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与你》冬青李

2、训练

　　2.训练

　　张怡宁每天都起的很早。
　　她常常是训练场上来的最早走的最晚的那一个。
　　成为大魔王之前是这样，做了大魔王之后也是这样。
　　她轻轻推开训练室的门，里面却难得有了灯光，还有人在交谈。
　　她略微惊讶之后本不以为然，却听到里面的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哎，上周宁姐跟福原爱的那场比赛你看了吗？”
　　“看了啊，那小日本可太菜了。”
　　“我觉得福原爱那张脸就不像打球的。”
　　另一个人啧了一下，嘻笑着问：“那像干什么的？”
　　那人语调带了些许wei·琐：“像那种电影里面的女……”
　　话没说完，门被唰地一下拉开了。
　　张怡宁一边走一边拉开外套拉链，脱下外套随手将衣服丢在一边，又将门关上。
　　她两三步走到两人跟前来，明明没有表情，却能让人明显感觉到她的不高兴。
　　坐着整理器材的两人被盯得汗毛竖起，甚至有些颤巍巍地打了招呼：“宁……宁姐这么早啊。”
　　张怡宁偏头示意了一下身边的球桌：“来两局？”
　　这两人在队里呆了许久，算得上是老队员了。但球技并不算突出，以至于少有机会与张怡宁这样的ao ·运 guan 军练习，张怡宁也没有怎么记住他们的名字。
　　其中一人早看不惯张怡宁这副狂妄的样子，顺手拿了一个拍子与她站到了对面。
　　他将球抛得高高的，两个来回之后开始发力，逐渐带了一些自己引以为傲的技巧在里面。
　　张怡宁盯着乒乓球，无论什么样的角度发过来的都能找到最合适的角度接住。
　　对手渐渐控制不好自己的心态，自乱阵脚的同时，还能看到张怡宁毫无表情的脸。
　　于是更慌了。
　　五个回合下来，比分已经是五比零。
　　张怡宁将球抛给他，轻蔑地看他一眼，挑了个眉。
　　对手被激怒了，越打越用力，却越打越乱。
　　结局是毫无意外的十一比零。
　　张怡宁兴致缺缺地拿起球拍扇风，似乎有些遗憾：“人福原爱可从来没在我手底下走过十一比零。”
　　被打败那人的伙伴凑上来：“宁姐，你这样帮一个日本人说话不太好吧。”
　　张怡宁冷笑一声：“怎么你认为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这样背地里议论人一个姑娘家，还值得作为种花家的骄傲吗？”
　　“我要不要夸奖你们？”
　　“球技这么差，嘴皮子倒练得不错了？”
　　两人被张怡宁问的哑口无言，又自知理亏，丢下球拍气鼓鼓地走了。
　　训练场里又安静下来。
　　张怡宁独自将乒乓球丢在球桌上又弹起来，屋子里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
　　明明周围都静得不行，她却觉得比那两人在的时候还要烦躁。
　　她莫名想起福原爱看着她的时候那张软乎乎的脸，圆乎乎的脑袋，怎么看都是一副手感很好的样子。
　　但下次碰到，已经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福原爱比赛结束之后回了一趟日本。
　　经过上次被张怡宁爆·虐，国内对她的评价都褒贬不一。
　　有人鼓励她，更多的是觉得她技术差劲的贬低之词。
　　好在如今的福原爱年纪尚小，周围的人都清楚她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对手，都告诉她未来可期，不要难过。
　　福原爱自然是不会难过太久的，她专程跑了很多地方去好吃的点心铺子看了许多小饼干。
　　于是当她背着满满一大口袋小饼干回去的时候，是真的震惊到她妈了。
　　“你买这么多吃的完吗？”
　　“给朋友带的。”
　　福原爱妈妈看到小爱拿了许多漂亮的小盒子将饼干分到其中，也觉得花花绿绿惹人眼，过去帮她将盒子包装了放好。
　　“咦，这个盒子怎么不太一样？”妈妈拿起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盒子，上面有精美的乒乓球拍图案，打开一看，里面的饼干数量明显要比其他多一些。
　　福原爱被问得脸一红，她愣愣地问：“很明显吗？”
　　“对啊，很明显和别的不一样啊。”妈妈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像是明白了什么，试探地问：“给男生还是女生啊？”
　　福原爱脸更红了，她微微低着头，说：“给女孩子的……就是上次跟我比赛的张怡宁。”
　　“哦是她啊，那是很值得尊敬的对手呢。”妈妈将盒子封好，放下心来，笑盈盈地：“小爱看起来很喜欢她啊。”
　　福原爱接过那个精美的盒子，手指轻轻划过上面那个可爱的乒乓球小logo，点了下头：“我是喜欢她。”

