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起点》雁铃

81、寻找药王谷（下）

　　月夕和碧蓝一路沿着荣华城出来，背离着焚都的方向，每经过一座城，便到医馆打听药王谷的消息。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一路上，有人跟踪她，甚至还有几次在她们寄宿的客栈做手脚。不过对方的暗杀功夫，对月夕这样曾多年从事暗杀的人来说，实在太蹩脚，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所以她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月夕本想再问慕容枫借走栗子，有他驾马车，她和碧蓝也方便些，虽然俩人都会骑马，但终究是女子，日以继夜的这般赶路，也吃不消。

　　但慕容枫却告诉她，栗子回乡探亲去了。

　　两人只好一人一骑，时时停下来歇息。

　　经过不少人提供的零散消息，月夕得出一个结论，药王谷就在赤尹与卜西国的边界处。那不就是现下正战乱起的地方吗？更何况，赫连焰现在，就在那里。

　　“姐姐……”碧蓝有些担忧的看着月夕，自从得知了月夕失踪前的真相，碧蓝每每总为她的姐姐心疼。知道她还不想这么快面对赫连焰，但……

　　“走吧，碧蓝。”月夕掉转马头，“该来的躲不掉，也许这是命吧。”听月夕的语气和行进方向，碧蓝才明白，她决定去边疆了。

　　“姐姐做什么决定，碧蓝都会跟着你。”

　　月夕会心一笑：“谢谢你，碧蓝，如果不是你伴着我……”

　　“姐姐不要说这样的话，碧蓝的命是姐姐救的——”月夕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你的命是影救的，我不过是帮了点小忙。”

　　知道月夕不愿多谈，碧蓝也住了口。两人一扬马鞭，朝边境的方向奔去。

　　钥钥……我的儿……

　　月夕直到如今，也无法完全相信自己就是玉儿的事实。如果她真的是玉儿，怎么会忍心抛下不足一岁的儿子，怎么舍得对赫连焰的感情。

　　既然中了蛊毒，她猜想，那时怕是早已爱上赫连焰了。

　　可如今，她对赫连焰的爱慕，究竟是出于被压制的蛊毒，还是出于真心？月夕迷惑了……

　　一个月后，月夕和碧蓝顺利到达赤尹国的边境，由于大战未至，小战频繁，这里的驻扎军队们，并不十分紧张，倒有些不耐烦。

　　“卜西国的人真是不痛快，隔个两三天便来骚扰一回，何不痛痛快快大干一场！”在边境的一处酒坊里，几个身披赤尹国盔甲的兵士们正高谈阔论着。

　　“卜西国的男人，都他妈的娘们！哪像我们的赫连将军！”

　　“是啊！”

　　“就是！”

　　此起彼伏的应和声，让月夕诧异赫连焰在此地的威望。“姐姐。”碧蓝询问般的看向月夕。

　　“我们就去拜访下他吧。”也许他那里有药王谷的消息也说不定，而且，月夕此时很想见钥钥，非常非常。

　　“嗯。”

　　“请问这位大哥，赫连将军现在可是在军营里？该怎么走？”

　　来人疑惑的看向月夕，听声音时惊为天人，待看清样貌，有些失望，月夕早已习惯这样的目光，不以为意，又问道：“请问大哥，如果要找赫连将军，该怎么走？”

　　这次，月夕在声音里加上些许内力，令她讶异的是，对方的定力十足，并没有被她的声音迷惑，而是反问道：“你是什么人？赫连将军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月夕心思一转，扬起温和的笑容回道：“我和我的妹妹来自焚都，是焰王爷府上的下人，专门负责照料小世子的。只是这回王爷来的匆忙，只带走了世子，却来不及带走我们，所以才让我们自行前来。”

　　两个女流之辈，就这样风尘仆仆的从焚都赶到边境，论是谁也难以相信。

　　月夕自然也明白，复又补充道：“这位兵大哥若是不信，可以带我们一同前往。你瞧我们两个弱女子，也作不出什么能伤害王爷的事情，但若世子的确需要我们照应，也怕误事了不是？”

