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师尊只想咸鱼[重生]》橙子蛋挞

4、痴情

　　“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反派！”

　　系统发现自家宿主竟然走上了卖萌的路，心痛，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

　　左无笙压根没注意，在回味师尊的摸摸头。

　　轻轻的，带着宠溺与偏爱。他沉醉于鼻尖萦绕的熟悉冷香，也忍不住盯着云泠的眉眼，瞧一瞧高傲冷漠壳子下不经意透出的温柔。

　　“师尊还是喜欢我的，哈哈哈！”

　　左无笙表面装着那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模样，内里分出心神，用了自己的原形放肆大笑。

　　系统叹气，“这么高级的分离咒术，你却拿来傻笑，真是……”

　　左无笙料想系统会说“没出息”，抢先答：“闭嘴。我是第一个引起师尊注意的人，可出息了。”

　　系统没接话，看左无笙什么时候能笑够了。

　　左无笙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云泠只是摸了一下头，便走开了。没有说话，也没有收下左无笙给的果子，一转身，又变回了遥不可及的清傲长老。

　　左无笙黯然，但还是厚着脸皮说，“我想当长老的徒弟。”

　　云泠没有理会。
　　走上长老应坐的位置时，连眼角余光也吝于赏赐。

　　系统看笑了，幸灾乐祸，“主人，师尊不要你了。”

　　“会要的。”左无笙很有把握。

　　系统：“就因为你演的戏？”

　　那个父亲和后娘，当然是左无笙的工具。左无笙不想在那么多修仙道人面前展露法术，便找了一群模样还行的难民，出钱要他们演戏。

　　左无笙给了足够的金银珠宝，却没说这一场戏要用命来演。

　　如果云泠直接收下左无笙，左无笙会杀人灭口以防真相暴露。如果云泠没有收徒的意思，左无笙就搞个父母惨死、临终托孤的戏码，叫云泠不得不收。

　　系统知晓全部计划，却觉得别扭，“你作了恶，却要赌云泠有一颗善心？”

　　左无笙斜睨一眼，“不行吗？”

　　“行，很有反派风采。但是云泠不是一般人，他可能会发现你的真面目……”

　　左无笙皱了皱眉，“闭嘴。”

　　同样是命令，因为内心的犹豫少了一些气势。

　　左无笙当然想过自己暴露会如何。他越在乎云泠，越忍不住去想这没什么用处的“如果”。不至于惶惶不可终日，却也有几分动摇。

　　系统发觉他的变化，连忙表示，“主人不慌，这就是反派该做的事，你永远是对的！”

　　左无笙也没心情去考虑没发生的事，看一眼比试的分牌。

　　这一次，风清门打算招收五名弟子。

　　参与比试的人数是二十人，第一次抽签分出十组，决出胜者十人，第二次抽签分出五组，决出胜者五人，是初定弟子。

　　初定弟子要一块进入风清门的试炼秘境。通过了，就成为正式的弟子。如果没有通过试炼或者中途放弃了，便会把位置让出来。

　　到时候，剩下的人又会上擂台，开始新一轮的淘汰。

　　试炼难度不低，很可能会有反反复复的比试，正合了所有掌门的意思——选拔的时间长了，他们便有充足的时间商讨事宜。

　　左无笙知道自己肯定会成为初定弟子，也不会把风清门的试炼放在眼里。

　　他看一看分牌，就是想知道厉潜和谢于荒比得怎么样了。

　　他恨不得杀了他们，他们也不想他留下。但是，他们并不想互相淘汰。

　　这一场比试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知道对上彼此必然要暴露实力，对抽签的签子做了手脚，不让签子聚在一块。

　　掌门抽签的习惯是一抓抓俩，当然不会让他们对上。

　　他们都会留到最后，也就会一块试炼。

　　左无笙第一反应是下狠手，直接灭口。不过，他怕风清石震动引来更多的人，也不想好好的试炼闹出人命，败了师尊收徒的兴致。

　　不杀的话，可以让厉潜和谢于荒暴露本性。

　　厉潜是妖族，一旦被发现就是被诛杀的命。谢于荒可能会压抑嗜血残暴的本性，但手里拿着元渊派的圣器，叫人察觉也要完蛋。

　　左无笙这么一想，开始期待了，“希望两位师兄顺利胜出，和我一块进入试炼秘境。”