　　王楠今天早早地就结束了上午的训练。
　　张怡宁看到她放下拍子的时候还有些奇怪。
　　“……不打了？”
　　王楠擦了一把汗，将球拍收起来。“我还有事。”
　　“什么事？”
　　“去接一个朋友。”
　　张怡宁哦了一声，不再追问。
　　王楠却频频看了她好几眼。
　　“怎么了？”张怡宁抬起肩膀擦了下汗，一脸莫名其妙。
　　“你去不去？”
　　张怡宁有些好笑，她一脸无语地抬手靠着王楠的肩膀：“你接朋友，我去干什么？”
　　王楠挑眉：“也是哦。”
　　她点点头，随即转头对不远处的几个小弟喊：“小爱要来咱们训练场了，谁想跟我一起去接啊？”
　　不远处好几个平时和福原爱混得好的放下球拍就过来请·愿。
　　“楠姐，带我吧。”
　　“我也想去。”
　　“！ 小爱居然要来！”
　　“……”

　　张怡宁愣了片刻，缓缓转头问王楠“……是福原爱要来？”
　　“对啊。就是上次和你对打的小姑娘。”王楠拨开张怡宁的手，带着小弟们准备出门，跟她打趣：“你藏好了，不要出来让我们小爱看到，把人小姑娘吓哭了。”
　　说罢挥挥手带着一堆人走了。

　　王楠一行人将福原爱接到了宿舍安置好，拉着小姑娘逗了小半天才肯放过。
　　“宁姐呢？”福原爱走了一路都没看到张怡宁，最后一份礼物还没有送出去。
　　王楠没料到福原爱会问起张怡宁，看着小姑娘乖乖的模样，只当上次比赛被张怡宁虐惨了，语重心长地回道：“她在训练呢。小爱啊，你宁姐打球的时候虽然看着有点冷冰冰的，但是她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不要怕她。”
　　“嗯嗯我知道的。我给她带了礼物，想送给她。”福原爱重重点头，娃娃脸上是毫无芥蒂的笑意。

　　福原爱被王楠带去训练场的时候，张怡宁正在与师弟练习。张怡宁貌似心情不是很好，下手不甚留有余地，那位师弟几乎快招架不住。
　　眼看着王楠来了，忙递上去球拍躲到一边去了。
　　张怡宁一转身就看到了跟在王楠身后的福原爱。
　　福原爱老远也看到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张怡宁。还是一脸平淡的模样，在旁观者看来，却显得过分专注。
　　专注得，令人挪不开眼。
　　张怡宁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王楠两人已走到跟前来。
　　“阿宁啊，快来见见你的小迷妹，一路上三句话不离她宁姐。现在总算见着面了。”王楠将小姑娘拉过来，两人忽然面对面这样站着，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怡宁最先笑了：“你好啊，好久不见了。”
　　福原爱一时被张怡宁的笑勾得心都在胸腔里面乱颤，她递出手中的礼品袋，只敢看张怡宁一眼，就低着头说：“好久不见啊宁姐，这是我从日本给你带来的礼物。”
　　张怡宁接过来，不经意碰到了福原爱的手指，福原爱一抖。
　　一旁的王楠只以为福原爱被张怡宁吓到了，奇道：“一场比赛把你这丫头吓成这个样子吗？怎么我当时不是也和你打过吗，你都不这么怕我。”
　　“没有没有，我就是看到偶像，有点紧张。”
　　王楠性格直爽得很，她一把揽住两人，高兴得很：“晚上一起吃饭吧姑娘们！”
　　福原爱突然与张怡宁挨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温热的气息。
　　张怡宁也笑，下了球桌的她，整个人都显得温柔许多。

