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国师复仇记》沥浮

2、第 2 章

　　处理完同僚的事，计云言才终于静下心来观星。

　　司天监的工作听起来很神秘，其实做起来才知道，不过就是不断的重复观察和记录。每晚都要盯着天空，如果有异状就上报。

　　至于此类异状代表了什么，根据古籍查阅即可，也算是简单。

　　不过观星本来就是超越常理的事情，有时一点微小的不同都可能是预示着不同的结局，这时候就很考验观星者的经验了，一般而言，资历越老，能看到的层次越深。

　　计云言如今也算是活了“三十好几”的人，虽是少年模样，但是也比这些人看得多些。

　　静静等待了许久，期间计云言查看了司天监的收录情况来打发时间。

　　“出现啦，快看那是不是跟之前的一样的天象。”

　　一声兴奋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众人都前去围观。
　　随后又都看向计云言，等着她发话。

　　“的确，记录下来去上报吧，这件事算是翻篇了。”计云言说出了他们想听到的话。

　　“是。”

　　于是众人又散开，记录的记录，跑腿的跑腿。

　　唯独还有一人站在窗边看着计云言。
　　这不是那位跟她对峙的姜容流吗？不去工作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计云言以眼神示意他说话，那人才挠了挠后脑勺，艰难开口道：“谢谢你。”说完，就别扭的跑开了。

　　不错，能跟同僚们关系缓和，算了进步了一大步。

　　‘用人不宜刻，刻则思效者去。云言，你以后还是待旁人亲厚些吧。’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这句话。

　　好久没有想起任齐礼了啊，计云言怀念地望向天空。

　　这是他临走去封地时留下来告诫她的话，如今看来的确很有用，只是当时的计云言过于轻狂，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真是有些想念他啊，这一世他应该已经去封地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也没有像她一样在观星呢？

　　罢了罢了，如今再想念又有什么用，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吧。

　　收拢了思绪，计云言这才发现同僚们在讨论天象为何有异的事情。这有什么好猜的，分明就是预示西南方会有洪灾啊。

　　“这水星下行，西南有异。”说着，这人还故作玄虚的抿了一口茶，接着说，“这一定是预示着咱们皇宫将迎来一位贵人？”

　　“你们看，这皇宫西南就可不就是延禧宫吗？这个宫里的还差一位主位娘娘，肯定是下个月的大选会选一位贵人住在里面，以后说不定就是娘娘咯。”

　　嗯，这个人还差点火候。说得有模有样的，其实毫无根据，信口胡诌。
　　等等，大选？

　　“下个月有什么大选？”计云言上前问话。

　　那人疑惑的说：“五年一度的选秀啊，为了这事别的司这几个月都忙坏了，你不知道吗？”

　　选秀！这会是茜妃进宫的那次选秀吗？

　　“那这次选秀会有茜……尚书之女吗？”

　　“不知道呀，名单是户部在管，咱们礼部跟户部沾不上关系啊。”

　　户部才有名单吗？

　　虽说工作上六部都不会相互打扰，但是礼部和户部的位置倒是挨得很近啊，稍微走几步就到了。有时候忙不过来，都会有向别的部借人手的情况。

　　如今选秀在即，户部一定很忙吧？作为好同僚，当然得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对吧？

　　决定之后，计云言开始加速完成手上的工作。
　　观星当然不会让一个人熬一整夜，计云言被安排到的是前半夜，等到有人接班时直接离开即可。

　　跟几位同僚告别，计云言先朝大门外走了一段路。随后确定周围没人，这才往户部的方向溜去。

　　户部主要是些收集档案的工作，人们早早地就离开了，如今这深夜，只留下一位守门的小厮在打瞌睡。

　　计云言看着这位不停点头的小厮，清了清嗓子，走到这人面前。

　　趁着夜色以深，拿出她的工作令牌以假乱真地问：“我是尚书派来的监督选秀名单的，还不去给我取来。”

　　这小厮打瞌睡被抓包，被吓了一跳，还没看清令牌就急忙跑去取名单了。

　　计云言拿到名单细细观摩起来。茜妃……叫什么来着？只记得她封号为茜，父亲是尚书。愣是想不起来她的名字是什么了。

　　还好这位小厮懂人眼色，笑呵呵地说：“大人您放心，尚书千金的名字是绝对不会被漏掉的。”说完，一脸谄媚。

　　既然确定了茜妃是会参加这次的选秀，计云言心里面就有了底，也不必多留。

　　“做得不错，今日我来过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尚书大人可不会轻易绕过你。”

　　“是是是，小人明白，绝不对外提半个字。”

