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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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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跑了不知道多久,眼看着有亮光的地方到了,前面的人手一松,两个人都滚倒在地,翻滚着向前冲出几米。这当下,春荷才看清救他的人,靖远!居然是曹靖远!他还是穿着白色的西装,因为摔了这一跤,弄得满身都是刺眼的泥土黑,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春荷想说什么却倒不过气儿来。
“怎么……会……是你?”春荷气喘嘘嘘的问。
“你还说……你一个……一个人……怎么跑……跑这儿来了?”
“算了……先别说,等喘过气儿……”两个人一左一右躺在地上干喘气。一会儿,各自的胸脯渐渐平稳下来,春荷坐起来说:“谢谢你救我,可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靖远一骨碌坐起来:“大小姐!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现在是早上了!你都跑出来一天了!”
“什么?!老太太还不把我罚死!”春荷一面叫一面往回跑,胳膊却被一只手紧紧拉住。
“急什么?早回晚回都是挨罚,你急也没用,你都累了一天了怎么还有劲儿跑呢?”
“你这话是有道理,可是我现在犯错误了,好歹得表现一下我承认错误的诚恳吧?”
“那你要是没遇见那狼,回去早早的,你还觉着出来玩你是犯错误了吗?”
“那不会,我没错,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而已,不算错。”“就是呀,所以你根本没想着错误的根源是什么,你还道什么歉?你还有什么诚恳不诚恳的?其实你就没错,遇见狼也不是你想遇见的呀,这不是你的错,迷路也不是你要迷的呀,这还不是你的错,只有私自乱跑是你决定的,错在这儿,可是你又不觉着是错,那你还有什么诚恳可言?”靖远笑眯眯的说的头头是道,春荷气结:
“你……喂!怎么说我也是你嫂子,哪有这么说话的?”
“先不按规矩做事的可是你诶,嫂嫂。”
“……”春荷瞪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耐烦的说:“走啊!带我回去!”一扭头,一个包子挡在她眼前,
“给!跑出来好几个时辰了,什么都不带,饿死了吧?吃完了咱们再回去,你先歇一会儿。”靖远还是那么笑眯眯的看着春荷,刚才紧张还不觉着饿,可是现在一放松就光听见肚子叫唤了。春荷完全抵挡不住事物的诱惑,嘿嘿傻笑着接过包子大口吞咽起来。
“慢点慢点,你哪像个小姐啊?完全是饥民。”靖远一边说一边给她递过一壶水。
“小叔,你还真细心,谢谢啊,可是你怎么会来这里?”总算是问到主题了。
靖远说:“我昨天下午去问你要关于蚕丝生意的账本来看,谁知道紫草惊慌失措的一会儿说你去厅堂了,一会儿说你回房睡觉了,我觉得不对,就诈了她一下,她就全招了。”
“什么!这个叛徒!”
“其实她也是担心你,你想想你一天没回去,她又怕你有事又怕出卖你,她是应该说实话呢还是说假话?”
“然后你就来找我了?”
“然后,我跟老夫人说山下丝绸庄进了批新货,赫哥哥要你去试试衣裳,估计下山以后就晚了,就在山下住一晚,今早再回去。”春荷佩服的看着靖远:“你真厉害!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这样就行了?那就是我以后可以常常拿这个做借口出来玩了?”
“你怎么不长记性的?难道这次经历还不能让你觉着是教训吗?”靖远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这次是我疏忽了,可这不代表我会像腐朽思想的封建女性一样就这么一直在封建大牢笼里过一辈子。”这次换靖远没话说了,看春荷吃完东西,他叹口气站起来:“走吧,新女性,老夫人该问起来了。”
十一
过了两天,朗赫回来了,一进门,东西还没放,就先拉起春荷左看看右看看,“干什么?”春荷看着一脸紧张兮兮的朗赫问。
“你遇到狼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去祠堂那里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被咬了吗?摔伤了吗?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要是死了怎么办?”朗赫越说越激动。
“你怎么了?干嘛这么大声?怕婆婆听不到吗?不过……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你瞒得了妈就能瞒得了我?”
“靖远告诉你的?”
“要不是靖远赶到及时,你哪里还有命?”春荷鼻子都气歪了,“不是说好不许给其他人说的嘛!”
