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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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牧牧看错了，一定是……牧牧眨着眼，盯着电视屏幕发愣许久，最后飞似地跑出房间，奔向车间：“弈哥哥，姐姐……姐姐……”
“牧牧？”徐弈忱从车底爬出来，连扳手都来不及放下，就被牧牧拽住往两人的房间拖去，“是姐姐，我看到姐姐了。”
“牧牧？”徐弈忱一愣，随后有些无奈地将扳手丢到一边，随他进了房。不管牧牧是在胡闹还是因为想念悠悠过度而产生了幻觉，他都不忍心拒绝。这六年来，表面上看来很坚强的牧牧，一旦独处，就不自觉流露出的脆弱与孤寂，使得他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无力感。不管自己做得多好，终是无法替代悠悠在牧牧心中的位子的。
“弈哥哥，你看，姐姐！”牧牧手指已是紧紧地按在电视机屏幕上，若是没有那层玻璃的阻挡，或许他已经伸手进去碰触那个人了。不止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想……
印象中的马尾已变成大波浪卷垂于脑后；原本被大大的黑框眼镜遮去大半的明丽俏脸化了淡淡地妆容；卷翘的睫毛随着主人眨眼的动作一颤一颤地，仿似要化蝶而去；眼睫下的那双惑人猫眼，正羞涩地半合着，双手紧紧挽在身旁女子的手肘上，略带紧张地应对着记者的‘狂轰滥炸’。
“楚二小姐，自楚大小姐出事后，你一直都不肯露面，现在是何原因使你站到明处来？”
“据说楚氏内部出了问题，你打算挺身而出，和银行界的阔少联姻，是真是假？”
“一年前出大小姐出事时，所有人都怀疑是你在暗中做的手脚，而警方给出的结果却是意外车祸。这其中，是不是有你给了封口费的功劳？”
“楚二小姐……”
一连串夹枪带棍地问题，问得电视机前的徐弈忱也不觉拽紧了拳头，而在现场面临这些‘夹击’的解悠然却仍是一副羞怯的表情，不见其怒、亦不见其恼，慢悠悠地答道：“这些问题，你们可以问我妈妈。”
“林女士，关于楚二小姐的种种传闻……”随着记者追问对象的转移，一旁的解悠然默默地退出了摄像机的摄影范围，徐弈忱不由走上几步，可即使紧紧贴着电视屏幕，那里头，也不再有他朝思暮想的人……
“弈哥哥，我们去找姐姐，我们去找姐姐……”牧牧在里头的人不见了后，急急地拽着徐弈忱往外头跑，“牧牧知道那是在市中心的展览厅里，牧牧知道那！”
抓着徐弈忱满是油污的手，牧牧见人就推，急急地奔出车厂后才发现身上根本就没带钱：“弈哥哥……”眼见前头公交就要开走，牧牧急得眼泪纷飞。
徐弈忱抬手抹去牧牧脸上的泪渍，使得他白皙的脸庞霎时变得乌黑一片，可两人也顾不得这些，徐弈忱从工作服的暗袋中掏出两个硬币，勉强冲牧牧一笑：“看，弈哥哥有准备的。”
“嘻……”牧牧咧嘴一乐，“弈哥哥好厉害！我们走！”
面对满车的异样眼光，两人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镇定面对之。
与此同时，因听男友提及这个楚悠然和悠悠长得极像，而今日恰巧在市中心召开记者发布会，林希便拖着楚辞赶了过来。
“悠、悠悠……”林希狠狠地眨眼，顺带使命掐掐身旁楚辞的手臂，在听得楚辞的叫唤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你、你……”
“不好意思，我要去洗手间，麻烦你们让让。”刚刚摆脱记者纠缠的解悠然有些惫懒，伸手将一缕脱离大众的发丝挽到耳后，她很努力地扯出一丝笑意。
“悠悠，是我，林希啊！你忘了？你怎么可以忘了？”林希有些激动地一把拽住了解悠然的手臂，“你仔细看看，我是林希，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忘了？”
“放手！”解悠然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往后退了一步的同时正欲挣开林希的手，楚辞上前一步，“堂妹，我是楚辞，你还有印象吗？我们在大堂姐的葬礼上见过。”
解悠然挺了动作，转而看向楚辞，略蹙了蹙眉道：“有些印象，楚辞堂哥。这是你女朋友？”
“是，堂妹你不要介意，只是你长得太像她以前一个朋友，所以希希激动了些。”楚辞抓回林希施虐的手爪，在解悠然升起前解释道。
“很高兴见到你，可我现在得去洗手间，可以麻烦让一让吗？”解悠然礼貌地对着林希，温文而疏离。
林希木木地全然没有反应，楚辞只得将她圈进怀里，带转了开去：“不好意思，堂妹。”
解悠然点点头，转身的瞬间，眼中有抹激动一闪而逝，步履匆匆地冲向大厅右侧的洗手间，在躲进单间关紧厕们之际，一滴泪从眼中滑落。希希，对不起，我不能认你，对不起。能见到你真好，真好。我以为还需一年才能见大家的，没想到现在能与你相见。可弈忱、牧牧呢？
“小姐，小姐？夫人在找您了，您好了吗？”
解悠然深呼吸几次，平息了心头的激荡后又抹尽脸上的泪渍，然后去洗手台补了补妆容：“我马上就好，可身子有些不舒服，要先回家去了。你去同我妈说一声。”
“小姐身子哪里不舒服？需要我送您去医院吗？”
“不必了，你照顾好我妈妈就行，我回家休息休息就好。”
