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哭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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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初定弟子进了秘境，就分了三条路。
厉潜冲在最前头，一心奔向试炼需要拿到的信物。而芮言风和第五个弟子按照桃木吊坠的提示，紧随其后，想找找秘境里的妖怪。
谢于荒独自一人，挑了中间的路去走。
左无笙钻的是小道，挑了一处还算舒心的地方坐好了。他不想在这儿动用自己的术法，就跟系统对话，“让我看他们。”
系统提示：“没有权限。”
左无笙啧一声，“多少积分能看？”
系统：“多少积分都不成。你要看的角色不属于正常剧情里，我没办法监视。”
“你真没用。”左无笙嫌弃一句，只能用比较麻烦的办法了。
给自己搞个结界，让风清门的人无法察觉。再施法确定位置，使得目标人物出现在他捏出来的幻镜之内。
寻常人能搞出一个镜头就很牛逼了，左无笙天赋异禀，又在那么多世界修炼过，随手就搞出三个分镜。
系统再次感到惋惜，“你总是把强大的本事用来做芝麻绿豆大的事儿。”
“闭嘴。”
“你在看厉潜？”
左无笙点头，“看他怎么死。”
“不会死在这。你只给桃木吊坠加强，没给芮言风助益啊。芮言风初出茅庐，心还软，哪里杀得了厉潜。”
左无笙早就料到了，“如果右护法察觉妖气了呢？”
系统依然没感到意外，“原来是借刀杀人。秘境里头出现妖邪，风清门确实会就地诛杀。”
左无笙轻笑，“最好让厉潜灰飞烟灭，不得超生。”
“虽然你在做坏事，但是要伪装要演戏还要指望别人动手，真憋屈啊。”
左无笙并不在意，“不被师尊发现就好。”
左无笙也喜欢自己动手，感受杀戮的快意。可他太想要回到师尊的身边了，担心在秘境动手会出岔子，便压抑自己的本性，换一个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活法。
过了一会儿，芮言风他们追上了厉潜。
被他加强千倍的桃木吊坠感觉到了厉潜的妖气，绽放光芒，耀眼得反常。
厉潜眉头一皱。
芮言风还呆了吧唧地看看周围，“小心，有妖怪。”
桃木吊坠多了几分灵性，不等芮言风反应过来，就挣脱绳结腾空而起，像是离弦的箭矢一般冲向了厉潜！
厉潜躲开，举剑劈去。
吊坠不堪重击碎裂开来，却因为更多的桃木截面有了更灵敏的反应。在空中剧烈旋转，围着厉潜形成一股震响的风。
声音很大，叫厉潜难以忍受，而另外两个人的道行不够，感觉头疼欲裂只能捂住耳朵。
这么吵下去，外面的护法会察觉。
厉潜皱皱眉头，果断往秘境更深的地方跑去。到了最可能有妖怪出没的夜风潭，就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厉潜赌对了，夜风潭深处有水怪。
水怪看守着通关秘境的信物，感觉到外界的入侵，展开触手逼向桃木吊坠的碎片，也给了猝不及防的厉潜重重一击。
妖气越浓，桃木吊坠的声音就越响。
芮言风循着声音，追到了水潭边。看到水面有旋涡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看到水怪张开的触手填满了潭底、让碧绿的潭水被浓墨一般的漆黑笼罩，目瞪口呆。
另一人也吓傻了，“这、这是什么？”
芮言风咬咬唇，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水怪。厉潜下去了，它才会这样张牙舞爪。”
“怎么办？”
