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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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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许清阮被乔宁拉走,“别管那么多了,你昨天想好了吗?文理分科。”
“那当然想好了,我已经决定选什么了。”
“选什么?”
“理科!”许清阮哼笑起来,乔宁一巴掌给她拍脑袋上,“许清阮,你疯了,选理最容易掉头发了。”
许清阮无所谓,“掉头发就掉呗,反正我头发多。”
“叔叔阿姨同意你选理?”乔宁说,“我妈觉得男生选理,女生选文。”
许清阮:“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已经决定好了。我就要选理。”
乔宁见她这么坚决,瘪着嘴特别不舍,“我听我爸妈一顿说,还是觉得选文好。看来我们以后要分道扬镳了。”
“等高二开学,我们就要分班了。”乔宁抱住她,“你可别有了新朋友忘了我啊。”
许清阮摸摸她,“你想多啦。”
很快到自习课,张烈发下来文理分科表,很是严肃的说:“一旦选定了就不能更改,事关你们的前程,要回家好好和父母商量。”
许清阮刚拿到,就在理科下面打了个勾,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等待高二来临了。”许清阮开心的晃着小脑袋。
乔宁支着下巴连连摇头。
另一边。
“阿严,你想好选什么了吗?”李连仲转着笔,挠了半天的头才问,“我觉得这个好难选。”
李连仲瞅过去看,意料之中,他果然会选理。
“话说你为什么选理啊?”
“和父母商量决定的。”严明谨就回了这一句,就开始看书了。
表面上是在看书,心里不光看不进去,还自私的想她也选理,和他同班。
最近,他的心里不断有低语,忍不住的使他去想她,他真的觉得自己是得了什么病。
下了课,许清阮趴在桌子上发呆,不知道把这个单子给阮也看,会有什么后果。
阮也是想让她学文的,可她选了理。
许清阮捏着笔,没再去乱想,反正已经下定决心了。有什么后果她自己能承担。
思及此,她抬起头,“许清阮,外头有人找你。”有人告诉她。
她看过去,是严明谨。
“怎么啦?”她上下看了看他,“昨天那个衣服没洗干净?”
“洗干净了。”
许清阮“哦”了声,想起之前的事,气鼓鼓的问,“对了,你早上为什么见到我就避开?”
“怎么不说话?”许清阮踮起脚尖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你理理我呀。”
严明谨把她按下来,“就是突然想起有急事。”
许清阮站定,白了一眼,转身离开。敢情就这个原因啊,她还以为他因为昨天的事害羞了呢。
严明谨拉住手,他实在好奇,等不了了,“你……选的文还是理?”
太想知道答案了,以至于手都冒出了薄汗。
空气安静下来,他忐忑地滚动了几下喉结,凝视着她。
许清阮挑了挑眉,原来他也会好奇啊,“我不告诉你。高二开学你就知道了。”她偏不要告诉他。
她知道,他在意起她来了。
可程度或许只是临界于在意,她不太确定。
所以现在不能被影响,要和平时那样,装不知道。
她手腕上的手松开了,他淡淡问,“那你,已经想好了是吧?不会再改了?”
许清阮用力点了点头。
严明谨回教室。他问不出来,只好等,等寒假到来,等高二来临。
—
在一分一秒的时间中,期末考结束了,天气愈发的冷了,时而下雨时而刮寒风,不知不觉中寒假来了。
那天是一个乌云天,天上聚了很大的云。
路边,许清阮裹紧衣服,哈了气出来。
“考试结束我真的一身轻松。”许清阮伸了个懒腰。
“你带暖宝宝出来没?”乔宁哆哆嗦嗦的,脖子都缩在围巾里。
许清阮拽着她的胳膊,“你到处动动,身子热乎了就不冷了。”
乔宁打死都不动,“你以为我是你呀,一出门就跑了二十圈。我可做不到,你放过我吧。”
许清阮拗不过,只好带人去了间便利店,先买点吃的。
她拿手机照了照脸,补了点唇膏。
渐渐飘雪了,许清阮看时间,大概还在路上吧。
便利店里,放了首英文歌,很轻快。许清阮听不懂,就着歌拆开一个饭团吃了起来。
乔宁也哼着歌,许清阮听出来了,“你就这么喜欢圣诞节吗?”
