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汉》黄蔷薇

19、出兵

　　当刘秀抬头看到这三个人时，先是惊喜，接着便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沉下脸来。
　　佩玉含笑道：“陛下果真聪明绝顶异于常人，只消一眼，便猜着了我们心里的算计。”
　　刘秀不吃她那套，嘴角微翘道：“佩玉姑娘在想什么恐怕不是那么好猜的，但是我这位知己，我却是自信很了解他的。”说着上前握住吴霖的手。吴霖急忙行礼，被刘秀止住。
　　“知己，”佩玉轻声重复出这两个字，“陛下怎么理解这两个字呢？”
　　刘秀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志同道合，互相理解的人。我的心思不消说他便知道，便理解，不会强加要我为难的事情在我头上。”
　　吴霖听到后脸色一红。
　　佩玉却同样微微一笑：“陛下所言的知己之情该是相互的吧？”
　　刘秀看着她笑。
　　佩玉叹口气，忽然换了神情。
　　“陛下，”她说到，“臣也不想再跟您玩这文字游戏了，没有意义，更没有时间。臣知道您的反战思想，知道您想要和平，但是臣想说的是，自身的和平只是狭隘的和平，能帮助整个世界和平才是伟大的事业。”
　　刘秀听得双眼发愣，不止他，还有惊尘和吴霖。
　　佩玉知道自己没有斟酌好词汇，用了他们所不能理解的概念，但情急之下也不知该如何用古语翻译了。
　　“陛下，您这样想。您的邻居打架，您为了怕弄脏自己的衣服而置身事外，这算是君子所为吗？还是您应该不顾自己被误伤的危险进行劝解，才是英雄的所为？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只关注自己而忽略他人，我们的人民都是如此自私之人，我们的国家能实现和平吗？”
　　“您说朕是自私的小人？”
　　刘秀的声音不怒而威，佩玉心底一阵颤动。
　　但他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朕早就知道你会带吴霖来，也早就做了决定出兵援助，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会如何劝说朕。”
　　“此话当真？”佩玉和吴霖都双眼放光。
　　“岂会有假，将士都已整装待发了！”
　　佩玉喜道：“谢陛下！陛下真是英明的君主，磊落的英雄。”
　　“行了行了，目的都达到了还拍什么马屁？”
　　“这叫售后服务。”
　　“什么？”

　　“陛下，请允许我随将士们一起前往。”佩玉双手抱拳，向刘秀请命。
　　还未待刘秀开口，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不行！”
　　佩玉转头诧异地看着惊尘。
　　惊尘很坚定地一字一字道：“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去。”
　　“师姐！”佩玉的哀求带着哭腔。
　　“我不会改变决定。”惊尘说着向刘秀施礼告退。
　　佩玉看向刘秀，刘秀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接着又说：“别想逃跑之类的傻招，惊尘一定抓着你的小辫子回来。”
　　佩玉跺足。

　　大队人马还真就甩开佩玉出发了。惊尘在她旁边寸步不离，微笑面对她的气恼。
　　“师姐，我真的害怕吴霖会有危险。”
　　“我也同样害怕你会有危险。”惊尘淡淡道。
　　“我的武艺已大有长进了！”
　　“是吗？如果你打得过我，我就放你去。”
　　佩玉气馁，十个自己也不是惊尘的对手啊。

　　惊尘且寸步不离地护在她身旁。
　　“师姐，不要我去好歹你也去啊，免得我这么担心。”
　　“我去了谁看着你，你能不跟去吗？”惊尘看她一眼，“你那点儿小鬼心眼我还不清楚。”
　　惊尘叹气。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她问道：“师姐，为什么你不反对我和吴霖交往呢？”
　　惊尘看她一眼，淡淡道：“你那么聪明，真猜不出？”
　　佩玉摇摇头。
　　惊尘道：“我看你真是迷了心了，才这么看不清。”
　　佩玉踱到窗口沉思。
　　明明是有缘无份一定不会有结果的爱情，自己和吴霖都注定会受伤害，那么疼惜自己唯恐自己受伤一点儿的惊尘为何……
　　忽然之间，一个词跃入佩玉脑海——诅咒。自己的爱情是被诅咒三世的，这三次轮回每一次都不可能拥有美好的爱情，怎么样都会是悲剧收场，所以惊尘才撒手不管，知道避无可避？
　　她看向惊尘。惊尘像是全然知道她心内所想，对她点点头。
　　“小羽，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我们要寻找‘心机’破你诅咒，如果在找到之前你就应了诅咒先死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什么？”佩玉有些心惊胆战地问。
　　“那你就要在此诅咒下再受三次轮回之苦，然后我再去你的第三次轮回将你带回，一同寻找‘心机’。”
　　惊尘说得字字恶狠狠，佩玉听得糊里糊涂。到底是一种什么力量操纵着人的灵魂，这样一世一世的轮回。对于出生在无神论世纪的她来说，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她忽然有了一个疑问。
　　“师姐，那么我作为一个21世纪的人死在了这个年代，再投胎时我是会按照21世纪的时间车轮往前数呢，还是按现在这个时间开始算？”
　　这个问题把惊尘问得一怔，她呆了一呆：“这个问题，我还从没想过。”
　　“应该是按21世纪吧，不然时间的进程不就大乱了么。我虽然死在这里，但我是登记在21世纪生死薄上的人啊，换句话说，我的户口在21世纪。”
　　“什么乱七八糟的，”惊尘笑，“想那些做什么，你才不会死在这里，我们一定会找到‘心机’。”
　　“对，不会死在这里，”佩玉叹了口气，“但会死在未来。”
　　反正诅咒是存在的，说什么这辈子都会早死。
　　惊尘动了动嘴角，但是没说什么。
　　“师姐，我想我不该再和吴霖交往，这样做太自私。我是受了诅咒之人，可他凭什么要受此苦，他本可以找个相爱之人幸福快乐过一生的。”
　　“你也不要这么自责了小羽，我相信缘分都是上天注定，既然叫你们遇上了，定是有某些机缘的。”
　　惊尘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佩玉好奇，追紧她问：“师姐，你到底知道什么？”
　　惊尘摇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是神仙，但我向你保证，小羽，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早日幸福。”
　　她的眼神坚定中带着一些忧虑，佩玉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