不是校霸》吴白团

2、监控

　　天热，洗洗擦擦等一通收拾下来，胡立已经汗流浃背，反而作为当事人的杜微言站在旁边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认识总时长加起来不到一小时，胡立这样一手包办式的帮忙叫杜微言十分不好意思，于是杜微言跟胡立说，“我请你吃饭吧！今天麻烦你了。”
　　“好啊，你请我吃夜宵呗！”胡立也没扭捏。
　　“可以，你随便挑。你今天帮了我一个这么大的忙吃什么都随便挑。”
　　一个男声插进两人的对话，“你完全没必要客气，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也被狗立的热情吓到了，还是后来相处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他是对谁都这样。”出声的是两人另外一名室友，叫钟彪。
　　“狗立他除了帮你吃饭，其余的什么活他都能帮你干。既大方又能干，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在。”这又是另一位室友，也就是杜微言的对床，韩奚。
　　钟彪翻坐起身，情绪高涨的指着胡立，“可不，狗立那是咱们班公认的大好人，大善人，唱歌不错，还会跳街舞！军训短短七天，全班起码三分之一的女生都被他征服了，军训教官叫表演节目时女生都轮着要跟他合唱。率先掌握高中三年优先择偶权啊。”
　　韩奚接着说，“升旗手还是他，军训七天他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杜微言你是没来参加军训，你若是参加起码分他一半风头，你也长得挺帅的。”
　　“我可没什么才艺，除了爹妈生的脸蛋鹤立鸡群之外，招人的特质一个没有。”杜微言既夸又损了自己两句。

　　胡立个高，在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当中，他的个头已经拔高到了一米八，身板也结实，可他是比较和煦阳光的长相，笑起来右边脸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单从外表来看便觉这人脾气很好。
　　不像杜微言是比较凶的面相，特别是一双眉毛又黑又粗，眼睛大而有神，但眼珠略略往外凸出，鼓起眼看人时，给人的感受是马上要扑上来撕咬你，十分凶神恶煞。不过幸好他的下半张脸中和了这种面相，天生的微笑唇又减轻了他上半张脸带来的戾气。
　　“虽然我魅力大，浑身都是优点，但是你们嘴巴最好小点，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胡立嘴上虽说着告诫的话，脸上却是带着笑的，看得出三人关系不错。
　　两人也不怵他，继续揭他的底，“你别看狗立平时这一幅弥勒佛的模样，打起架来那是打遍无敌手啊，实属十一中一霸啊。”
　　“是吗？你们一个初中的？”杜微言问。
　　“他们瞎说的，我从来不主动惹事。加上他俩，我以及钱勇，不过他还没来，我们四个都是十一中的。”胡立答，又问，“你是初中是哪个学校？”
　　“瑶光。”
　　韩奚反驳他的话，“你敢说你没被三天两头叫家长？”
　　“是一回事吗？我被叫家长根本不是这个原因，你比我叫家长的次数少吗？”
　　······

　　年龄相仿，聊的话题也差不多，到了要上晚自习的时间几人已经混得半熟，期间其他四位室友也陆续到了寝室，短暂的接触中能感受得出大家的性格都不是难相处的。
　　到了教室，由于班上原先的人数刚好是双数，没有多出来的位置。于是王刚便让杜微言搬了张桌子坐到第三组的最后面，也就是胡立和钟彪的后面。
　　拿齐教辅书，稍稍安顿好、屁股底下的凳子尚未坐热，王刚就叫杜微言上台自我介绍。杜微言站上讲台，目光往下面扫视一圈，意外的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女生正对杜微言微微招手，是他的初中同班同学，杜微言回以一个微笑。随后面向全班同学道： “大家好，我叫杜微言，来自瑶光中学，很高兴认识大家。” 他自然不怯场，但也没兴趣多说。
　　“很好，掌声送给杜微言同学，以后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要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王刚接着说了几句场面话。
　　等杜微言屁股刚挨上凳子，只听王刚说，“明后两天学校进行高一入校摸底考试，分考场座位，严格按照中考标准执行，还会开摄像头。”