　　系统说了句风凉话，“害死同门，罪加一等。我更期待云泠发现你本性的那天了。”

　　左无笙烦了，“滚。”

　　系统乖乖滚蛋。
　　事关云泠，左无笙比谁都认真，急起来真可能来一个玉石俱焚。

　　左无笙便继续盯着云泠看一看，顺便等等第二场抽签。

　　云泠肯定察觉了，但是没有往他的方向瞥一眼。

　　身姿端正，目视前方，清俊的侧颜像是流畅的画笔勾勒出来的，挑不出一丝憾处。偶尔垂眸喝茶，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弯曲，似是泉边灵鹤那般高雅从容。

　　左无笙看得入神。
　　若是挑起师尊的下巴，指尖所触会是怎样的细腻光滑，见着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为他染上情绪，又是何等的快意。

　　他有欲念，系统会察觉。

　　系统忍不住吐槽一句，“变态。”

　　左无笙稍稍止住大逆不道的念头，故意说，“反派不就是要变态吗？”

　　“可你以前断情绝爱，看到什么美人都没感觉。”

　　“有美人吗？”左无笙一个都想不起来。

　　“当然有！主角必然是好看的，你的追求者颜值也不低啊。他们还那么喜欢你，不像云泠，自始至终都没看你一眼。”

　　左无笙冷笑，“他们不是按照剧情设定喜欢我，就是被数值裹挟，被控制却不自知。我不稀罕那种虚假无聊的感情。”

　　接下来的比试，发展如他所料。

　　左无笙赢了第二场，成了初定弟子。而厉潜、谢于荒和另外两个不重要的人也胜出了，将会进入试炼秘境。

　　左无笙满意。
　　接下来，就是设陷阱让两个师兄露馅儿的关键时候了。

　　系统竟然比他还激动，“主人，芮言风也在！”

　　“谁？”
　　“前世为你而死的人啊！”

　　左无笙毫无印象，“哪个前世？”

　　系统把话说全了，“这个世界的前世。你不是引了几个人去沧南洞送死吗？他是其中之一，而且不需要你施法，心甘情愿地去送死了。”

　　芮言风这会儿12岁，唇红齿白，气质阴柔，是比试的弟子里头最矮小的一个。

　　但是，芮言风出身权贵，请过道士学习修炼之法。有慧根又有根基，前世能让风清石看中，大发光彩，今生需要比试，也能毫无压力地打败其他对手。

　　芮言风进入风清门以后，拜了德高望重的奕川长老为师。专心修炼，乖巧懂事，是那一届弟子里头最有前途的人。

　　可惜，芮言风喜欢左无笙，还发现左无笙的没用是装出来的，“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左无笙压根不信。
　　不方便亲自灭口，就想了一个迂回的招数：说自己喜欢沧龙之玉，叫芮言风冒着生命危险去拿。

　　这个“叫”，当然不是普通的请求。

　　左无笙挑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对芮言风施展蛊惑之术。

　　左无笙动手前，芮言风忽而睁开了眼睛，“不必如此。你要我的命，说一声就好。”

　　系统第一次看到剧情外的角色愿意为了左无笙而死，有所触动，说起这段往事真是绘声绘色的，“他明知你要杀他，还是……唉，真是痴情啊。”

　　左无笙若有所思。

　　系统心下一动，“主人，你是不是也有点感动？”

　　左无笙翻个白眼，“你没说他长什么样。他是哪一个？”

　　系统：……
　　人家为你而死，你连人家长啥样都忘了？！

　　系统叹叹气，给可怜的痴情角色芮言风打一个光。

　　左无笙：“哦，看起来有点用。让他对付厉潜吧。”

　　系统：……
　　不愧是反派呢。

　　系统对芮言风有几分怜惜，想劝，“主人，他挺可怜的……”

　　左无笙忽而咬牙，“师尊为什么在看他！”