“你别动，我去救他。”
芮言风没多想，也往潭水里面跳了。
左无笙看着此景，就一个感觉，“俩傻逼。”
厉潜受到桃木吊坠和秘境的双重限制，施展不了妖法，又不能变回四年后的模样。再遇上水怪，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而芮言风就是一个弱得不行的新手，跳下去也就能给水怪助助兴。
水怪是风清门设置的秘境幻象，只保护通关的信物，不会害命，但可以把厉潜和芮言风打晕送走。
到时候，厉潜的妖族身份必然暴露，而芮言风会意识到自己多么菜，说不定会羞愧回家，不再烦他。
左无笙满意自己看到的一切，“大师兄走好啊。”
系统问：“二师兄呢？你不管了？”
“他会迷失在我设置的幻境里，拿出元渊派的宝物来寻路。”
“然后元渊派赶过来抓小偷？”
左无笙很明白二师兄的实力，“嗯。元渊派没法抓住谢于荒，但会叫风清门清理门户。”
中间的路上，谢于荒真的迷路了。
谢于荒第三次看到自己做的标记，眉头更皱。不再盯着脚下的路乱走，认真打量石壁，琢磨着这里到底有什么机关。
左无笙觉得差不多了，起身，“我该去拿信物，做第一个通过的人了。”
“不要废物人设了？”
“嗯，改当锦鲤。运气好，随随便便就找到信物，注定要和师尊在一起了。”
他看上的信物在东边的茶花树下，有掌门捏出的幻影在看守。
幻影会要求他下棋，输了以后会耍赖动手。他会躲到棋局暗示的魅惑之洞内，听一听扰乱心神的声音，等到幻影离开再去取信物。
这个通关的法子很少有弟子选择。
因为下棋花费的时间太长，输了就要与功力堪比长老的幻影打一架，还因为魅惑之洞的声音直击人心，过于难熬。
左无笙选这条路是为了维护自己武力渣渣的人设，也是一种恶趣味。
能诱惑到他的只有师尊。在山洞里，他听到的将是师尊的声音。
那一把清冷的声线终归会染上爱意，说着喜欢他，要他留下，一辈子都不分开。
左无笙甚至在期待。
他按照计划去了茶树下，赢了棋局再避开发狂的幻影，迅速进入魅惑之洞。
山洞里真的出现了云泠的声音。
声线清冷却有一丝颤抖，透出情绪被压抑的痕迹。
“徒儿，你为什么骗我？”
左无笙一愣。
系统扑哧一笑，给他解释了，“扰乱人心的声音不只是诱惑，还可能是内心最深的恐惧哦。”
那个与云泠相同的声音，苦笑几声，“我以为你是最乖的，没想到……事已至此，我只能以死谢罪。”
“不！！！”左无笙想起了云泠前世惨死的模样，一时恍惚就大喊出声。
山洞外，幻影听到动静，一步步走近了。
左无笙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闭上嘴，缩回山洞的角落躲好了。
云泠的声音又说话了，“来世，我们不要再做师徒了。不，不光是师徒，我恨你，不想再见到你。”
左无笙闭了眼，咬住下唇，捂住自己的耳朵尽量不去注意山洞里的声响。
“长老不要！”山洞的声音越来越多，出现了一阵阵痛心的呼喊。
接下来是鲜血喷洒的声音，利剑掉地的脆响，还有……
云泠痛苦又无力的低吟。
前世的画面，就这么从记忆里跳出来，逼到左无笙的眼前。
左无笙一直等不到云泠回来，找去后山，看到的是倒在鲜血之中的羸弱人影。
他抱住奄奄一息的云泠，感觉到了满手鲜血的温热，渐渐消散的气息，还有那一把清冷的声音臣服于剧烈的痛苦，发出一点点几不可闻的低吟。
回忆和现实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重叠。
左无笙真的有一瞬间忘了自己在试炼，想要冲出去。出去了才能看到师尊，被碾碎一般的心痛才能缓上几分。
系统看不下去了，“冷静！你想和云泠在一起，就好好忍着！”
左无笙猛然回神。
