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孙要跑路》邈邈一黍

28、补昨天的第三更

　　因为是微服私访，高旻寺内并没有清场，看得出来香火很是不错了，偌大的寺院里处处都是人，康熙祖孙三代在其中并不显眼。

　　来寺庙的头一件事自然是烧香拜佛，连皇家都不例外。

　　“既是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今日便求些寻常人的心愿，不为国祚，只为你们自己平顺安康、子嗣绵延。”康熙提示道，在最后四个字上微微加重声音。

　　今日来拜的虽不是送子娘娘，但老爷子的目的很明确——催生。

　　说到底，跟做阿玛的比起来，儿子们膝下的子嗣还是太单薄了。

　　尤其是几个年长的皇阿哥，都不怎么争气。

　　离京之前他就已经交代过贵妃和惠妃、荣妃了，这次选秀去年封爵的几个儿子府里都要进人，还要挑好生养的。

　　老爷子挑的寺院，想来应该很是灵验，直郡王才不忙着求子嗣呢，他又不是没儿子，生那么多儿子有什么用，皇位不还是只有一个。

　　佛祖在上，一求他可以扳倒太子，继位为帝，二求一家人平平安安。

　　诚郡王的愿望没他大哥那般宏伟，他按照皇阿玛的意思求了一遍，没有立刻起来，又追加了一条——愿他往后余生有权、有钱、在士林中有名望。

　　五贝勒的愿望就更质朴了，平平安安，没病没灾。

　　七贝勒求的是让自己早日被封为亲王。

　　八贝勒倒是十分虔诚地祈求他和福晋能早日诞下子嗣。

　　十三和十四两个还未成婚的毛孩子，哪儿用得着求子嗣，一个求额娘身体安康，另一个求他早日可以尚上书房结业，早日搬出宫去。

　　皇孙只带了两位，一是弘昱，他求的自然是将来出海一切顺遂平安，另一个是弘晴，小家伙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乖乖巧巧地行礼闭眼，等一旁的堂哥起身，他也跟着起身。

　　“行了，都各自去逛吧，高旻寺是千年名寺，面积不小，寺内建筑也都很有特色，而且有几位名僧坐镇，你们当中有喜爱佛法的，可以去听一听。”康熙摆手说道，他也要去寻主持了，十年不见，想来主持讲禅的功力应当又有所成了。

　　合着把他们带出来就是为了拜佛催生的，诚郡王抿了抿唇，他虽然只有两个儿子，可两个都是嫡子，这次肯定是被其他几个兄弟连累的。

　　尤其是老大和老八，一个在子嗣上艰难了多年，如今也不过才一个儿子，另一个尚无所出。

　　一大早从行宫坐车折腾到高旻寺，就这么离开实在不划算，阿哥们大都选择留下来逛一逛，但直郡王不成，他还想着回去见几位大臣，干脆把儿子托付给了八弟。

　　“我回行宫还有些事情要办，阿昱就交给你了。”

　　这么多兄弟，也就只有八弟靠谱又贴心，让他信得过。

　　八贝勒爽快应下：“大哥放心回吧，我会好好照顾阿昱的，再说这孩子向来乖巧听话，不难照顾。”

　　还乖巧听话，亲阿玛都不敢认下这评价，他儿子的确聪慧机灵，两岁前也算乖巧，不怎么哭闹，亦不挑食，只是格外黏人了些，两岁以后‘乖巧听话’就跟他儿子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这么多兄弟他才只敢托付耐心细致的八弟。

　　这边正说着呢，诚郡王就直接带着儿子走人了，老大就是故意给他没脸，宁肯把孩子托付给至今都没当过阿玛的八弟，也不给他。

　　八贝勒要照顾的可不只是一个小娃娃，大侄子要顾，两个没怎么出过宫的弟弟也要照看。

　　一手抱起侄儿，一手牵着十四弟。

　　“十四你牵住十三，虽然周围有穿着常服的侍卫，但咱们几个还是别被人群冲散为好。”

　　弘昱可不是昔日的两岁小儿了，走路还要人抱着，他打得了拳、拉得开弓、玩得了冰嬉，还能奔跑在雪地里打雪仗，自是用不着八叔抱着逛高旻寺。

　　“我自己能走。”

　　弘昱脚落地，十三跑过来牵住小侄子的另一只手，和八哥一起把最小的娃娃护在中间。

　　八贝勒估摸着小孩应该对坐禅念佛没什么兴趣，所以没去高旻寺名声最盛的老禅院、念佛堂和藏经楼，而是把弟弟和侄子带去了水架凉亭。

　　古朴的寺院，川流不息的人群，水架凉亭的位置有点偏，但这边的人可不少，一些小和尚和商贩在此摆摊儿卖起了吃食。

　　十四瞅准客人最多的一家，兴冲冲跑过去，买回来一包豆腐包子。

　　“还有用豆腐做馅儿的包子？”八贝勒都觉得惊奇，“走，去前面亭子里用。”