　　话音刚落，讨论声立马就跟着响起，五十几个人同时发出音量高低不同的声音，汇成一股嘈杂的噪音，叽叽喳喳、喋喋不休。王刚拿书本敲了几下讲台才安静下来，“理解大家情绪激动，但这又不是什么很严肃的考试，纯属让老师对你们的水平有一个初步认知的小测试而已。按中考标准也是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这场考试，可也不需要你们过于紧张。明白了吗？”
　　“明白。”
　　“此次考试是我们自己的老师出的题，所以题目也会相对简单，不要担心，考试安排表在我这儿，学习委员下课来我办公室拿然后贴在讲台边的墙上，等下课了自己找自己在哪个考场。”
　　“好。”学习委员朗声应道，从杜微言的角度来看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王刚见事情交代完了，也没心思坐在教室里守着这群学生自习，于是说，“你们自习吧。”便离开了教室。
　　“这就走了？”杜微言疑惑道，王刚才来了教室不到十分钟。
　　胡立转过头压低声音跟杜微言解释道：“他好懒的，军训时晚上只要不训练就需要上晚自习，其它班的班主任都会到班里守着学生自习。只有他，来一下就走了，我们白天军训时他也很少来看。”他又补充道：“这样也好，没人守着我们自习，想干吗就干吗。”
　　“说的也是。”不过爸妈你们贿赂的钱打水漂了，杜微言在心里十分幸灾乐祸的想，回去一定不能忘了要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他爸妈。

　　由于还没正式开始上课，也就没有作业需要完成，教室里的大部分人的脑袋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讲话，也有少部分人出于自律在预习新的课本知识。杜微言新来，又没有同桌，前桌的胡立和钟彪正聊得起劲，杜微言没有加入他们话题的打算，自然也没有人同他聊天。
　　自习课光发呆的话也着实难挨，杜微言给自己找了点事干，先将所有的课本和练习册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托着腮翻开了他的人教版语文必修一课本，将里面的课文当作一篇篇短篇小说来看。
　　一节自习就这样打发了，下课铃声响起，杜微言合上课本，站起来舒展腰身，然后去了走廊上透气。只好撞见先前在台下朝他打招呼的初中同学也在，“杜微言，没想到咱们俩高中还在一个班，真巧。”
　　“是啊，真巧。”杜微言嘴角扬起笑着回道，一个崭新而陌生的环境，有一个曾经认识的人在，多少给杜微言带来了不少的亲切感。
　　出于对学生视力的保护，所以学校里的灯光瓦数都很大，也很清晰明亮，走廊的灯光也不例外，此刻在走廊上灯光的照射下，配合上杜微言这个笑容真是顾盼生辉。
　　董青青看着灯光下白的发光的杜微言，很是羡慕道：“你可真白啊，初中你就白，现在看你感觉你更白了。”
　　处在这群整体被军训的太阳晒黑了N个度、甚至还有些被晒到脱皮的同学当中，杜微言算得上是白的发光。
　　杜微言笑了一下，安慰道：“等过这阵子你也会白回来的。”
　　“我也希望。”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其他初中同学的去处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第二节自习，王刚还是没有来，班上依旧是闹哄哄的，杜微言接着上节晚自习没看完的课文接着往后看。
　　一节自习五十分钟，钟盘中的指针走到过半的时候，胡立回过身来敲了敲他的桌子，问道： “一会儿下课就有夜宵吃，你去不去吃？”
　　杜微言晚餐吃得很饱，并没有胃容量去接纳夜宵，可他也不喜欢拖欠别人的人情，还是配合道：“去，正好我请你吃夜宵。”
　　“晚上吃夜宵的人多，下课就得跑，不然时间来不及。”
　　“好。”
　　听到两人对话的钟彪从课桌里拿出餐卡放在胡立的桌子上说，“跟之前一样，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铃声一响，胡立立马招呼杜微言跟上，一出教室门，走廊上乌泱泱的人，一个个脚步匆匆，受这种紧张的气氛带动，杜微言也跟着跑了起来。
　　中途胡立嫌杜微言跑得太慢，回过头来牵起他的手，拽着他往前冲。杜微言感觉自己全程脚都没着地，完全是被拖拽着向前。
　　本来，杜微言没有将钟彪和韩奚两人所说的胡立是个大好人的话放在心上，直到排队的时候，他亲眼见到胡立一个人拿出七张餐卡，帮忙带了七份夜宵时，他才有了直观认识。