对啊，通过试炼才能天天看到师尊。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他反复告诉自己，在叫他撕心裂肺的声音里边煎熬着。
终于，外面的幻影走了。
左无笙走出去，擦掉咬破嘴唇的血迹，但是没管自己握拳过度而弄出来的掌心伤痕。他拿起棋盘下的信物，一步步挪出了秘境。
外边是眉开眼笑的右护法，“恭喜！你是第一个通过的。”
左无笙点下头，面无表情。
“你有没有受伤？我看看……”
“不必。”
左无笙没管护法是什么脸色，奔向了前院。
他知道不应当，但他现在就想看一看师尊。
左无笙跑到一半，就遇到了云泠。
云泠神情焦急，步履匆匆，竟然没发觉路边蹲着一个他。走到岔路口，挑了风清石所在的路，朝着那一片在夜晚格外显眼的光芒前行。
左无笙感到奇怪，跟了上去。
云泠和护法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对风清石施法了。不费劲，却挂着一张烦愁的脸，看向发光风清石的目光很是复杂。
上一回，风清石发光是为了保护他的二师兄谢于荒。
这一回呢？
左无笙猜想，秘境之中的谢于荒很可能遇到了困难。
事情发展在意料之中，左无笙却不开心。
他不希望云泠大晚上不睡觉，为了发光的风清石耗费心力。
他还想起了魅惑之洞的声音。
云泠痛恨他的欺骗，又放不下师徒羁绊，用自己的死来补偿他的过错。
左无笙叹叹气，折回秘境。
护法看到他回来，接着唠叨，“你跑去哪了？出来以后，要把信物给……哎，你怎么往回走！你疯了？！”
左无笙仗着自己变出的身形瘦小，从护法的手下溜走，直直冲往秘境。
他找到了谢于荒。
谢于荒迷路，又不想拿出元渊派的圣器来找方向，横冲直撞。一不小心撞到了在觅食的狼群，遭到围攻，几回下来有点乏力。
左无笙举起弓箭，射中狼王。
这一群变异的秘境野狼不怕火，却以狼王为尊。狼王惨嚎，它们感到了恐惧，弱下了攻击的气势，稍稍散开。
谢于荒趁机逃出。
擦肩而过的时候，顺便抓了左无笙的手，找准出口的路就是一阵狂奔。
这会儿左无笙变出的是十三岁的形态，一米六，谢于荒已经长个子了，一米八以上，腿还长。
左无笙能跟上但是跑得不爽，真想变回自己一米九的时候。
幸好，他们没跑多远。
谢于荒停下来，立刻放开了左无笙的手，“你不是想杀我吗？”
“不急。大师兄还在，你可以苟活几天。”左无笙做了救人的事，却还是冷嘲热讽。
谢于荒没吭声，拍掉身上的狼毛就走向出口。
左无笙无所谓地跟着。
没一会儿，谢于荒撑不住了，按住受伤的腿倒在地上。
左无笙翻个白眼，过去扶着。
他们就这么互相搀扶，出了秘境。
到了门口，左无笙彻底失去了耐心，装作自己笨手笨脚不懂照顾人的样子，把谢于荒往地上一扔，还踩了几脚。
云泠似乎没看他，因为大师兄厉潜在挡着。
厉潜也出来了，还捧着试炼的信物在献宝呢。
左无笙不甘示弱，也掏出了自己的信物，“师尊，你收下我吧。”
云泠似乎不大满意他上来就叫师尊，皱了皱眉头。
厉潜眉头更皱，仗着自己个子高力气大把左无笙震开了，“我先来的！”
左无笙顺势跌倒，捂住自己的胳膊委屈巴巴。
“伤了吗？”云泠抬手来扶。
左无笙昂头，继续眼巴巴地看着云泠，“师尊……”
云泠收回手，神色漠然，“别乱叫。我不收徒。”
左无笙又想到魅惑之洞的声音。那个声音与师尊一模一样，说着：“来世，我们不要再做师徒了。”
他原来觉得来日方长，总有办法让师尊收下自己，现在只觉得最惧怕的噩梦在逼近，听不得师尊冷漠拒绝的声音。
左无笙又害怕又着急，一把抱住云泠的腿，用半真半假的哭腔说着，“呜，师尊不要我，我就不活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哭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