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远隔万重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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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的一切都跟一座古老的座钟一样，按部就班着往前走着。时光已经是过去了三年了，已经是康熙四十三年的秋天了，这一年对于四阿哥府里真是一个不吉利的年份，李氏生的两个儿子一个一直是身体不好病弱的拖延着好几年，最后还是医治无效，夭折了。另一个更是干脆，出生的时候就是难产，没有一年也是夭折了。现在四阿哥的嫡长子弘晖也得了重病，这几天舒兰跟疯了一样，整天不是叫人满城的寻找着好医生，就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弘晖。
李氏倒是因为上一次被馨馨教训的缘故，从那以后收敛很多，这一回又是挺着肚子，一个人静悄悄的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整天对着那尊观音像不知是祈祷着什么。
秋天的天气真是叫人琢磨不定，这几天都是连着阴天下雨，整个空气里全是充斥着一种叫人从心里发冷的凉意。一个大阴天模样的端着一个小小的添漆托盘，上面是一个小小的成窑药碗。舒兰的正房西厢房倒是已经升上了炭火和地龙了，舒兰虽然还是浑身上线都是一丝不苟的整齐清爽，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舒兰的眼神已经全是绝望和麻木了。看着床上被病痛折磨的弘晖正昏沉的睡着，一边的周嬷嬷正愁眉苦脸的看着一脸悲伤的已经漠然的舒兰。看着鹦哥端着药碗进来，周嬷嬷赶紧挥手叫鹦哥放下药碗就赶紧出去。现在舒兰很不耐烦看着这些侍妾丫头的，虽然还是要保持着正室妻子的尊严和端庄，但是那种从心里流露出来的厌恶感觉是很那掩饰的。看着周嬷嬷的示意，那个鹦哥低着头赶紧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屋子安静的叫人有点窒息，舒兰呆呆的保持这一个姿势，好像就是一个玻璃盒子里面的蝴蝶标本，眼里可是已经没有了生命力了。鹦哥小心的退出厢房，正看见四阿哥一脸官司的进门，于是鹦哥赶紧冲着四阿哥一蹲身，对着四阿哥用着小心翼翼的声音说：“给四爷请安！”一边上前给四阿哥换衣裳。把自己的天鹅绒纱冠交给一边殷勤伺候的鹦哥说：“福晋干什么呢？”
鹦哥小心翼翼的看着厢房的门帘，小声的说：“大阿哥还是不见好，福晋看着阿哥呢。”鹦哥的眼神满是温柔，可惜四阿哥根本就没有看鹦哥一眼，看着西厢房的门帘轻不可闻叹了一口气，便叫鹦哥下去了。鹦哥这几年总算是明白了这位主子爷的脾气，一点多余的话也没有边赶紧出去了。
四阿哥进了弘晖的房间，看着被病痛折磨的弘晖皱着眉头，一边的舒兰看着四阿哥进来挣扎着要站起来，四阿哥按着舒兰的肩膀说：“你这样守着也不是一回事。还是歇歇去，看着这些嬷嬷都是老成的，要不然弘晖的病没有好，你就先垮了。”
东厢房舒兰摸着眼泪说：“要是弘晖还是不好，我就跟着他去了。反正我是一点活着的念想都没有了。”四阿哥拿着一封信说：“今天星辉来的信，还叫人带来一些上好的犀角和羚羊角什么的。还说有一种很好的成药，是新改进的的配方对法人很有点效验的。给弘晖试试看。”听见星辉来信了，舒兰眼睛里闪出一点神采，看着那个递上来的小盒子，里面是个小小的瓷瓶子，打开之后有着淡淡的药味。舒兰有点绝望的看着这个小小的药瓶，说：“反正现在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我哥哥这一回又是从两江总督的位置上好好的就被皇上给换到两广总督的位置上，虽然是平级转换，可是这看着离着家里是越来越远了。馨馨还好吗。这个孩子就是个有福气的，弘晖是馨馨带来的，刚才弘晖还跟着我念叨上次馨馨给弘晖带来的万花筒。这个孩子也该是十岁了。”舒兰好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神情渐渐的变得飘忽起来。
四阿哥看着那张满是墨迹的信纸说：“还有馨馨给十三和十四的信，还封的严严实实的，不叫别人看见，这个孩子跟着十四和十三还是有很多话说，想来又是一些孩子之间的话，不过是风光人情罢了。叫人赶紧拿给十三和十四，省的被两个人吵得头疼。看着馨馨那个丫头还真是乐不思蜀了。还是叫太医看看这个要是不是能合适弘晖吃了。”
等着那个老太医看完了这个小小的药瓶之后点点头对着四阿哥和舒兰说：“四爷，福晋，这个要倒是上好的良药，能够清火散热，小阿哥的高热能退下去，但是毕竟这个药不能根治小阿哥的病根，只能拖延着看看情况。四爷和福晋还是要有个准备。再好的药也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的！