“好。”
在确定门外的人已走远后，解悠然松了口气，这无时不在的监视，弄得她好生紧张。清尘姐原本已打算助她脱离这份苦楚的，可却发生了那样的意外，清尘姐和她肚中的小宝宝一起离开了，她又剩下自己一人苦苦挣扎……
“我说过我自己会先回家……”听到开门的声音，解悠然以为是那位助理去而复返，口气有些差。
“你还记得回家的路？”
“我……”冲口而去的话哽在喉间，解悠然僵在当场，是、是他的声音吗？不，是她幻听了吧，怎么可能是他……
“你还记得吗？回家的路？”
“是，我记得，可我回不去。”泪珠一滴一滴地滑落，解悠然怔怔地看着镜中那个泪流满面的女子，“牧牧还好吗？”
徐弈忱将门反锁好，这才上前将她紧紧拥住：“你好残忍。”
“我……”是，她是残忍，让自己最亲最爱的人，面对那样的惨剧，可将这一切加诸到他们身上的，是那个她如今天天要喊妈妈的女子。是那个女人，毁了她不算美满但至少幸福的生活；是那个女子，害了清尘姐和小宝宝，可她没用地，至今还在喊她妈妈……
“牧牧就在门外……”解悠然猛然转身，急行几步之后又顿住，她焦急地回到徐弈忱身旁，“快，带着牧牧离开这里，快！”
“你觉得，在我们欣喜万分地发现死了六年的人还活在世上，并万幸地找到了她之后，还可能把她留在原地，自己走掉吗？”
“弈忱，我找机会溜出来，我们再慢慢谈好不好？要是被……”解悠然的话只讲到一半，急促的敲门声便打断了她，“小姐，您还好吗？夫人让我送您回去，小姐？小姐？”
“嘘！”解悠然对徐弈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清了清嗓子答道，“我很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出去。”
解悠然从手提包中抓了张便签字出来，在上头写了地址塞进徐弈忱手中，又将他往里头推了推，正要转去开门，却被徐弈忱一把抓住，接着，铺天盖地的热吻便扑面而来。
“唔唔……”
“小姐、小姐……”伴随着越来越急促地敲门声，解悠然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我等你。”徐弈忱在放开解悠然的瞬间，隐身进了隔间。
“呼呼……”努力平息气息的解悠然含羞带怯地瞪了眼关上的隔间门，那双本就魅惑人的猫眼，顿时平添了三分娇媚、七分风情。
“小姐……”门在这一刻被撞开，一个长得方头方脑的男子有些呆愣地盯着解悠然，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闯进门来的目的。
“还不走？”已懒得再去计较眼前人的粗鲁和冒犯，反正这六年间，这种事情发生的并不少，她若件件都计较过来，此刻恐怕早已被气进了医院。
“是、是……”今天的小姐有些不同哦，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来。心头虽布满困惑，可小姐已经走了，他只得紧跟而去。
“弈哥哥，姐姐遇到麻烦了，对不对？”牧牧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两人，从一旁的盆栽后钻了出来，正好迎上出门来的徐弈忱。
“只怕还不是一般的麻烦，不然的话，她不会丢下我们六年都不理。”徐弈忱拍拍牧牧的小脸，“不急，现在我们找到了她，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麻烦，是不是？”
“嗯。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姐姐？我好想抱抱她、亲亲她。”
“很快，弈哥哥保证。”
“那，我们现在回家吗？”
“不，我们找你希姐姐去，有些事，需要她的帮忙。”徐弈忱嘴角带了些笑意，从最初的激动中恢复过来后，他终于能静下心来想想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说不定，或许……
“弈哥哥，你笑得好可怕。”
“是吗？”徐弈忱不以为意地顺口答道，可怕吗？他会让那些造成今日这种局面的人，知道什么是可怕的！
“是啊。弈哥哥，牧牧发现，姐姐走的时候，嘴巴好红好红哦。”
“那又怎样？”这人小鬼大的牧牧，又想说什么了？徐弈忱无奈一哂，失而复得的姐姐，让牧牧很开心吧？或者，这种感觉，不能单用开心来形容吧，那是一种死而复生的快感……
牧牧努努嘴，弈哥哥怎么就不上当呢，一点都不好玩。姐姐、姐姐她真的还活在世上呢，弈哥哥和姐姐以后都会陪在牧牧身边了，牧牧真是世上最最幸福的小孩了。牧牧满足又开心地笑开来，脸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大大的猫眼流光溢彩，看得身旁的徐弈忱有一瞬间的闪神。这样满足幸福的微笑，仿佛已有一个世纪未在牧牧的小脸上出现了。
悠悠，你是我们幸福的源泉，这一次，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消失不见。徐弈忱牵过牧牧小手的同时，在心头暗自发誓。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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