　　那士兵思索良久，最后打量了月夕与碧蓝两人，觉得确实如她所言，只得起身与同伴招呼一声，为两人带路。

　　经过一番通传，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不久赫连焰便抱着钥钥前来军营外接他们。那士兵也十分谨慎，始终未将她们带入军营内，而是等在营外。

　　营外还有不少士兵把守着，即使月夕真有心做什么，也非易事。

　　“娘娘——”一见到月夕，钥钥便挣脱赫连焰的怀抱，不停迈动两腿朝她奔来。看见许久不见的钥钥，月夕不禁露出温柔的笑容。“钥钥——”蹲下身，将钥钥抱个满怀。

　　钥钥使劲将脑袋往月夕怀里蹭，兴奋不已。将月夕带来的士兵，此刻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

　　这女人，是王妃？忍不住身体一抖，刚才，没做什么越矩的事吧？

　　“月夕，你来了……”

　　赫连焰走近，月夕一僵，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淡漠。“焰王爷。”

　　赫连焰不解的看向她，“你怎么了……”

　　月夕抱起钥钥，不断平复着心里翻腾的情绪。“王爷，我们要一直在这里说话吗？”

　　赫连焰一愣，向门卫点了点头，对她说道：“跟我来。”他隐约感觉到月夕对他的敌意，但有些不明所以，不经意的瞥向一边的碧蓝，只见她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当下更为困惑。

　　“月夕，你拒绝大婚了吗？”待入了营帐坐定，赫连焰开口问道。钥钥始终腻在月夕怀里，不肯离开。

　　“焰王爷，是否知道药王谷？”月夕避而不答。

　　“药王谷？月夕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又要寻他做什么？”

　　月夕冷静的看向他，一字一句说道：“请问，玉儿和月夕，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赫连焰一听，神色一顿，“你，何出此言？”

　　“呵，你们两兄弟这点倒是十分相像呢。我看起来就这么好骗吗？”

　　“月夕！你记起来了……”

　　月夕心思翻腾，颤声道：“王爷这么说，是承认了吗？”

　　“我……”赫连焰的神色复杂，挣扎许久，终于微微点了点头。月夕霎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般，‘腾’的一声站起，怀里的钥钥因她的动作不解的唤道：“娘娘——”

　　“娘……是啊，我确实是你的娘……”钥钥，月夕抚向他可爱柔嫩的小脸，无法相信自己曾抛下他。“玉儿的死，是怎么回事？”月夕沙哑的问道。

　　“那是我放你离开，所做的掩人耳目。”

　　“我当时，如此狠心吗？”猜到月夕心中所想，赫连焰一叹，幽幽的解说道：“你，那时记忆时有时无，甚至，忘记自己生过孩子。”

　　月夕震惊的看向他，心里有些松了口气，原来她并不是故意抛弃钥钥的。“我想找到药王谷，恢复全部的记忆。”

　　赫连焰点了点头，知道月夕虽然恢复了泰半记忆，但估计并未知晓全部。说不上是庆幸还是什么，最后只说了句：“你就暂时在这里住下吧，药王谷的事，我会帮你打听。”

　　说完，赫连焰将钥钥抱起，离开了营帐。

　　月夕这才放松了情绪，她方才其实十分紧张。甚至不知如何面对他，心里一再的涌起感动与爱恋，可理智又告诉自己，这一切都错了。

　　“碧蓝……你说我该怎么办？”

　　碧蓝看着月夕的脆弱，“姐姐，也许等你恢复了记忆，便不会如此困扰了。可是姐姐，碧蓝看得出，焰王爷对你是真心，所以，不要苛责他好吗？”

　　月夕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碧蓝，她何时与焰王爷相熟了，还能看得出他对自己的不同？

　　被月夕注视的有些不自在，碧蓝别开脸，说道：“姐姐，旁观者清，碧蓝希望姐姐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