　　前面的数个亭子都已经被人占满了，八贝勒花五两银子让人给他们四个腾了一条坐板。

　　比起三位叔叔的新奇，弘昱是吃过豆腐包子的，不只是豆腐包子，他上辈子在大学食堂里还吃过西红柿馅儿的、菜花馅儿的、海带馅儿的。

　　万物皆可包，学校论坛管这叫黑暗料理，但诡异的是，弘昱自己吃着竟觉得都还不错。

　　“味道也不怎么样嘛。”十四阿哥吃了一口，便不肯再用了，把咬了一口的包子又放回油纸包，“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买。”

　　十三闻言，没把手中的整个包子都给给弘昱，而是从上面掰下来一小口，只沾了一点点的馅料喂给弘昱：“你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说是豆腐馅，但尝不出豆腐味儿，而是满满的野菜，没有油水，也没用什么酱料，味道的确不怎么样，弘昱估摸着买的人多可能是因为价格实惠吧。

　　被称为豆腐包子的野菜包子，成本应该比馒头都要低。

　　“还行吧。”弘昱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

　　十三阿哥掏出帕子给侄子擦完嘴巴，才从包子上掰下一大口放自己嘴里。

　　“不好吃吧？”十四皱着眉头问道。

　　“是不怎么样。”

　　但也不是吃不下，不过十四吃不下，他也不能让侄子跟着吃这些。

　　十三阿哥起身：“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再去买些吃的来。”

　　十四刚刚是挑人多的摊子去，十三则是看摊位前抱孩子买吃食的人身上的衣服成色，成色越好，说明这人越不差钱，买吃食不会特别图便宜，又抱着孩子，肯定会买小孩喜欢吃的。

　　弘昱被阿玛交托给八叔照顾，可在高旻寺的一整天里，却是十三叔照顾他最多。

　　***

　　科尔坤和小儿子的落脚点就在扬州城内，他们如今的身份是住不进行宫的，也不能住进行宫，住在行宫可不如在城内为皇孙办事方便。

　　是的，御驾在扬州城停留的第三日，皇孙便让他在扬州寻西洋人，寻的是闯荡过许多地方的西洋人，当然这个‘地方’指的不是大清，而是大清以外，海的另一边，蛮夷之地。

　　他不知晓外孙为何会对蛮夷之地感兴趣，但外孙答应他了，只要他找到合适的人，外孙便每日抽出半个时辰认真听他讲史。

　　好不容易这皮小子愿意坐下来学点东西，不就是寻个爱四处闯荡的西洋人吗，就是在扬州找不到，一路往南他一定能找到。

　　安排完郭罗玛法和小舅舅，弘昱也没放过整日忙碌的阿玛。

　　“我想要艘船。”

　　私房银子已经所剩无几的直郡王，第一反应是出海的船队能不能快些回来，再不回来，他哪还有银子给儿子霍霍。

　　“想要艘什么样的船？”

　　若只是普通的船只，几十上百两应该就差不多了，他就怕儿子相中了他们来时乘坐的御船，那般大小的船只，没有几万两是下不来的。

　　弘昱要的不是现成的船：“我想要能造船的工匠，让他们造我想要的船。”

　　直郡王反倒是松了口气，买艘现成的船，真金白银要立马花出去，但要造船就不同了，慢慢来呗，先买几个工匠哄儿子，造船，小船花不了多少，大船就不是三五个月的事儿了，逐步往里投银子他是能接受的，纳兰明珠组织的船队已经出海了，很快就能看到往回返的银子。

　　但直郡王已经习惯了在金钱上和儿子做交易，工匠可以买，船可以造，但不能白买白造，得拿学习功课来换。

　　就知道会这样，弘昱早就准备好了，经学文史和练字、认字是日常用来薅银子的，不能拿出来做交易，他亦不想花太多时间在文化课上。

　　不考科举，不入朝为官，有文化就不如有武力了。

　　练习拉弓射箭，练习拳法、剑法、棍法，学习用兵之道，这些全都量化成阿玛对造船的投资。

　　弘昱不知道阿玛和明珠合伙出海一事，还以为阿玛的钱包很是丰盈，所以他不只想买造船的匠人，许多行业的匠人他都想买，除了造船，其余匠人的技艺无需特别高超，相反，最好是穷困之人，如此既能降低成本，将来也更好带出去。

　　所以阿玛只管掏银子就是了，寻匠人这事儿还是他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