舒兰眼睛里转瞬的希望就被那个太医的话给浇灭了，四阿哥也是阴沉的一张脸对那个太医说：“这个要就给弘晖试试看吧，这个病根慢慢地调治着。”那个太医赶紧下去商议着给弘晖的加减药方了。星辉弄来的药方还真是管用，眼看着奄奄一息的弘晖不退的高烧终于是退下来了。但是太医还是很不乐观的告诉舒兰和四阿哥，弘晖的病根还是没有办法根除，随时的发作都有可能叫弘晖丧命！
这天十四阿哥眼巴巴的看着先生宣布了下课就跟着后面有人赶他一样的飞快的跑回自己的院子，后面的小太监跟着十四后面气喘吁吁的，差点都要被十四给折腾的断气。一进院子门十四阿哥一脚踢开房门看着上前的端茶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说：“今天那个送来的信在哪里？”舒舒觉罗氏春纤笑着说：“今天早上爷刚走，那个外面的小平子就把一封信送来了。就放在书房的案上。”十四一转身就向着书房跑去了，被落在身后的春纤还要跟着十四说弘春的事情，看着已经没影的十四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春纤一边心里念叨着这个是什么人经常给爷写信，被爷这样看重的。可惜自己一个贴身丫头擢拔上来的侧福晋能有什么资格问十四爷这些外面的事情？只能是心里暗叹一声，给十四准备点心茶水去了。这个时候十三也是不请自来的直接跑进十四的书房两个人管着房门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等着十四和十三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神都是一只种那个很温和的样子。见惯了十四飞扬跳脱的性子，十三温和但是很有距离的神情，猛一看见这两个兄弟都是这个温柔的样子，倒是把在外面摆着茶点的舒舒觉罗氏春纤给吓了一跳。瞬间变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这两个兄弟了。
十三跟着春纤都是见惯了，而且十三没有出宫分府之前跟着十四都是在德妃身边的，这个春纤还是个丫头的时候都是很熟悉的。十三看着春纤娇羞的样子打趣着说：“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天天都是见面的，还要这样黏糊的？”十四有点半满的看着十三说：“十三哥真是说笑了，眼看着着十三哥就要娶福晋了，真是该恭喜了。”十三的眼神不易察觉的黯了一下，就转开话题说：“十四弟咱们还是把今天的窗课帖子赶紧写出来，就是明天先生不检查，四哥也是要看的。”
十四看着十三笑着抢先说：“这一回馨馨的那首诗是我先看上的，十三哥就割爱吧。”两个兄弟相视一笑，边各自回去做功课去了。只剩下春纤看着十四的背影有点失落的看着这些费了自己一上午心思的点心了。
几天之后康熙把十四和十三叫进乾清宫，看着这两个跪在地上给自己请安之后一直跪着的两个儿子，康熙只是看着手上那两个薄薄的本子，就是没有出声叫他们起来。十四和十三心里有点惴惴不安的互相透着交换一下眼神，康熙这个时候清清嗓子说：“胤祥，胤禵你们在窗课本子上写得这首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的半首清平乐是谁写得？”
十三和十四都是小心翼翼的对视一眼，正想着找一个说辞，康熙哼了一声：“不要这样鬼鬼祟祟的，照实说！”结果十三和十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十四坚定的说：“这是儿臣偶尔得来的半首词，全是因为平时不用功，这个词就作了半首。”十四很坚定的承认这首词是自己写得。
康熙没有表态只是看着一边的十三说：“那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这一首忆秦娥就是十三的佳作了？”十三应着头皮刚要答应下来，这个时候康熙把手里的本子扔在十四和十三面前怒声说：“你们整天不好好的上进好学，就闹着这些东西来欺哄朕躬！这不是你们写得出来的？朕问你们什么时候上过战场？这些东西还拿着说是自己的东西，真是没的叫朕替你们害臊了！这些东西谁写得？”
看着康熙真的动怒了，十三、十四最后忍不住了，只能是说：“这个是馨馨写在信里的，儿臣看着很好就拿着写在窗课上的。因为馨馨在信里嘱咐了不叫给别人看的。故此是说是儿臣写的，不是有意欺瞒皇阿玛。”
康熙不敢置信的看着十三和十四，但是看着两个儿子一点撒谎的样子都是没有，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相信一个长的漂亮的小女孩娇生惯养的能写出这样的东西，于是康熙对着十四和十三说：“你们把馨馨写来的信拿来朕看看。还有把老四叫来，朕要看看是不是这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远隔万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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