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汉》黄蔷薇

4、归来

　　裴语搜肠刮肚地回忆着脑中仅有的一点儿历史知识。汉光武帝刘秀，是个好皇帝，历经艰辛从王莽手中夺回了大汉王朝，又征战十余年统一中国。这个时候有什么著名人物着？该死，只记得那个“娶妻当娶阴丽华”的阴丽华，其他历史人物简直一无所知！也太久远了吧，而且关键是相应的电视剧太少，无从学习嘛……对了，好像那个什么云台二十八将就是这个时候出道的，评书里说过！可都有谁啊？二十八个居然一个也想不起来……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想，而这条路仿佛遥遥无期似的，明明到洛阳只有几百里路的光景，可是这样坐着马车慢慢悠悠地走，恐怕起码得两日才能到。

　　果然得宿一夜旅店。
　　裴语满心好奇地东张西望，差一点儿就撞到柱子上，幸好被惊尘即时拉住。
　　但旁边还是传来了笑声。
　　裴语循声看去，只见角落一独坐男子正掩面低笑着。
　　她有些羞红了脸，赶紧随着惊尘进房。

　　第二日傍晚就到了洛阳。
　　原来惊尘早已打点好一切，院落店铺均已置下，下人都雇齐了，将院子打扫地一尘不染。
　　“如有来人，你只管坐在一旁，勿需张口，我会处理。”
　　裴语吐吐舌头，她知道这是惊尘怕她出乱子。
　　“我会告诉客人你有鉴赏玉器的天赋，到时你仔细抚摸物件，如有异样感觉，眼神告知我。”
　　“知道了。”

　　可是一连三天，一个客人也无！
　　惊尘倒是气定神闲，她每日一早教裴语习武，然后会外出几个时辰，下午一般呆在铺里。
　　裴语从不好奇问她去做什么，她认为像惊尘这样的奇女子，理应有些神秘的事情去做。
　　然而日子对于裴语来说，无疑是无聊的。
　　“我们不是开当铺首饰铺，世间哪有那么多珍稀玉器，即使有，也不是都需要脱手的。”
　　“那也不能这样无止境地等下去啊！”
　　“汐羽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书，学习些东西，在这里生活用得上。”
　　裴语几乎哭出来。她早就翻过那些“书”了，可实在是…一个字也不认得啊，对她来说，就是鬼画符嘛！
　　惊尘叹口气：“明日练过武后加上习字课。”
　　“对了，师姐。”裴语突然想起，“以后别管我叫汐羽了，总感觉是在称呼另外一个人，你就叫我裴语吧。”
　　惊尘闻言有些黯然，她轻叹一声：“叫你小羽吧，和小语也一个音。”
　　“好。”
　　“或者你改名叫佩玉吧，裴语……这个名字有些怪怪的。”

　　街上一片喧哗。裴语，噢不，佩玉起身往外看。
　　正碰上惊尘回来。
　　“师姐，出什么事了？”
　　惊尘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皇上下旨，加封执金吾贾复为胶东侯，食邑六县；右将军邓禹封为高密侯。”
　　看着佩玉眨也不眨的懵懂大眼睛，她也知道讲这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执金吾就是禁军最高统帅，职务主要是典司禁军和保卫宫城﹑京城的安全。他现在食邑六县，在封侯将相中为最多了，唉。”
　　“师姐，你叹什么气啊？”
　　“啊，没有，我只是在想，二位将军随圣上征战多年，从建基立业到平定天下，可谓不仅是有功之臣，且能称得上是圣上的患难之交。如今天下已定，圣上感激有功之臣之余，一定亦忌惮他们手上的兵权。此时二位既大权在握，又加爵封田，不知以后事态会如何发展。”
　　但是佩玉隐隐有种感觉，惊尘今日反应不正常，这两个人一定是跟惊尘，或者是跟自己有某种关系的。
　　“师姐。”佩玉鼓起勇气。
　　“什么事？”
　　“你曾告诉我，我是因被爱人所负，才落得如此诅咒。我一直压抑好奇没有问你，不知你可否将真相相告？”
　　惊尘一呆，但随即恢复常态。
　　“小羽，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知道那么多没有好处，许多人还宁愿失却记忆呢。”
　　“是刘秀吗？”佩玉忽然问道。
　　没想到惊尘听闻后先是一呆，继而居然笑出了声，然后摇摇头无奈地走开了。
　　剩下佩玉呆立原地，她一直自作多情地以为会是大人物刘秀，今日才有所觉悟，也许自己并非重要角色，那个负心人也有可能只是平常人甲乙丙。
　　到底要不要知道那人是谁呢？知道了自己又要怎么做，又能做什么？抓住他问他为何负心于己，再把他千刀万剐？
　　不不不，当然不会。佩玉是新时代女性，即使不是，她也不会如汐羽般对一份感情太过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