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之航（温馨兄弟）》nuoya

6、第六章

　　欧阳文瑜却一点不显生分，把礼物放到茶几上，对鸿影说：“学姐，听说你过生日，我就不请自来了，你别怪罪我。”
　　鸿影不尴尬，她心里就是揣测这个沈雨是什么意思，面上张罗大家快到餐厅开饭。
　　沈雨有点失落，他哥脸色都没变一下也没怎么搭理他。到了餐桌旁，他也不顾大家眼色就稳稳当当的坐到了沈航和方鸿影中间，迫不及待的说：“鸿影姐，都怪我迟到了，你快点蜡烛许愿吧！”
　　方鸿影看着沈雨天真无邪的表情生不起气来，笑着说：“好，就听小雨的。”
　　沈雨低下头撇了撇嘴，忽然听到他哥轻轻笑了一声。他抬头看沈航，沈航已经站起来点蜡烛了。
　　蛋糕是沈航买的，底座边上印着蛋糕店的牌子，沈雨爱吃这家的东西，巴掌大的蛋糕就上百。他仔细打量这个三层的水果巧克力慕斯，不由自主地又瞥下嘴角。
　　佟云起身关了餐厅的灯，气氛立刻变得宁静安详。方鸿影轻阖双眼，双手合十的默默许愿。她今天穿着一身浅紫色洋装，长发由镶琉璃发箍别到耳后，静静的披在肩上，长而卷曲的睫毛在烛光中微微颤动，水红色的嘴唇翘起一个满足的弧度，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鸿影有些羞赧地睁开眼睛，带着笑意俯身吹灭了蜡烛。这时，夏薇薇欢快地叫到：“老大，亲一个！”
　　众人听了都跟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不绝于耳。沈雨有些慌乱地环视大家，又把乞求的视线投向沈航。
　　沈航低头沉吟片刻，微笑着向方鸿影走去。也许这是一个噩梦，沈雨木木地看着他哥抛下他，扶住那个女人的肩膀，在她额头上落下轻柔短暂的一吻。
　　周围又响起善意的起哄，夏薇薇在红透了脸的鸿影身后一推，鸿影惊呼着跌到了沈航怀里。
　　沈雨低下头，痛得就要无法呼吸。沈航把鸿影安置到座位里，笑着说：“好了好了，大家满足了？再闹下去这饭可吃不成了。”他状似不经意的转向沈雨，看到沈雨低着头，一滴眼泪落到他面前光洁的餐盘中。
　　如遭雷击的心痛是什么滋味？沈航下意识地抚上胸口，然后手握成拳。
　　欧阳文瑜目不错珠地盯着餐桌旁边的兄弟俩，越看越疑惑。他刚刚知道沈雨16岁，才对前一段在南门口看到的亲密画面不再纠结，可现在沈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太离谱了，恋兄情结这么严重？
　　沈航被他苍蝇一样的视线盯得不耐烦了，转过头对欧阳说：“小伙子，看鸿影看呆了？”正好鸿影也在他们这一边。
　　方鸿影眼波流转地看了一眼沈航，笑着对欧阳说：“文瑜，吃吧，这会子怎么拘谨起来了！”
　　欧阳文瑜被沈航那凌厉的一眼弄得心虚，又有点不甘心，夹起一只蒜蓉爆虾放到沈雨碗里，说：“冤枉啊！是刚刚小云告诉我沈雨才16岁，我吓了一跳，正想着他是怎么就上大学了？”
　　沈雨眼圈还红着，抬头对他淡淡地笑笑。沈航把虾夹到自己碗里，又恢复了平时冷峻的表情：“小雨吃虾过敏，我代他谢谢你了。”
　　“欧阳，你太小看小雨了，别看这小子上高中的时候是年纪最小的，可是年年拿第一，他高考那分儿说出来羡慕死你这个海归。”
　　佟云说着，沈雨的脸色一点一点灰下去，旁边的沈航让他简直如坐针毡。他匆匆站起来，说：“我忘了洗手。”转身离开餐厅。
　　大家哄笑这孩子害羞了。沈航瞪了一会儿碗里的虾子，叹了口气站起来：“别墅这么大，我带小雨去盥洗室吧。”
　　沈航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才在阳台上找到坐在地上的沈雨。他反手关上阳台门，轻轻走到沈雨身边把他抱起来。
　　沈雨拼尽力气挣开他哥的怀抱，眼泪一颗一颗静静地掉在面庞上。“你在心里嘲笑我吧？我，我拼了命的学习，跳级，就是为了能上了大学后能和你在一起。你……盼着爸爸带我离开对不对？你……”
　　沈航伸手想抹掉小雨脸上那些碍眼的泪水，却被沈雨躲开了。他走上前使劲把沈雨箍在怀里，沉声说：“小雨，听话，不哭。”
　　沈小雨挣了一会儿挣不开，把脸埋在他哥胸膛上抽泣不已。“凭什么？哥，凭什么？”
　　沈航抬头看远处的万家灯火，一只手安抚地摸着沈雨的头发。“沈小雨，你还不服气我说你是孩子。我们可以做一辈子兄弟，你明白吗？那是一辈子。还有什么比一辈子重要？”
　　“我不要。”沈雨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来。沈航疲惫地笑了一下，从哪天起，他和沈雨的感情都变质了呢？好像太久了，他有些模糊。“小雨，哥哥比你大五岁，其实快六岁了。从小到大，哥哥什么都给你，你还要哥哥的命吗？”
　　沈雨抬起头来，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哥，你胡说，我怎么会要你的命？”
　　沈航苦笑：“如果连最后这一点微妙的平衡都打破了，你肯定会被爸爸接走的，那不是要我的命吗？我们是兄弟，是最亲近的人，还不够吗？”
　　沈雨环住他哥的脖子，踮起脚亲他一口，撇撇嘴：“臭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沈雨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这次算是妥协了，下次呢？沈航觉得装满责任的心里真是好累。他低头看沈雨鼓鼓的腮帮子，又不禁呵呵笑起来。
　　“小雨，去洗洗你的猫脸。哥哥特地买了你喜欢的水果慕斯，你不想吃吗？”
　　“骗子。”明明还在委屈，可沈雨还是笑了。
　　下面已经传来佟云的吆喝声：“沈雨，沈雨，饭凉了！你臭美够了没有？”
　　沈航瓜了一下沈雨的鼻子，牵起他往出走。
　　“哥，不许你再亲那个女人，臭的。”
　　“沈小雨，那你什么时候离那只苍蝇远一点？”
　　“苍蝇？”沈雨思维打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哥是说欧阳文瑜，咯咯笑了起来。
　　“谁说的，他可是我们年级公认的白马王子！”
　　他哥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沈雨默默地笑了，原来他哥在吃醋。
　　沈航看着餐厅明亮的灯光，知道自己有多不公平，他不愿意背上背德的罪名，却又想把沈雨永远拴在身边，多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