“那是自然了,圣诞节诶。再过个几天就要跨年了,这可是今年最后一个节日。”乔宁开始感叹起来,“想了想,我也十七了,该变成一个大人了。”
“所以呢?”许清阮问。
“所以,这个圣诞将是我成为大人前,最后一个充满童心的节日。我要像一个小朋友一样,好好的等待圣诞节的来临。”乔宁说的手舞足蹈的,仿佛要去演讲了。
许清阮吃完饭团,看看外边,“他们俩不会被雪给埋了吧。”
正要打电话过去,门上的铃铛“叮叮”一响,人赶来了。
严明谨拍掉头上的雪,略带歉意,解释说:“李连仲摔了一跤。所以来迟了。”
许清阮问李连仲,“摔哪儿了?”
“这你就别问了,怪不好意思说的。”李连仲直接避开这话题,去饮料区买水。
乔宁却一眼就看到了他屁股上的小雪块,差点没笑过去。
雪下了一会儿,很快停了。
许清阮走出去,白茫茫的一片,对她来说,最神奇的就是下雪天。雪覆盖在城市里,街道上,树枝房屋顶,有种不一样的新鲜感。
许清阮取下围巾,深吸一大口空气,冰冰凉凉的,令人心旷神怡。
“许清阮在那干嘛?”李连仲朝乔宁问,“她不怕冷?”
“她到冬天就那样儿。”乔宁搓着手,“赶紧出发吧。”
目的地是一座室外滑雪场,放寒假前四个人就约好了,考试结束就要去这地方庆祝。
换好装备后,许清阮开心的蹦蹦跳跳,“严同学,你在站着干嘛呢?动一下呀。”她把他拉过来。
严明谨没接触过这种,踩着滑雪板到处看了看,指着远处的滑雪道,“那个真是初学者专用的?”
那坡可不必旁边的高级道要平缓多少,看似都挺陡的。
“是啊。”许清阮教他怎么穿戴,教他技巧,说了一会儿功夫,严明谨听懂了,站上滚动带过去了。
身旁“嗖”的一下,乔宁滑完一圈过来,“严明谨呢?”
“就那个小蓝点。”许清阮骄傲的说,“我总算有一项比他强了。”
“……”
没一会儿,小蓝点滑下来,快到平地时,中途插队来了个小白点,两人相撞在一起。
乔宁哈哈大笑起来,许清阮也忍着笑滑过去。
“严同学,严同学。”
他不动,旁边的李连仲说他撞傻了。许清阮朝他伸手,“快起来,这雪很脏的。”
许清阮蹲在面前,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恐高啊?”
“不恐。”
“那你怕什么。”许清阮一把将他拽起,“我只是平衡力不好。”他淡淡的嘀咕。
“没事,多练练。”许清阮笑道,“我一开始摔的比你还惨呢。”
快玩到太阳落山时,气温也逐渐下降,许清阮抱膝望着晚霞,“严同学。”
严明谨转头。
“我想和你一起跨年。”许清阮毫不掩饰此刻的情绪,“我想和你一起过这个冬天。”
“我知道。”严明谨清楚。他也有这种想法。
“我还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许清阮十分认真的看着他,心里肆意疯长的野草开了花,深深的扎了根。
严明谨一时哑言,这是他第一次,把心中想对她说的话憋了回去。剩下的,只有看似冷漠的沉寂,实则浑身烧着浇不灭的熊熊烈火。
“好。”
这是他酝酿了很久才给的答复。
“那拉个勾吧。”许清阮说,“说话不算数,就孤独终老一辈子。”
严明谨笑了,拉上勾。
—
四人在公交站分开。
回家的公车上,雪又开始下,像下不完似的。白雪皑皑的世界,心底深处有什么在萌动,他肩膀被拍了下,“严同学,你看。”
她在车窗上画了个笑脸,“这是我。”又画了个一串省略号,“这是你,因为你话很少。”
他话少么?
他抬起手,画了只蝴蝶。
“冬天没有蝴蝶的。”许清阮点开相机对着拍下,“蝴蝶都藏起来了。严同学很喜欢蝴蝶?”
