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记》冰竹雪

4、身世浮水萍

　　相对若雪，无双相对是蛮横了点儿。她自小就酷爱习武，性格豪爽，不喜欢受世俗条规的约束。她虽然是竹风堡的大小姐，但她从来都不会摆大小姐的架子。平时，还总和下人混成一团。通常，对于得罪她的人，无双从来都不会下手去杀害他们，而是用极其恶搞的方法去整他们。所以外人便给无双取了“小魔女”这个外号。但小魔女并非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她便遇到了使自己害怕地不得了的事。

　　自从盼瑶被竹风堡堡主梦无敌收为义女之后，盼瑶便被梦无敌委以了重任。因为梦无敌很是欣赏盼瑶的琴棋书画，所以他便让盼瑶当起了无双的临时老师。可无双天生就不是学琴棋书画的料，她弹的琴可以另人精神失常，她下的棋可另象飞过楚河汉界，她写的字可谓是龙飞凤舞，她画的画简直不堪入目。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三妹，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让我学这些，简直是有辱圣贤。不如，咱们去练剑吧！”无双绕着桌子走来走去，不断地乞求盼瑶。

　　可是盼瑶却无动于衷，一味地摇头。别无它法，无双只好趁盼瑶不注意，偷偷地点了她的穴道，使她动弹不得。

　　“对不起，三妹！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现在去找二妹，你的穴道一会儿便会自动解开。”无双向盼瑶摆了一个鬼脸，便兴奋地离去了。

　　过了片刻，从屋外走进一名陌生男子。他气质高贵，身高八尺有余。乍一看，像一个贵族公子。但仔细一看，却有着几分侠士的味道。他稳重而又冷酷的面容，让人觉得亲近，又觉得可怕。

　　“你是谁？无双的朋友吗？”盼瑶仍旧一动不动地问道。

　　“看样子，你好像被人点了穴。”男子冰冷地回道。

　　言毕，男子走上前去，想要替盼瑶解穴。他刚要伸手，盼瑶惊呼道：“你做什么？”

　　“替你解穴！我可不想对着一个木头人说话。”男子仍旧摆着一副冷面孔。

　　男子替盼瑶解了穴后，打量了她一番，“你是不是盼瑶姑娘？”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小姐的屋子，没有人敢进来。既然你敢进来，还被点了穴。我想一定是大小姐忍不住盼瑶姑娘的圣贤仁语，才会出此下策，溜走的。”

　　盼瑶觉得这名男子很有意思，便笑着回道：“的确如此！那我可否请教侠士大名？”

　　“盼瑶姑娘是竹风堡的二小姐，小人自当报上姓名。本人姓佾，名兮。”这时，男子才稍有些脸色。

　　“我听无双说过，你是城主请来帮助干爹捉妖的。无双一直夸你武功高，法术也高。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一遇，果然与众不同。”

　　“二小姐夸奖了！在下此次前来，便是为了向大小姐打听雪妖一事。”

　　于是，盼瑶便把三人的经历道与了佾兮。佾兮听完后，对若雪的玉佩也是颇感兴趣。他向盼瑶寻得了若雪的住处后，直接奔向了若雪的居所。

　　再言无双，当她到了若雪的住处后，没有立刻见到若雪，而是先见到了她那野蛮的师母。

　　徐夫人看见无双后，竟摆起了贵妇人的架子，她知道无双要找若雪，便口不择言的说道：“我家只接待有身世地位的男子，像你这种黄毛丫头，恕不奉陪！”徐夫人一手插着腰，一手扇动着她的荷花扇。

　　无双听了，火气立刻上来了。她平生最讨厌人家叫她黄毛丫头了。无双用力地拉住徐夫人的手，就这么一转，便把徐夫人折趴下了，“你听好了！本小姐虽然不是有身世地位的男子，可我是有身世地位的女子。看好了！这是什么？”

　　无双松开手，把竹风堡的令牌扔给了徐夫人。

　　徐夫人一看令牌，大惊，“你是凤凰城首富竹风堡的人？”

　　无双气势凌人，她刚知道做竹风堡的人还是有点儿作用的。以前，无双觉得做竹风堡的大小姐，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空有其表，却没有实质的自由。如今，她却有了新的见解。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若雪从内堂走了出来。

　　“无双，你怎么来了？”若雪见到无双，喜出望外。

　　“一言难尽呀！一会儿再说。请问：那位老女人是谁呀？”无双指着徐夫人问道。

　　若雪连忙把无双拉到了一边，然后小声地对她说：“什么老女人呀，她是我师母。”

　　“什么？你师母？不可能吧！”无双捂着嘴，惊叫道。

　　这时，徐夫人走过来，把若雪拉到一边：“好样的！连竹风堡的人都搭上了，那可是凤凰城的首富，你千万要抓好呀！”

　　“师母，她是我大姐，你千万不能打她的主意。我不想让人家误会，我和无双结拜，是为了她们家的财产。”若雪一本正经地回道。

　　“什么？连姐妹都拜了，这下更好了！”徐夫人的贪财本色在这时表现的更加突出。

　　若雪感到无可奈何，只好拉着无双进了房间。之后，无双把自己的事告诉了若雪，而若雪非但没有同情无双，反而和盼瑶站在了统一战线。

　　片刻后，佾兮也来到了若雪的住所。徐夫人一听佾兮也是有身份的人，便把他直接带到了若雪的房间。就在佾兮朝着若雪房间走的同时，他感觉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妖气。当佾兮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一股妖气扑面而来，然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又是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

