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汉》黄蔷薇

51、联姻

　　“可是，大秀哥已经有了妻室。”汐羽没想到郭圣通的办法竟然是这个，但她也必须要把真相告诉她。
　　郭圣通双颊已经通红，“我猜到了，他毕竟已这般年纪。”
　　汐羽不明白，“那你还要……”
　　郭圣通握住汐羽的手，“所以我来找妹妹你。”她满目渴求，“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自我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对他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汐羽静静听着。
　　郭圣通看着远处，像是看到了当时的那个他。
　　“他站在人群中间，衣衫不整，但就是有那么一种独特的气质，使我一下子就能看见他，一下子就被他吸引。”
　　“所以你后来会帮我们解围？”汐羽接道。
　　郭圣通羞涩地笑，“其实我一直尾随你们，我怕你们会有危险。”
　　汐羽心中震荡，她果真是爱上了他，只消一个照面。
　　就如同她爱上贾复一模一样。

　　汐羽轻轻叹气，“姐姐愿意和其他女子分享爱人？”
　　郭圣通身子一颤，苦笑道：“时间不对，我别无选择。”
　　汐羽爱怜地看着她，“姐姐再想想吧。”
　　郭圣通扬起头，笑容灿烂美丽，“不，我不改变决定！”她语气坚定，“这是现在能够帮助他的最快最佳的办法，我想帮助他，你明白吗？爱一个人，就会想尽办法全心全意对他好，你了解吗？”
　　汐羽无言。了解吗？她怎能不了解！

　　可是，汐羽又想到一个难题——刘秀会同意吗？
　　刘秀对阴丽华的爱慕，简直是打懂事起就开始了，心中向往了那么些年，终于达成理想，却要在新婚不满一年之内就另娶他人！刘秀能够接受这凭空多出来的一份感情吗？

　　刘秀断然拒绝！
　　当汐羽向刘秀提起郭圣通的建议时，刘秀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反对。
　　“不行，我和丽华成婚还不满一年，就另纳妾室，这叫我如何对得起还在新野苦等我的她。”
　　刘秀的行为倒令汐羽感到安慰。说到底，刘秀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他对阴丽华的情意拳拳，并不是假的。
　　众人皆不发言。
　　少顷，贾复看了汐羽一眼，打破沉默，“大司马请恕贾复直言，我认为现在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还请大司马三思。”
　　汐羽明白了贾复讲话前为何会看过来，他怕他的话会伤害到他，毕竟，女人都渴望自己的男人是忠于一份情爱的。
　　刘秀闻言诧异道：“贤弟，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讲这样的话。”他看了眼汐羽，“在这所有人之中，我以为你我二人是最懂得感情的。”
　　贾复神色冷静，继续讲道：“贾复只是凡人，可以为情爱抛却其它，但大司马肩负着天下苍生的使命，正如昨日我们对刘杨所言，为了承担大义，大司马必须要做出牺牲！”
　　刘秀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冯异观察刘秀脸色，此时接道，“大司马也请恕我直言，现今您不过是多娶一房，并不威胁您对夫人的爱意。”说完又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变化。
　　刘秀铁青着脸。
　　汐羽看向邓禹，就他还未发言，她好奇他会说些什么。
　　邓禹却始终不开口。

　　“你不开心了吧？”贾复轻轻问道。
　　汐羽不知道该怎么说。
　　贾复看着她，“大司马是要成大事的人，他别无选择，必须要牺牲一些。”
　　汐羽点点头，她知道这些，只是，她觉得心中悲哀。
　　“觉得我心太狠是吗？”贾复道。
　　汐羽看着他，“有时候，我觉得我很不了解你，你离我很远很远；可是每一次，只要看见你，便觉得你就是我所有温暖的源泉。”
　　贾复轻轻拥住她，“汐羽，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我知道我自己，我追求功利，渴望成功。但请相信我，无论如何，我不会做见利忘义之事。我不会背叛大家，更不会背叛你！”
　　汐羽说，“我只要你不会离开我。”

　　“仲华，你今天为什么没有讲话？”刘秀和邓禹单独相对。
　　邓禹苦笑，“茂兄一定猜得到。”
　　刘秀叹口气，“我知道你能够理解我，与自己不爱的人结合，不仅是自己的悲哀，更是对方的悲哀。”
　　邓禹动容，，“自己还可以在心中继续爱着那个人，可是对方，却一生得不到爱，注定痛苦。”
　　“你果然知道我的顾虑，”刘秀道，“郭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份情意我尚未能报，怎可还给她增添痛苦！”
　　“也许对于郭姑娘来说，能够在你身边，就是幸福。”
　　刘秀苦笑，“她现在是这样想，等她发现真相，明白永远也得不到所爱之人的感情，便后悔也来不及了，只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但是现在我们处境堪舆，如若再对她加以拒绝，恐怕等不及被刘杨献给王郎，就先被处死了。”
　　“我知道，所以我也在矛盾。”
　　邓禹看着他，“其实你早已决定要接受郭姑娘的好意是吗？”
　　刘秀没有惊讶，“我知道你会猜到。”
　　邓禹，“正如贾复所言，你是要成大事的人，考虑事情是必须要以大局为重的，有些牺牲，不得不作出让步。”
　　“也包括牺牲他人。”
　　“你指郭姑娘？”
　　刘秀苦笑，“她帮我这么多，我却要置她于万劫不复，这一辈子我都对她不起。”
　　邓禹道，“你可以对她好一点儿…..”
　　“好一点儿？怎么好？”刘秀苦笑着反问，“她最想要的我给不了，如何算是对她好？”

　　知道刘秀答应后郭圣通喜不自禁，热烈地拥抱汐羽。
　　汐羽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她对郭圣通讲。
　　郭圣通微微一笑，“也许，但不是现在。”
　　汐羽觉得看着郭圣通，就好像在看着自己，那么熟悉。

　　刘杨亲自前来小楼见刘秀。
　　他上下打量着刘秀，不发一言。
　　刘秀一直微笑以待。
　　“你本事不小，”刘杨对他道，“居然得到我外甥女的青睐。”
　　刘秀笑答，“刘某一直运势不错。”
　　刘杨哈哈大笑，“就算是你运气好吧！但你要知道，仅凭我外甥女女婿这个身份，还不值得要我倒弋。”
　　刘秀从容自若，“那王爷还看上了我的什么？”
　　刘杨收敛笑容，“你怎么知道我要选择你？”
　　刘秀笑，“王爷本来就没打算把我们交给王郎，不然也不会仅仅是将我们软禁于此了，要知道王郎的使臣就在府上，您本可以直接让他将我们押送走。”
　　刘杨大笑，“我就是看重你的这份聪明和气度！我外甥女确实有眼光，你是个能成大事之人！”
　　刘秀对刘杨抱拳，“谢王爷肯定！”
　　刘杨道，“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王爷请讲。”
　　“听闻大司马已经娶妻？”
　　刘秀心里一惊，不会是要他休掉阴丽华吧，如果是这样，那他就宁愿放弃自己的这条性命了！
　　刘杨却接着道，“我既然说过我鄙视泯灭亲情之徒，便不会要你休妻，这不是大男子所为，但是，”他顿了一下，看向刘秀的目光犀利，“你必须要立我家圣通为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