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起点》雁铃

73、不过是个替身

　　出了亭园，又走过竹林，听着他每过一处，便复习着与玉儿的点点滴滴，月夕的心里交错充斥着不同的情绪。

　　看他温柔的对她笑时，她心里泛着腻人的甜蜜。看他露出落寞的望着他和玉儿曾经时常打闹的地方，她揪起心，泛着心疼。

　　时光飞速流逝，日渐夕下。晕红的日头不再刺目，暖暖的，照在身上。让月夕的心里生出些幸福的感觉。

　　他们又到了别院的一间小屋内，小屋的构造十分奇特。没有任何遮蔽，看上去只是个像房子的架子而已。赫连焰难得放肆的将月夕抱在腿上坐在长椅上，头从月夕的身后探出，斜斜的看着屋外的夕阳。

　　“玉儿，你总说，夕阳最美。我却说日出是最绚丽的……”

　　“我从来没有看过日出……可是，这日落，的确是极美的。”月夕轻柔的应道。

　　身后传来赫连焰轻微的震动，“小傻瓜，你忘了这座别院地势甚高么，想要看日出还不简单，今儿个，我们便守在别院的东面。等着太阳重新升起。”

　　月夕也笑了，感动于他细腻的心思。恐怕，这座别院都是为了玉儿而建的，有山，有水，有风景，幽静秀丽，若是一辈子在这里隐匿，也甘愿。

　　夜色渐黑，月夕很好奇，没有见着半个仆佣，这些吃食究竟是谁准备的。一到用膳时分，赫连焰便端出色香味俱全的餐点来，但她没有问出口。

　　有些东西，摆在心里，慢慢回味。一旦说出来，一切的奇特便被打破，再也拼凑不来。

　　在主院用过晚膳后，赫连焰给月夕准备了厚实的外衣披上。

　　两人出了屋子，月夕又被带到先前未踏及的别院东侧。

　　赫连焰说的地势甚高，一点也不假。初看到那般景致时，月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们还在焚都境内。这里似乎是距离焚都有些距离的远郊，说远，却又好像很近。

　　在东侧的小屋内向外望去，整个焚都尽收眼底。隐隐约约的灯火，泛者花船摇曳在夺命河中的点点船只。每一幕都如诗如画。

　　赫连焰怕晚上寒气过重，伤到‘玉儿’病弱的身体。故只准月夕待在屋内暂作歇息，等到日出前夕，便会将她唤醒。

　　月夕自然不会像玉儿那般撒娇抗议，这似乎让沉浸在戏中的赫连焰有一丝不悦。但他并未显露出来，面对‘玉儿’，再大的怒气，他都会吞下。何况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赫连焰抚向月夕的脸颊道：“玉儿，怎么不撒娇了呢。我还真是怀念呢。”

　　月夕渐渐觉得赫连焰有些怪异，他该不会是中毒了吧。今天的赫连焰，仿佛换了个人。

　　究竟是因为‘玉儿’面前的他便是如此，还是，她面前的赫连焰，不是真正的赫连焰？

　　月夕被心中的想法震惊，赫连焰察觉到月夕的分心，在月夕惊讶的瞪大双眼时，俯下一吻。

　　不同于赫连炎的霸道，赫连焰柔而缠绵。满腹温柔与爱意。似乎想要顷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月夕渐渐沉浸在这奇异的氛围中。没有推拒，没有挣扎。如此自然的。

　　赫连焰松开她时，月夕还睁着迷蒙的眼。

　　赫连焰却突冗的站起，“你……在这歇息，我……我到时候会来叫你……”说着，便迈着步子走出了屋子。

　　月夕有如当头棒喝，如梦初醒。

　　“我……我怎么了……”她已经分不清她究竟是玉儿，还是月夕。竟然就这样沉醉在他编织的梦里，无法自拔。

　　泪，自颊边划下。月夕不由自问，“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她会爱上一个心里始终存着亡妻身影的人。为什么她始终无法接受赫连炎的感情，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月夕满腹思绪的睡去。

　　门轻轻被推开，她却丝毫未觉。

　　赫连焰走近她的身边，温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她仍旧未醒。

　　若是月夕对赫连焰有半分的警惕，便可发现这一日的一切，都如此不同寻常。

　　赫连焰熄灭了桌上的灯油。那灯油与夕鸣殿那间屋子里的是一样的，其中都掺杂着些许迷魂药。

　　“对不起，月夕……”赫连焰坐在床铺上，将月夕温柔的抱在怀里。

　　赫连焰却当下停下动作。脑中回响着自己昨日对赫连炎说的话，“若是君子，就该在她心甘情愿的时候占有她。”

　　呵，他自嘲一笑。他本就不是君子，可，月夕是无辜的。他不想伤害她。

　　右手一抬，暗器从手中射出，将隐匿在暗处监视的人影击毙。只听“啊！”的一声。仿佛这里从来都只有他……和她……

　　自始至终，他都背对着监视的暗影，整个身子泰半都遮挡住月夕的春光。

　　只在让对方知道他的意图。只是，赫连焰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今日你们逼我做的，他日，我定当数倍奉还。”

　　赫连焰望向窗外的信号弹，他一直在等，等他占有月夕的假讯息传达出去，才将发送信号的小喽啰解决。

　　复又温柔的看向月夕：“对不起……”收拢双臂，又将月夕紧紧圈在怀里。渐渐的，也沉沉睡去。嘴角还浮现一抹满足的笑容。

　　日出前，月夕被赫连焰唤醒。可他对她的态度却一反昨日，又回到了平常冷漠疏离的焰王爷。

　　日出那刻，景致是震撼的。可是失去身畔人的温柔，月夕却半点兴致也起不来了。

　　用过早膳，赫连焰将月夕送出别院。“为什么？”临走前，月夕终于问出困扰她一日的疑问。

　　赫连焰望向一边，淡淡的回道：“昨日，是她的祭日……”

　　月夕明白了，吞下心中的苦涩。“是么。”日出时，已经过了昨日之限，所以，一切又回到了最初么？

　　“上车吧。我对车夫吩咐过了，会将你直接送往皇宫，想必他正等着你……”

　　月夕瞪着眼望向他，她一直以为赫连炎作了皇帝后，已经够难以读懂。没想到，眼前让她心动挂念的男子，更是高深莫测，心思隐匿。

　　在赫连焰冷眼目送下，月夕颓败的仰靠在马车边。撩起车帘，最后望了眼带给她一日不同体验的别院，月夕在心中默默祝福着，“若是这般能让你好受些，做个替身又何妨？”

　　马车渐行渐远，终至不见，赫连焰才将冷漠的面具撤下。焦急快速的向另一处极速奔去……

　　钥钥，你千万不能有事。爹现在就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