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订亲（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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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枫似乎早就料到月夕回来找他，故一见月夕，便无奈道：“你不必劝我，我是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的。”
“干爹又是在执着什么呢？若是说干爹介怀的是茜娘的身份，别人或许还会如此想，但月夕明白，这不是原因。”
月夕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她的母亲便是一个风尘女子。如果慕容枫真的歧视那样的身份，便不会与她娘有着不一般的友情，更不会抚养月夕，甚至想将她嫁给月朝。
“夕儿，那女人远不似表面那样简单。”慕容枫叹息道。
“夕儿明白，在那里生存过的女人，怎可能还会单纯。但是月夕看得出，她对大哥是有几分真心的。”
“她有能力脱离兰溪坊，却没有这么做。她接近月朝，却不急于定下名份，她图的是什么。我看不透，可是你大哥他……”
月夕沉思了下，答道：“干爹不妨允了大哥的愿望吧，越是这么搁置，大哥对她便更是歉疚，与干爹的嫌隙也会增大。何不成全了他们，到了那时，她有目的也好，没有目的也好，自会显现。”
“可……”慕容枫有些松动，但仍犹豫着。
“干爹，您不可能永远护着大哥。大哥虽有些呆板，却不是愚笨。他自己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也明白，他也将承担自己所有决定的后果。”说到这里，月夕无意识的望向窗外。
慕容枫与慕容月朝的寝居相邻，此时，慕容月朝与茜娘已出了屋子，在亭园里嬉闹。就连月夕看了，也忍不住欣羡起他们的无虑与甜蜜。
慕容枫却只是注意着月夕的表情，终于妥协，“夕儿，看来，你是真的放下月朝了。干爹不知道应该内疚还是高兴。”
“干爹，感情的事，本就难说。我与大哥无缘，那不是您的错。为了我和娘，您已经牺牲了很多很多……”
“夕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个月便让他们把喜事办了，那之后，你再离开，可好？”慕容枫询问着月夕的意思，但其实他知道，月夕不会拒绝这样的提议。
再次一别，谁也不知，是否还会相见。慕容枫远比慕容月朝更遗憾，他早年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便将月夕当成自己的女儿。更何况，她还是她的孩子……如今，儿子也将娶妻，独显他的孤单与寂寞。
“放心吧，干爹，夕儿会等大哥喜事过后才走。”
“夕儿，如果只是想离开荣华城，那你便去焚都吧。”焚都——赤尹国的皇城。
“干爹有意将产业拓展到焚都吗？”
慕容枫颔首，“确实，其实我已经与几家商铺有了些协议。这几年荣华城的竞争也十分激烈，所以想将慕容家的部分事业转移到别的城镇。也好分担些压力，或许还能发展些人脉和势力。”
慕容家主营玉器，其中一部分也是进贡至焚都的。所以将部分重心转移到那里，也无可厚非。月夕想着，或许自己还可以帮干爹分担些。
正事谈完，月夕便回了月落阁，招来碧蓝。两人打算出府逛逛，距离午膳时间不远，差了个人回报慕容枫，不用等她回来用膳了。
她想，或许借这个机会，他们两父子可以好好谈谈，顺便商量亲事的细节。
终究，她还是成了外人。
“小姐，还记得您五年前离开荣华城的前一天吗？”碧蓝虚扶着月夕，两人走在荣华城繁华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华贵的妇人，吆喝的小贩。偶尔还能看到几个佩剑的侠客。
月夕抬头，望向这条街的尽头——荣华城最出名的茶楼，依然是座无虚席，说书先生也一如既往的卖弄他的口才。无不意外的得到热烈的响应和叫好。
“当然记得，碧蓝，我们去茶楼坐坐吧。”五年前，月夕也拖着碧蓝，坐在茶楼里，听着说书先生讲着焚都的新鲜事。
她好奇，也忐忑。只身一人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照顾自己的地方。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冲动的，除了进宫，她多的是法子忘却月朝，却选择了这个毫无退路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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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去跟老爷说，你后悔了，好不好？现在还来得及，凭老爷的身份地位，随便捏造个理由，也是能将小姐留下的。”碧蓝依然做着最后的努力。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的小姐突然决定要进宫选秀，而且义无反顾。
“碧蓝，我知道你会舍不得我。我又何尝不是呢。”两人出了府，想起明天就将离开这里。月夕也露出了些许忧愁，慕容枫特许她今天出来散心。
两人现下坐在了荣华城最有名的茶楼里，说书先生讲了什么，她们都没有细听。直到传来一阵惊奇声，两人才停下交谈。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育有三子。此次广招秀女，便是为这三子选定正妃、侧妃而办。”
“皇族的亲事，多半怕是都私下定了某个高官或是权贵的女儿了吧。”座下几个好事人起哄道。
说书先生习以为常，微笑道：“惯例素来如此，是不错的，但这位兄台。此次除了官宦臣女，也允许各城的商贾之女参加选秀。可谓千百年来仅有的一次了。”
“是啊，像我们荣华城的慕容千金，明日不就将进宫参加甄选么？”月夕听到这里，也不禁多了几分心思。
碧蓝也竖起耳朵，唯恐有人说她家小姐的不是。
“虽然与临近二国偶有战事，但究其根本，还无法动摇赤尹国的分毫，皇族如此特赦，想必有什么隐情吧。”也只有在远离焚都的几个城市，才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谈论国事。
说书先生，轻摇折扇，“皇族的心思，又岂是你我可窥知一二的。继续说那皇三子，一个月前，焚都努力封锁的消息还是没能瞒住。圣上的第三个儿子偷溜出宫，至今下落不明。”
“传闻那皇子天资聪颖，自小便习得一身好武艺，曾立志驻守边疆，震慑邻国……”说书先生继续他那慷慨激昂的故事。
月夕则领着碧蓝出了茶楼。天色渐暗，她也该回去早些准备出行事宜了。虽然奶娘已都打点妥当，但毕竟以后她只有一个人。很多事情都要适应起来。
奶娘其实并不是月夕的奶娘，而是已故月夕和月朝的奶娘。但月夕死后，便一直服侍着她。所以素来感情深厚。
两人悠闲的漫步回去，以碧蓝的身手，慕容枫丝毫不担心两人会遇上什么麻烦，但他其实不知，月夕的身手比起碧蓝，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订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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