“难道你的‘其他’人里,也包括我?”朗赫呆呆的看着春荷问。
“嗯……妈说了,你很忙很累的,让我不要给你制造麻烦和负累,你要操心那么大的家业,还要操心我,这不是显得我很不懂事么。”
朗赫的脸色稍稍好了点,说:“以后不要再去不安全的地方了,环灵山你也领略过了,真的是有野兽出没,要是想出去玩,就告诉我。”顿了一下,朗赫认真的看着春荷,“不管有什么事,都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是‘其他’人,永远不是。”
朗赫被曹掌柜叫走很久以后,春荷的脸还是红的,朗赫刚才说“我不是‘其他’人,永远不是。”的时候,春荷凭感觉也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的像西瓜瓤一样了。一直到离开朗赫也没再说什么,虽然他气色看上去不是太好,但还是耐心帮春荷把账本上不懂得东西解释清楚才稍微休息了一下。对朗赫,春荷觉得就像哥哥一样敬爱,也许是因为老夫人的处处警告让春荷从一开始就和他有距离感,也许是朗赫太纵容春荷,什么事都由她性子去,春荷只觉得和朗赫在一起忽近忽远,像哥哥又没那么近,像夫妻,却亲近又客气。他不像靖远那样,活力,爽朗,有令人想探寻的冲动,却让人有时紧张,会去在意他的想法和目光,更何况……春荷呆呆的回想在祠堂绝望那一刻拉着她的充满热度和力量的手,递包子给她时看见的那张写满关切的脸,春荷开始静静思慕那个在她生命中生死关头出现的他。
第二天一早,春荷拿着几天来锈的手帕来找靖远,这几天他都在家核对新生意的开销,没有下山。敲门,靖远打开门,看见是春荷,立马一脸笑意。
“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看看你啊?”
“不是……一早上看见漂亮姑娘,这人心情一好就容易发傻说错话嘛。”
“油嘴滑舌!”春荷偷笑,拿出手帕递上去,
“上次你救我的时候看见你跑的手帕都掉了,因为没时间注意就我看见上面绣了座山,呐,这个是我赔你的,也是……谢谢你的。”
靖远微怔,自语:“掉了……”
“是呀,掉了。这个是不值钱,可是我也绣了几天,你要是觉得谢礼轻就拿去丢了,别让我在这儿端个手帕傻站着,多尴尬!”
春荷声音越来越小,“我以为你不稀罕贵重物品的,才绣了它。”
“我喜欢这个手帕。”靖远赶紧接过来,细细端详。“这是你的心意我怎么会不喜欢?我喜欢的,这个远山春水图的意境很美,难为你了。”
“真的?”
“你从来不会女工,绣这个很费了一番功夫吧?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靖远细细叠好,放到胸口的口袋里。春荷看着靖远用心的样子,忽然很感动,为什么他总是这么贴心,甚至一瞬间春荷幻想要是当初嫁的是靖远,她一定会感到很幸福吧。想到这她赶紧打断自己,晃晃脑袋,沈春荷,你已经嫁人了,不要胡思乱想!这时靖远忽然手捂胸口表情痛苦的向前栽倒。
“怎么了?你怎么了?”春荷大惊。
靖远捂住胸口睁开眼说:“针脚太粗,把我刮痛了。”
“讨厌死了!”春荷嘴里这么说,却满心欢喜。
十二
朗家的全部家业搞的差不多清楚的时候,已经离春荷嫁来快半年了。这段时间因为一直拿熟悉生意做借口老夫人也不好多问春荷肚子的事,最近见春荷闲下来,老夫人每天早晚都命人送各种汤药到玉玺阁,春荷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也不多言语,都偷偷的把药倒进花盆里去,就半个月功夫,春荷发现那经常吸食汤药的植物竟然开的粗壮艳丽,久开不衰,春荷对着这几盆花大呼小叫,连声说乖乖!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还没怀上呢就给人喝仙药,早知道自己就喝了,驻颜的作用肯定跟这花一样能把人美的像换张脸!这当口朗赫走进来,看着春荷对着几盆花摇头叹气,“遗憾,遗憾!”后悔自己决策失误应该喝了那药,说不定现在已然是一稀世美人了呀!
“春荷,你在干嘛?”
看见朗赫,春荷赶紧扯过他,点着那几朵硕大无比的花说:“你们家真厉害,一个保胎药都能把月季喝成牡丹,你说我怎么就倒给它们了呢?真浪费!”
朗赫无奈的看着春荷:“你一口都没喝过?”
摇头:“没喝过,”
又把头凑到朗赫耳旁悄悄说:“咱又没那个,喝它做什么?”
“那你想吗?”
“什么?”
“圆房啊。”
“啊?”
“张那么大嘴做什么?咱们都当了半年夫妻了,你还是姑娘,有点说不过去了吧?”朗赫微微露出一个邪笑。
“你要干嘛?别乱来!”春荷抱着胸,警惕的看着朗赫,虽然有点怕,但她也觉着要不是朗赫对她君子,已为人妻的自个儿应该早都被破了姑娘身了。
“你……还是不喜欢我的,对吧?”朗赫有点失望的试探,“没关系,我永远不会勉强你。也许这样……对你也好。”
看着朗赫忽然光泽黯淡下来的脸,春荷有点不忍,赶紧满脸堆笑:“相公啊!你今天不用去做事的吗?”
“哦,对了,我来找你就是为这个,从这个月十八开始我带你下山去熟悉嫠州‘恒’‘泰’‘源’的生意,先让咱们嫠州商会认识一下朗家新接手生意的少奶奶。”
“你意思是我可以出去玩了?”朗赫点点头,默认。“从上次回来,你已经两个多月没出去过了,我怕你又一个人偷偷往外跑,还不如我陪着你来得更放心。”
春荷已经被高兴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听明白朗赫的心意,只是一个劲的在屋子里转圈圈,拉着朗赫的胳膊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