　　系统瞧一眼，也愣住了。

　　奇了怪了。
　　云泠说过不想收徒，这会儿怎么盯着芮言风，眼神里有几分欣赏与怜惜呢？

　　*

　　云泠看到芮言风，感慨万千。

　　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

　　芮言风注定是出色的，注定要成为风清门的弟子，以后也会像是前世那样在新入弟子之中拔得头筹吧？

　　但他希望芮言风清醒一点，不要像是前世那样迷恋左无笙了。

　　左无笙说自己喜欢沧龙之玉，芮言风便在下山历练的时候改了道，带着同伴走向危险重重的沧南洞，一去不回。

　　芮言风是奕川师兄的得意弟子，最为掌门看重。而同伴之中，有元渊派掌门的亲传徒儿，有落枫宗将要成为左护法的天才，还有赤虹阁斩过魇魔的高手。

　　芮言风叫他们在沧南洞外边等着，但是惺惺相惜的同伴出事，那三人怎么会不管不顾。

　　他们都进入沧南洞，死在了里面。

　　那就是沧南洞惨案。

　　三派掌门逼上婪山，要风清门给个说法。

　　左无笙被推到风口浪尖，云泠也承受了“没管好徒弟”的骂声。而云泠的师尊，风清门的立派老祖恒渊，听闻此事便出关了。

　　云泠不认为左无笙说一句“喜欢沧龙之玉”有什么过错。

　　但是，他看到了奕川师兄悲痛欲绝的神色，风清门其他人惋惜又愧疚的模样。

　　他还看到了芮言风的遗物。

　　左无笙随手扔掉的发带被珍藏，一封封情真意切的信件还没来得及送出，还有……芮言风在日志写着，最羡慕云泠师叔，因为可以被左无笙看着。

　　云泠那会儿思绪万千，重活一世再次见着芮言风，更是感慨了。

　　芮言风还是来到了风清门，小小年纪就意气风发。

　　初定弟子会走到台前，一一行礼。

　　芮言风长着最稚嫩的脸，举手投足却落落大方，在礼节上没有一点错处，“弟子芮言风，拜见各位掌门长老。”

　　如同前世那般，云泠的师兄，位于长老之首的奕川长老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掌门对芮言风也很是满意，主动说，“要是有长老当场收你，你就不用试炼了。”

　　奕川长老立刻说，“此话当真？”

　　“当真。”
　　“那……我想收芮言风为徒。”

　　芮言风立刻说，“多谢长老。”

　　居然可以跳过试炼。
　　台下窃窃私语，而台上的另外四人也想抓住这个机会，都看向自己想拜的师父。

　　云泠发现那三个徒儿都眼巴巴盯着他，有点懵。

　　怎会如此。
　　他今年十八，看起来就不像个长老。如果弟子可以挑师父，他应该是被挑剩下的那一个。

　　难道他的三个徒弟不光心歪，还眼瞎吗？

　　云泠皱着眉头，目光在三个徒弟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定在了左无笙的身上。

　　看过比试，他知道大徒弟和二徒弟能够应对试炼，就担心只有一张脸能看的三徒弟了。他想保徒儿们平安，就应该把左无笙收了。

　　但他收了，一切又会重演。

　　左无笙会发现自己没有修仙的天赋，一直在风清门垫底，白白浪费四年，而芮言风可能还是会爱上左无笙，做出傻事。

　　云泠不愿看到那样的结局。

　　他希望大徒弟厉潜和二徒弟谢于荒拜其他长老为师，希望三徒弟左无笙早早发现自己没有天赋，不要走修炼的路，乖乖回家。

　　他狠下心，与掌门说了声，“我回去了。”

　　掌门讶然，“师弟，你没有想收的徒弟吗？我看厉潜和谢于荒不错……”

　　云泠神色漠然，“通过试炼才能做我的徒弟。”

　　这一句，叫三道期待的目光收回去了。

　　厉潜发话，“秘境在哪？我要第一个通过。”

　　谢于荒握紧佩剑，绷住全身，眼里有不符合年龄的坚毅。像是蓄势待发的箭，听到一声号令就要飞出去了。

　　而左无笙……
　　忽然走向芮言风，问了一句：“你不去吗？”

　　芮言风对上左无笙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些失神，说话竟然结巴起来，“呃，我、我拜了师，可以不去了。”

　　“哦。”左无笙点点头，要走开了。

　　芮言风看到左无笙转身，急了，“还是该去的。我是风清门弟子，当然要试炼了。”

　　掌门：？
　　奕川长老：？
　　羡慕芮言风迅速拜师的其他人：？？？

　　云泠看在眼里，知道左无笙的试炼没有问题了。

　　就算用自己搭桥，芮言风也会想方设法让左无笙走过试炼这条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