不是喜欢,只是觉得像她,
严明谨没说话了,任由她越猜越远。
快到站时,许清阮忽然笑的很坏,“严同学,其实你家离我家很近吧。”
不然怎么可能会在家附近的公园遇到他。
“你又没问我。”所以他没说。
许清阮耸肩,走在前面,一步一回头。
严明谨还在给家里回消息,一个白色影子就朝他飞来,脸霎时凉飕飕的。
“严同学,你这样好傻哦。”许清阮手里团着雪球,见他愣在原地,脸上还有雪,就十分欠揍的说,“傻愣楞的,你打回来呀。”
一秒反应过来,他把手机揣兜里,弯身就抓起一把雪,团了个大雪球。
“诶,你冷静冷静。”许清阮见状赶紧跑远,啪唧一下,她后脑勺就变冷嗖了。
居然扔这么准……
她听到一阵笑,回头,无语道:“你欺负人还笑的那么过分。”
严明谨缓了缓,“还要再来吗?”他还意犹未尽呢。
那个寒冬傍晚,昏黄的路灯下,白色的雪地布满了脚印,沿着已经消逝的欢笑,再此被新雪落盖。
晚上到家,阮也见到人回来了一句话也不关心。许清阮没在意。
告知父母她选理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结果了。整整一个月,阮也都是如今日这般。
许清阮挺无所谓的,要气就气,不说话就不说,反正已经把分科表交上去了。
她开始吃饭,晚餐是牛排,渐暗的餐桌上,只有刀叉摩擦瓷盘的声响。
她就不懂了,好端端吃个饭,为什么偏要开个小灯。
许清阮起身开大灯,灯一开,阮也就不吃了,“妈,您别这样。”她只好关灯。
看了看钟,许建平还没回来。气氛很快又凝固起来。
阮也继续吃了,许清阮坐回去,沉思片刻,说:“妈,您不是说相信我吗?”
“就相信我,我能学好理,我能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五六分钟后,阮也抬眼,长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刀叉,“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的确,是妈妈太过于自己考虑,没在意你的感受。妈妈向你道歉。”
母女俩拥抱了一会儿,算是和好了。
“妈,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把理科学好。”许清阮信誓旦旦。
阮也切了一大块肉放她盘里,有些哽咽,“阮阮多吃点。我的宝贝女儿真的长大了。”
许清阮摇摇头:“等我有能力承担这个家了,这才是真的长大。现在还不算呢。”
门外,许建平欣慰的笑了笑,走去厨房倒茶。
快十点,许清阮写完寒假作业,语音电话的另一头,乔宁还在背书。
许清阮喝了口水,“你这都念一个小时了,还没背下?”
“背一半忘一半。”李连仲吐槽,“我听你背的头都大了,先挂了。”
“那些古言哪有那么好背。”乔宁放下书,叫许清阮打开摄像头,“说说,你们两个单独回去发生了什么?”
“就打雪仗呗,还被他反杀了。”
“就没了?”
“没了。”
“许清阮,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和李连仲吗?”乔宁把书摔走,“亏我俩还想方设法的给你们找机会。不打个啵儿,好歹也牵个手吧。”
“我们还是高中生,你说什么呢!”她羞涩的捂脸。
乔宁嗔她一眼,“高中生怎么了,现在初中生都开始谈恋爱了。”
“我告诉你啊,现在放假是大好的机会。”乔宁不断强调,“青涩的感情是最难能可贵的,别人想谈都没得谈呢。”
许清阮见状不对,一开始一直劝她喜欢别人,十分讨厌严明谨的乔宁怎么变样儿了?
“乔宁,你最近又看什么小说了?”
乔宁抿着嘴笑,“校园言情。”
“……”
“我现在拉严明谨进来,你们两个好好聊。没约好下次去哪儿就别找我了!”乔宁说完就把严明谨拉进聊天室,自觉退出。
许清阮赶紧理了理仪容,和严明谨打招呼。
“怎么了?”
许清阮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房间,从他身后的那一小块,大概能看出是以深色系为主,后面衣帽架上还挂着今天穿的衣服。
“我想看看十九。”
严明谨拿下手机,照着床边的十九,“它睡着了。”
“那个……”许清阮躲闪目光,“你今天在滑雪场玩的开心吗?”
“开心。”
“那圣诞节……你要不要出来?”许清阮还没说话,严明谨就先说,“到时,应该是我约你。”
“啊?”
他看着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清阮被他盯着不禁心跳变快,“我ipad没电了,先,先下了。”
屏幕暗下,映出他的脸庞,像块镜子。他是笑着的,明显是眼睛在笑。
从房间出来,已经十一点左右,这个点,客厅还是亮的,“您怎么没睡?”
云凌指了指电视,“看完就睡。”
严明谨定在原地,问:“爸他……又不想见人了?”
严铭启有个老毛病,工作上的事烦心了就会破口大骂,谁也不见。
甚至于闭上房门关一整夜。有去医院,医生只是说心理原因导致的,要去看心理医生。
结果是,严铭启选择不去,宁可吃药。
偶尔犯病,就会同今晚这样。
“进来睡。”严铭启打开门,对云凌说。
云凌已经困了,关闭电视,面无表情地走去,不忘安抚严明谨。
睡觉前,严明谨下床摸了摸十九,自言自语道:“我身边好像有了一个可以支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