　　“若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佾兮大侠！”徐夫人把佾兮拉到若雪的面前，笑着说道。

　　“佾兮，你怎么来了？”无双站起身来，她对佾兮的到来有点儿意外。

　　而这时，只见佾兮死死地盯着若雪，若雪也看着佾兮，两人就这样相视着。突然，若雪身上的玉佩再次跳动起来。若雪小心的把玉佩摘下来，仔细地看着。这时，佾兮一个箭步走上前去，夺过了若雪手中的玉佩。“果然是个妖物。”佾兮的眼神变的可怕起来。

　　“还我！”若雪见状，立刻伸手抢回了那块玉佩。

　　“你怎么了，佾兮？这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玉佩罢了。你现在的样子……好可怕！”无双咽了一口唾沫。

　　“不，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这是妖界玉牌！是妖王的家族才会有的。”佾兮语气凝重，神情严肃的回道。

　　“你胡说！这玉佩是我从小戴到大的，是我父母送给我的，才不是你口中的妖界玉牌！”若雪辩解道。

　　“二妹，这不会真的是妖物吧？”无双也开始有点儿怀疑了。

　　“大姐，你难道也相信他说的话吗？”若雪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二妹，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三妹也说过，你的玉佩和妖王的那块一模一样，说不定……”无双实在不敢再说下去。

　　“说不定什么？说不定我和妖王有关系，还是我父母和妖王有关系？我是农户之女，怎么会和妖王扯上关系呢？”若雪开始慌张起来。

　　“除非你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佾兮突然冒出一句惊人的话来。

　　这时，徐夫人的脸色也变得煞白煞白。她一听到有妖物，便直接被吓晕过去了。

　　为了证明佾兮的话只是谬论，次日，无双、若雪、佾兮三人回到了若雪儿时的故乡。如今，那里已是人烟凋零，破败不堪。经过打听，若雪听到了一个她不想听到的消息，原来若雪真的是被人收养的。

　　听到这个消息后，若雪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她一动不动，神情异样。接着，眼泪一滴一滴地从她的眼眶中漫出，然后她的眼泪便变成了晶莹的雪花。

　　无双吃惊地看着若雪，“二妹，你……你的眼泪怎么能变成雪花呢？”

　　“因为她是雪妖！”佾兮回答地既严肃又冷酷。

　　“什么？你说二妹是妖，不可能！”无双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佾兮的话。她跑到若雪的身边，不断的安慰着若雪。

　　此时，佾兮的眼里再次呈现出怒火，这一次比上次的还要可怕。他缓缓地拔出腰间的那把长剑，然后把它指向若雪。

　　“你做什么？”无双挡在若雪的前面。

　　“我要杀了她，为我的亲人报仇。十年前，雪妖害死了我的家人。若不是师父搭救，我也活不到今天。无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杀了她。”佾兮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花草都为之凋零。

　　“我不同意！”无双张开手臂，依旧挡在若雪的前面。

　　佾兮用强大的内力把无双振倒在地，然后挥剑向若雪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若雪忽然从悲痛中清醒过来。她从容地站起身，面对着即将刺入她胸膛的那把长剑。若雪用悲情的目光看着佾兮，泪眼朦胧地说道：“若是杀了我，能消你十年的怨气，我死得其所！”

　　若雪安然地闭上了双眼。也不知怎得，佾兮的剑就在将要刺中若雪的一刹那，忽然改变方向，从若雪的脖颈旁闪过去。结果，只是割断了若雪的一缕秀发。

　　若雪睁开眼睛，表情麻木，“你就这么放弃吗？”

　　佾兮收起剑，冷酷地回道：“我没有放弃！我只是现在不想杀你。因为我认为现在的你，比我杀了你更痛苦。不过，等到它日相见，我必不会手下留情！”言毕，佾兮扬袖而去。

　　无双转过身，走到若雪身边，安慰道：“二妹，你还好吧？”

　　若雪忽然大哭起来，她抱住无双道：“大姐，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为什么会是妖？”

　　无双替若雪抹了抹眼泪，“二妹，没关系的！你是人也好，是妖也罢，大姐始终都不会离开你的！”

　　“为什么你不怕我，不离开我，反而还留在这里关心我？”

　　“为什么？这种问题只有傻瓜才会问。你忘了？结拜时，我们曾发誓要患难与共。”

　　“可是三妹如果知道我的身份，她会不会……”

　　就在若雪不知盼瑶会如何待她的时候，盼瑶却突然地出现在两人身后。她走到若雪的身边，握住若雪的手，“二姐，不管你是什么，三妹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都知道了？”若雪又吃惊，又害怕。

　　“我去你家找大姐，伯母告诉我说，你来这里了。就在来的途中，我看见了佾兮，他告诉了我一切。”

　　“你们两个真的还肯认我？”若雪闪动着泪光，害怕自己又要再次被抛弃。

　　无双和盼瑶目光真诚地看着若雪，然后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便相拥在一起。我想，真挚的友谊，不是刻注在金钱和名利上，更不是等价在人的身份上。一份真诚可以打破世俗观念，可以封杀虚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