　　晚上一回宿舍，王楠就打开了福原爱送来的礼物，精美的盒子里面满是做工精致的小饼干。
　　“哎呀，这丫头都快成小饼干精了，一出手就是小饼干攻击。不过她带的小饼干确实味道特别好，别的地方都没有那种味道。”
　　她转头看向张怡宁手中的礼品袋，问：“你如果不喜欢吃不如给我吧，我吃得完。”
　　“谁说我不喜欢。”
　　张怡宁提着袋子不容她多说就进了屋，带着些小心将礼物从袋子里拿了出来。
　　她注意到这个盒子上有一个乒乓logo，小小的，和送礼物的人一样可爱。
　　礼品盒里面是许许多多的小饼干，饼干堆里有一张手写的字条。
　　字条上写：“愿你开心。”末尾有一个涂鸦的小红心。
　　以前怎么没发现，小饼干真是，很好吃啊。

　　张怡宁次日一早去训练场的时候，里面又一次亮着灯。
　　她推开门就看到扎着马尾的福原爱在蹦蹦跳跳热身，听到门开了还笑盈盈地转头来看。
　　“这么早啊……宁姐？”
　　张怡宁在门口站了片刻，听到福原爱叫她，伸手将鸦青色的早晨关在门外。
　　她身上带着初秋的凉意，习惯性地拉开了外套拉链。
　　“过来我陪你练一会。”
　　张怡宁拿着球拍站到了对面，福原爱有些激动地摸了一颗球。
　　发球之时张怡宁看出了她的紧张，出声安慰：“别怕，这是训练。”
　　第一颗打出去，被张怡宁轻易地接住，打了回来。球在空气中旋转，她一时无法用一个好的角度去接它，擦过球拍之后就落到了地上。
　　张怡宁将外套脱下来放在一边，扒拉两下头发，做好迎接的姿态：“发球力道不对，再来。”

　　一直到球馆中陆陆续续有了人，张怡宁才放慢了教她的节奏。
　　“行了，休息一会。”
　　两人打得满头是汗，张怡宁拿了瓶水给福原爱，看小姑娘热得脸颊通红，就伸手给她擦了一把汗。
　　福原爱被擦得一愣。
　　张怡宁个子比她硬生生高了一个头，汗水顺着她额头滑下来，滑入她纤细的脖子里。低头看着她时，带着些许难以言说的性感与温柔。
　　福原爱回过神一把抓住她捏着毛巾的手，将自己手中还未开封的干净毛巾递出去：“宁姐你先擦擦吧。我自己来。”
　　她低着头拿着毛巾走开了，正巧王楠来了，她便高高兴兴地喊了声楠姐。
　　王楠一大早看到小丫头可可爱爱的一张笑脸心情都变得尤其好，她顺手扯过小爱的毛巾给她擦汗：“这小姑娘不错，很积极的嘛。”
　　福原爱任由王楠给她擦了脸，自觉地将张怡宁的球桌让给了王楠。
　　“宁姐楠姐你们先练，我去找师兄他们去了。”

　　王楠看着一旁闷声玩球的张怡宁笑得别有深意。
　　一边上护腕一边问：“心情不好？”
　　“嗯。有点。”
　　“昨天跟你练球的师弟也说你，”她做出准备接球的姿势，继续说：“你平时什么心态都可以，不要带到球上来。”
　　“这不像你啊，阿宁。”
　　“嗯，我知道的。”张怡宁将球打出去。
　　“有事告诉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