　　计云言听言很满意，双手在身后一背就走了。

　　走了一段路，正想着该如何阻止茜妃入宫的时候，被一个人拦着了。

　　这人一身盔甲，还配了刀，应该是御林军。这里虽然是皇宫外围，但还是会有御林军巡逻。

　　“本官是收工归家！”

　　“令牌！”来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计云言赶紧把令牌递过去，这人查看了一番，说道：“礼部在另一边，这边是户部的地盘，大门在反方向。”

　　“我刚来这里不久，之前一直有人带路，如今带路的人没来，这不就迷路了嘛，多谢指路啊。”说完，她就往这侍卫指的方向走去。

　　幸好，这人没有一直纠缠，放过了计云言。

　　计云言松了一口气，快步向大门走去。此刻，计泰然已经在马车外站着等呢。

　　“云儿，怎么这么慢啊？等你好久了。”

　　“有点迷路了，快回去吧。”说完，就钻进了马车。

　　***

　　计云言走后，这位侍卫就向户部走去。

　　“尚书家臣，来检查选秀名单。”

　　小厮疑惑，拿出还没收好的名单问道：“不是刚检查过了吗？怎么又来检查？”

　　这话让这侍卫立马变了脸色，高声问道：“你说什么？谁还来查过？是不是一位女子？”

　　难不成就是刚刚那位女子？

　　小厮有些被这侍卫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是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声音粗壮，一定不是女子。看令牌是刑部尚书的家臣。”

　　也不知道这位小厮的记忆发生了什么错乱，居然把计云言记成了男子，甚至还添加了一些细节。

　　“这根本就没有男子经过，你可想清楚了，是女子还是男子？”

　　小厮认真的思考了良久，确切肯定的回答道：“的确是一位男子。”

　　看到小厮如此笃定，侍卫也开始动摇他的猜想。

　　“要是每一位尚书都派人来查看名单，今晚可有得忙了。尚书家的小姐们我们怎么敢漏掉呀。”小厮小声嘀咕着。

　　“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大人们的事情少说。”侍卫检查完毕后，将名单还给了小厮，离开了。

　　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计云言也不知道，她可能遭遇到的通天祸事，被这位记忆错乱的小厮化解了。

　　此刻的计云言，正坐在回家的马车上，细细地品着手中的茶水。

　　***

　　“师父，今日的异象是洪灾之意，明日你向上面提提这件事，尽早派兵防治为好。”

　　说起这西南方的洪涝灾害，那就不得不提以往治灾花了多少银两。
　　每每发生洪灾，上面都是派人的派人，拨钱的拨钱。可是这洪灾就是不见好，其中花费的人力物力付诸东流。

　　如果今年能提早去防治，说不定能够减少些损失。

　　“皇上怕是不会相信啊。”说罢，计泰然满脸愁容。

　　嗯？皇上不是司天监说啥信啥吗？
　　计云言回忆起上辈子顺畅的升官路，皇上每次对她说的话都是毫不怀疑，稍微提一句就马上施令实行，怎么到了师父这里就不灵了？

　　仔细一想，师父为人正直，绝不下妄语，大概率是不会顺着皇上的意思说话，也许这就是皇上不重用师父的原因吧。

　　说起来，前世计泰然就是因为不愿意协助茜妃，才引来杀身之祸。

　　反观她，总把话往对她有利的方向说，一直猜着皇上的用心，才能在后来得到重用。

　　贤臣被疏远，小人被重用。
　　这样两种情况放在一起对比，真是有够讽刺的。

　　“没事，你提过了，也算尽了为人臣子的本分，皇上采不采纳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计云言颇有感触的回答道。

　　“云儿，这才当班几天啊，怎么学得如此老气横秋？我刚刚恍惚间还以为坐在我面前的是早朝中的那几位老官呢，突然觉得她年轻了几岁。”

　　计云言：“……”

　　聊了这么几句，也终于到家了。

　　计云言洗漱完毕之后就上床歇息，大脑却还一直想着茜妃的事情。

　　选秀一直以来就是朝中大事，每一位秀女都要经过严格的挑选，一级一级往上报，画像、入档，甚至还要算八字。

　　对了，八字！

　　这些档案最终都会送到礼部，由司天监算过每一位秀女的八字，如果有八字不合之人，是会在斟酌之后刷下来的。

　　也就是说，茜妃的档案总归是会送到她手里，届时在她的八字上面做文章，岂不是就能阻止她入宫了？

　　一下子就想到了破解之法，计云言隐隐有些兴奋。可是看到书案上的戒尺，又突然有些被打击到了，她终是还要跟上辈子一样，擅用职权来复仇吗？

　　可是这一次不做不行，错过了这次机会，茜妃入宫，紧接着会出事的就是计泰然。

　　最后一次，就这一次，如若能成功，以后一定恪尽职守，句句属实。

　　一定要阻止茜妃入宫，保护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