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起点》雁铃

90、慕容月朝番外（上）

　　慕容月朝番外之“再见了，我的月夕！”（上）

　　刚见到她时，她十分怕生。我想着我已经有了一个妹妹争夺父亲的爱，对这个突然凭空出现的另一个妹妹并不十分待见。

　　她似乎也并不介意，总是一个人待在屋里，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仆佣们的一举一动。

　　我的妹妹从出生起身体便不好，作为双生子的女孩，似乎她的健康都被我剥夺了般。从小到大，我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却是十分娇弱，动不动便染上病。

　　小慈来的那一年，月夕去别院修养。

　　我被父亲安排到临近的私塾学习。那一日回府，看到了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门的小慈，居然在府外的弄堂口与几个小男孩聚拢在一起。

　　她比我们小两岁，可能是营养不良的关系，长得十分瘦小。父亲心疼她刚失去了母亲，总是带些好玩的好吃的给她，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展颜。

　　“杂种，她肯定是杂种。慕容夫人才过世不久，怎么可能又生出这么大的女儿。”

　　“就是，就是，她的娘肯定是狐狸精！”

　　“狐狸精！狐狸精！哦！哦！”

　　调皮的小男孩们一边说着，一边还手舞足蹈。

　　只听到小慈十分悦耳的声音响起：“我娘不是狐狸精，不是。你再说一次看看，我就跟你拼命！”

　　“来呀！我才不怕你！”那男孩刚说完，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已经响起。

　　她虽是女孩，但手劲倒一点不小，我震惊的看到被打的男孩脸上浮现的淡淡红印子。

　　眼见几个男孩就要围攻起她，我这才看不下去呼喊道：“住手！”

　　几个男孩认出我，马上告状道：“慕容哥哥，她是杂种对不对？”问我的小子一手还指着瞪着愤怒的眼睛的小慈。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显露情绪，如果爹看到了，不知是会欣喜还是惋惜。

　　“你们回去吧。”我挥了挥手，在这附近，有碍于爹的权势的，也有忌惮我的力气的。很少有不服从我的。

　　那几个男孩悻悻然的跑离后，我才走近小慈。“跟我回家。”我伸出手。

　　她瞪着我的手，没有说话。半晌，我手酸了，正打算不理她，自己回府。她却突然上前一步，将小小的手伸进我的掌心。

　　我握着她的手，回了府，在佣人们震惊和爹高兴的注目下，回了屋。

　　她没有挣脱我，而是一路跟着我回了房间。私塾的先生给我布置了一些功课，我也没有理她，径自看起了书。她也十分安静，坐在一旁。

　　从那以后，每天傍晚我从私塾回来，总能看到她坐在大门外等我。不需我开口，便伸出温热的小手放进我的手里。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身为兄长的骄傲。虽然月夕才是我的妹妹，可她时常卧躺在床，与我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我有时也会嫉妒她，将爹娘的关心与宠爱全部抢走。

　　娘死后，爹忙于事业，才将她寄托在别院，那里有姑母可以照顾她。但小慈的出现仿佛弥补了我身为哥哥的遗憾。

　　“小慈，你想读书吗？”

　　有一次，我这么问她。

　　她只是摇摇头，依然在我看书时，静静坐在一旁。偶尔也会翻翻我看过的书，听我念或者解释给她听。我知道女孩子是不被允许去私塾的。可是以府上的条件，和爹对她的宠爱，请个先生来府上，并不是难事。

　　“为什么？”

　　她依然没有说话，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问了。

　　一日，从私塾回来，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我的心里竟一阵落寞。进了府，才知道小慈失踪了。

　　经过爹的探问，才知道是下人们说了话，刺激到她，这才跑出了府。

　　爹当晚就带着许多家丁去寻，结果一无所获的回来。那一晚，我整晚没有睡好，尽管不愿承认，但其实我已经接受她了。多个妹妹，也不错。

　　一连一个月，爹每天早出晚归的去找她。有时也会难过的对我说：“月朝，怎么办？我对不起宋梅啊……”宋梅是月夕的娘，听爹说，她过世前不久，将小慈托付给他。

　　我有些明白爹的心情，所以有时我也会跟着爹一起在荣华城外找，甚至连附近的男孩们也被我召集起来，却还是没有找到她。

　　渐渐的，爹和我都觉得也许没有希望了。却在一天晚上，在府门外发现了昏迷的小慈。

　　爹欣喜万分，“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月朝，快去让管家找大夫！”

　　“是！”我飞快的跑去找管家伯伯，小慈比来时更瘦了。看到这样的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月夕。

　　我曾听大夫说，月夕这样的身子，恐怕不久便会禁不住。那时我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有些坏心的想着，那样，爹娘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我身上了。

　　可是只要想到，小慈会死，我就好难过好难过。“伯伯，快……快去找大夫……小慈……小慈找回来了……

　　“月朝，别喘，是找大夫吗？我马上派人去，你先歇歇！”

　　“不，伯伯你亲自去请，一定要最好的大夫，要最好的！”说到后面，我有些哽咽。管家伯伯被我的样子吓坏了，二话不说便出了府。

　　不久，大夫被请来了……事后，我才觉得那样的我，真是有失男子风范，但我却不后悔，至少小慈不会死，听到大夫说没有什么大碍，我真的好开心。

　　我跟着爹一起照顾她，等她醒来时，我的妹妹月夕也从别院回来了。

　　她们两个很合得来，可是我却有些失望，她有了月夕陪伴，不再等我下学堂回来，也不会再将小手伸向我，软软的唤着：“月朝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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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夕过世后，小慈改名叫了月夕，虽有些拗口，但习惯后，也没什么了。

　　我始终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小慈十分聪慧，将我的书全看完了，不需要先生教导，也俨然像个上过私塾的孩子。

　　小慈十四岁那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虽长得不算惊艳，却十分清秀，声音也越发动听。不意外的引来不少爱慕者。

　　小时候还吵架的临巷的弟弟们，都开始注意起月夕，我还偷偷瞧见荣华城里出了名的几个媒婆总往我家转悠。

　　“爹，那些老婆子来我们府里做什么？”我忍不住去问爹。

　　爹却笑呵呵道：“月朝啊……我们家月夕也长大了啊……”

　　“爹，月夕还没有及笄呢……”

　　“快了，快了。早作准备，往后也好挑个最好的人家。”

　　说不上为什么，听到爹十分赞同小慈尽早出嫁，我的心里闷闷的。

　　这几年我和小慈处的十分好，虽然有时候我觉得她有些奇怪，但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我想，也许是不舍的妹妹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