　　两人满载而归的回到教室，胡立将七份夜宵分了出去，有男也有女。
　　“你每天都帮忙带这么多份夜宵吗？”一来一回，杜微言出了一脑门子汗，他单手拧开可乐的瓶盖递给胡立问道。
　　刚拧开的碳酸饮料气泡很大，味道也冲，胡立只喝了一小口，然后回答道：“看情况吧，不一定，偶尔也不带。”
　　杜微言点点头，没再说话。坐着休息了一小会儿后又想起自己还没有看考场安排表。杜微言直接从表的最下面找自己的名字，不出意外的，杜微言学号是最后一名，考场也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
　　回到座位，杜微言打了一个呵欠，拍了一下前排的胡立，“什么时候下晚自习？”
　　胡立望了一眼钟表，还有两分钟上课，“九点五十，最后一节晚自习四十分钟。”
　　“嗯好。”
　　杜微言不是第一次上寄宿学校，也不是第一次体验宿舍生活的不便，尤其体现在集体洗漱时，每经历一次，杜微都要发出生活不易的叹息。

　　考试的两天如同飞驰的野马奔腾而过，没有在杜微言的心里留下半点波澜，反正他会做的全都做了，不会做的也尽量答了，至于正确率如何，那就听天由命吧。
　　老师们也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考完第二天的晚自习，各科成绩随着排名一起下发出来了，张贴在教室的后墙。
　　彼时，杜微言刚刚教完初接触足球的胡立怎么颠球，尽管胡立是初次接触足球，但他学得很快，球颠得有模有样的，体力也跟得上。一番运动下来，两人热得大汗淋漓，余下的时间又来不及洗澡，只能带着一身的臭汗进教室，就瞧见一群人站在他座位周围讨论着什么。
　　走进了才看到贴在墙上的成绩单，杜微言不想也不愿挤进人群，可胡立愿意，他个高，站在外圈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胡立眼珠子上下、左右转动一圈，精准捕捉目标，他看完以后，转身趴在杜微言的肩膀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一身运动过后的臭汗，杜微言嫌弃地推开他带着热气贴过来的身体，问道：“你笑什么？”
　　“你知道你英语多少分吗？”
　　“我不想知道。”胡立的笑声告诉杜微言这一定是一个不美丽的数字。
　　“那你想知道我的数学多少分吗？”
　　“多少？”
　　“12分，跟你英语成绩一样。”胡立又说，“并且，我们俩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三。倒数第二是韩奚。”
　　“真的？我英语12分？我看看。”杜微言挤进人群，找到自己的名字，“卧槽，12分！我运气差到这种程度吗？明明我全填满了，才12分，太倒霉了吧。”说着他端起桌上的不锈钢杯，轻飘飘的，他掀开盖子一看，果然没水了，他还顺手帮胡立放在桌上的杯子也拿去接水。
　　“谢谢。”胡立接过杯子将水一口气喝完，乐呵呵道：“你运气比我差啊，数学才多少个选择题，英语那么多个选择题。”
　　“谁让我扫把星附体。”

　　当天晚自习，大概是看在杜微言爸妈出得那笔礼金的情面上，加之杜微言的成绩实在是不理想，王刚单独把杜微言叫到办公室谈话，“我看了你这次的成绩，可以看出你初中的基础不怎么好，我看了一下，最差的一门是英语，12分，是有点低。”
　　何止有点低，是非常低了，差点个位数。
　　“不过你要努力什么时候都来得及，何况高一才刚开学。”
　　“明白。”杜微言面上装出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这是他多年来学会的‘保命’的本领。
　　“但是你也不能因为觉得才刚开学便可以不努力，可以玩儿，这两天上课，你、胡立以及他的同桌你们三个人不是上课吃东西就是讲话睡觉。”
　　王刚明明没有来过教室几次，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的，杜微言将心中的疑问明明白白摆在脸上。
　　王刚看出来了，笑了一下说，“你们真当教室里面两个监控是摆设啊？24小时全天候开着的，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能在手机里看到。”
　　幸好王刚也没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随后他又问了几个杜微言生活上的问题，就叫他回去了。

　　夏秋之交的季节，早中晚都热，教室里面开了空调，为了不让冷气跑掉，门长期关着。杜微言推开后门，门开的声音引来胡立和钟彪回头，等杜微言走进，钟彪问道：“班主任叫你干吗？”他一边说，一边递给杜微言一块巧克力。
　　杜微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要，“老师说让我们以后少上课讲话、睡觉吃东西。”
　　“啊？什么？”
　　“老师说，让我们以后少上课讲话、睡觉吃东西，教室里面的监控全都是开着的，他在手机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胡立和钟彪对视一眼，胡立率先发问：“你说真的？”
　　“肯定是真的，我还能拿这事骗你们吗？”
　　钟彪又问，“一直都是开着的吗？”
　　杜微言点了点头，说，“对，全天候24小时开着，难怪他平时不来教室。”
　　胡立绝望道：“那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岂不是都能看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