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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救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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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地看着里面那个男人,那个跪在佩玉床头紧握住她手的男人。那个男人看上去那么难过、那么心痛……那个男人居然不是自己,在佩玉床头伤心的人不是自己,是另一个男人!吴霖觉得这件事太过突然,令自己措手不及。他想上去看看佩玉,但又不知是否该打扰别人的担忧,于是他只好就站在那,看着他们。
刘秀看到邓禹的样子也有些惊讶。
惊尘不忍,上前轻唤道:“侯爷。”
邓禹回过神来,看到门口的人——主要是瞪大眼睛的吴霖——急忙松开佩玉的手,怏怏站了起来,并没敢与吴霖那双眼睛对视。
吴霖走上前,目光温柔地拂过佩玉的面颊。
“我父王那里有七彩沙棘的根,我速去讨来。”他重重地说。
所有人心里一阵欢喜。
“不能再耽误了,我马上走。”吴霖转向惊尘继续说道,“麻烦您照顾好她。”
惊尘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刘秀道:“朕给你一封信函,你到任何驿站出示后都可以换乘最好最快的马。”
吴霖点点头:“谢陛下!”
接着,他轻轻转过视线,扫了一眼邓禹。后者一直在望着窗外。
“我尽快回来!”他最后向大家一抱拳,疾步离去。
还是那道白光,它将整个世界映成银色,一切事物都是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胸膛的温度!厚实的、宽阔的、让她无限依恋的地方……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温柔地握住,一股热流涌满全身,暖洋洋的那么舒服。
在这样的陶醉中,她继续睡去。
已经过去五天了,贾复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既然有了吴霖这张底牌,大家对贾复能否带回七彩沙棘花的期望不再那么紧张了,毕竟都知道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对贾复的担忧都慢慢多了起来。毕竟和西域诸国的建交还未完善,而赤眉等其他武装力量还四处在活跃;贾复只是带了几个随身侍从,势单力薄。
邓禹依旧每天都来,每次来时只是默默坐在床前看着佩玉,轻轻握住她的手。
这个时候惊尘就会离去,她看着邓禹眼神复杂,不知该讲什么,不如不说。
刘秀掩饰不住内心的讶异,曽问起过惊尘:“邓侯爷和佩玉的交情匪浅,是因为他知道她是汐羽吗?”
惊尘却回答道:“佩玉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汐羽。”
刘秀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佩玉作为汐羽的转世,还是保留了七分像的神采的。”放松的时候,刘秀愿意跟惊尘用“我”相称。
惊尘却不习惯跟皇帝亲密:“陛下聪明绝顶,早就洞悉玄机了。”
刘秀笑:“知道这件事并不难,认真想一下就好。你和汐羽哪里来的师妹,当初收汐羽时他老人家便有收山之意,你们二人出山之后他便立即归隐去了,哪里有机会再去收一个徒弟;即使他又收了佩玉,缘何现在要交与你照顾?你和汐羽卷入红尘已令他后悔不已,怎么还会愿意自己的关门弟子受此苦楚;第三点,你和汐羽不同,你对凡尘俗世没有牵挂,汐羽死后你没有必要还留在这里,可是你不仅留下来了还一留十年之久,甚至愿意做太傅以活动在我们周围,你一定是有事情要做,而你想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帮助汐羽!汐羽当初是因为‘心机’才死的,这是一种类似被诅咒的死法,这样死去的人我相信和普通的死者是不同的,能起死回生也不一定。”刘秀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最重要也令我最肯定的一点是,她们两个实在太像了!”
惊尘微笑不答,以示默认。
但刘秀还是奇道:“可是汐羽死去才十年,但佩玉的年龄……”
惊尘笑了:“陛下,天机。”
刘秀知道她不愿回答,只好作罢。
刘秀看着她:“我知道邓禹一直爱着汐羽。”他叹口气,“他以为他掩饰得好,其实谁不知道。他一定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是汐羽,爱她如此之深,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惊尘却淡淡回道:“邓侯爷现在究竟爱的是谁,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刘秀诧异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惊尘却只是苦笑。
汐羽,爱过你的人最终都远离,你伤心吗?
瞪她一眼!她被吓得一哆嗦,便再也不敢来了。
其实刘秀也知道这并非皇后的错,皇后也不知道那宫女是赤眉军啊,但他就是看到她便气愤,仿佛这股怒火只能从这个渠道发泄。
人心惶惶,一天又一天……
第七天,一早所有人都守在佩玉屋子里。邓禹从前一夜便在这里一直默默握着她的手,到天亮了,反而松开她,一个人站到窗前去。
惊尘很镇定。不知怎地她心中有一种很平和的感觉,这感觉告诉她不要担心佩玉一定会度过难关。她相信这感觉。
终于,吴霖跌跌撞撞地捧了装有七彩沙棘根的盒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