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美人莫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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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顺利，莫兰裳和傅云白远走承州，莫兰溪手段实在了得，顺利安抚住了吏部尚书那个小气的老头。
或者说早在自己女儿因为傅云白而扬名青州的时候老头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但无名无份总是不好，女儿刚私奔了几个时辰，老头就放下架子亲笔写信给傅云白要求他回来正式下聘。
其实早晨送莫兰裳走的时候明楼也去了，那时莫兰裳抱着劲装打扮的莫兰溪，泪水涔涔，“妹妹，谢谢你，谢谢你。”真情切意，旁观的她和马车上的傅云白都不由感叹这姐妹情深，如果不是还记得昨天那个站在她的马车旁手抓扶柳生生按断自己指甲的恨意身影，明楼也几乎要被糊弄过去。
在莫兰溪和傅云白进了房间后，明楼也没再好意思偷看，她慢悠悠的从空中飘到墙外，却看到了莫兰裳，货真价实的莫兰裳。
莫兰裳一副银牙咬碎，恨彻骨髓的摸样，如同身着华服的厉鬼，在夜晚之中，着实吓人。她冷笑着看着明楼飘下来，“哦，竟是羽化之术，看来先生也是高人。”
明楼用扇子抵着下巴，小心翼翼的打量这个看上去有点疯狂的女人，掂量她的来意，“呵呵，飞起来的方法不止羽化之术，只是小戏法罢了。”
“那空中的先生可看的清楚，我那妹妹，是打算与傅云白一起了？”
“小姐该知道小姐的妹妹对小姐怎样。”明楼站在一个安全距离，随时能够脚底抹油溜掉的距离，“小姐能找到这里来，自然也该知道她的意思。”
莫兰裳微微扬嘴，“……真不愧是我的妹妹，先生萍水相逢也要维护于她，可是她给先生什么好处了？”莫兰裳不似白天大家闺秀，稍显羞涩的摸样，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因为嫉妒而发狂的女人，“她总是这样，装模作样袒护与我，可我想要的东西，最后总能到了她的手里。”
“小姐这话客气了。”
明楼看着莫兰裳，调笑到，“我原以为妹妹已经足够了得，可是看来姐姐更胜一筹啊。”莫兰溪虽然聪明有手段，却是个好人，即使装出一副冷淡而绝情的摸样，但她的心太好，只要是稍微心灵相通的人她就会手软，就算被逼到极限而动手，也会下意识的留条后路，给对方。
莫兰溪这种人，一定死得很早。
而莫兰裳不够聪明，眼神也不怎么好，眼前的东西很多她都看不清，可是莫兰裳够狠，够能忍，计量得失的时候她不会比自己差。
明楼微微笑起来。
“真是可惜，早知莫兰裳是这般摸样，小生定先要同小姐认识，可惜，可惜。”比起妹妹，还是姐姐更适合和她打交道，明楼略略低头，轻轻笑着，尖尖的小脸在阴影下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她越是看莫兰溪，就越是下不去手，要是莫兰裳的话，她也就无所谓了，妹妹是佳人，姐姐是美人，这其中的微妙差别也需深深体会。
莫兰裳那种故作老成的傻姑娘细看了实在让人怜惜，她……她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姐姐，装腔作势，泼辣傲慢，脾气极坏，却是个实打实的好人，那日若不是被逼到极点，也不会对明楼这样。因为和姐姐八分像的脾气，九分像的心肠，所以，她很不忍。
这样的想法时至今日有些可笑，日日念着复仇的她却这样不够狠，也是和在百菖身边的生活太过温暖无忧有关系，百菖是个太过明亮温暖的男人，即使她内心再阴暗，日日同百菖一起，也都让那些阴暗缩起身躲到他看不见的角落去了。
“不过现在也是无所谓了吧，小姐您马上就要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莫兰溪，我已经将她索求的给了她，该是她回报我的地步了。”
莫兰裳原本深深凝望内院的眼神一顿，慢慢转到她的身上，“……你要了什么？”
“真有趣，难道小姐是担心妹妹？”明楼明朗的笑起来，“但不能告诉小姐，答应了我的是莫兰溪。”
“但是小姐也不要再介怀自家妹子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小姐该清楚，而小生今日多嘴为莫兰溪说句好话，也是因为……”明楼装模作样的躬了一躬，“您这妹子，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再也见不到了，今日，权且当让她安慰下吧。”
“先生倒是大方，若先生在我这个位置，也愿意献出心头所爱之人让他人安慰？”
“伴侣而已，安慰下他人自然是随他高兴。”明楼眯眯眼，反正现在她的夫君是商翟，她才不在乎那个风流的男人去安慰谁。
莫兰裳定定的盯着明楼，深夜之中她的神情看不太清楚，“先生真是好肚量。”
“小姐谬赞。”明楼今日没有束发，只是随意的挽了个髻，头上插了根簪子，散开的黑发随着微风抖动，微笑的样子带着儒雅，“小生也是今日方知，小姐竟是这样喜欢傅云白，若不是见今日小姐本性透露，也只还以为是发觉莫兰溪的倾慕后抢先说出口而已。”
莫兰裳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哦。难道小生竟是说对了？”明楼故作惊讶。
“这关你何事！”莫兰裳冷声冷面，双眼微眯。
“呵呵，自是不关小生的事。”明楼估摸时间也差不多了，“小姐还不回去？若再过一会儿巡逻的人来了看见小姐，还以为小姐实在月下私会呢。”
莫兰裳狠狠的瞪了明楼一眼，“先生不必着急，今日的先生教诲，莫兰裳受用置深，但是先生，按先生的意思，若有人对我百般维护照顾，我就该将自己的夫君让与她共享？”
“小姐，那还不是您夫君呢。”
“先生不是女子，自然不会明白，无论我开始是何缘由，但现在我确实是爱着傅云白，明知这样，我的妹妹却这么做，我不与她撕破脸以是很好，她该愧疚与我，所以无论以后她怎样也是活该，这是她欠与我的。”
“原来如此，小生明了。”明楼看着莫兰裳，“四更将至，小姐还是走吧。”
“这种时候惹出事端确实不好，对于今日之事小生并不想莫兰溪知道，想小姐也是如此，小生守口如瓶，愿小姐也一样。”明楼笑着伸出手对着雾气缭绕的青石小街，“小姐，请。”
“原来先生也是怕的。”莫兰裳讽刺一笑，拖着华美的衣裙缓缓消失雾中，头顶的金色步摇微微晃动，在雾中留下一道金色的影子。
那时莫兰裳的眼神，和现在背对着所有人的莫兰裳，分毫无差。其实她怕什么呢，她只不过不想让莫兰溪太难受罢了，若真的撕破脸谁也不好看，特别是再不忍心她也要下手的时候。
莫兰裳微微请了个礼，因为莫兰溪傅云白都在她的身后，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所以她也毫不掩饰的露出恶意，“小女也多些先生了。”
“莫要客气，举手之劳。”明楼笑的光芒四射，明朗无比，“小姐这次和傅公子远走，可要注意睡眠，小生猜测小姐那眼神不好的毛病多半是因为睡眠不足。”
“多谢先生嘱托。”
明楼笑眯眯的挥手再见。
马车远去，她转过身对着莫兰溪，“我答应的事情都办到了。”
莫兰溪冷淡的点头，雪白的脖颈上隐约看得见绯色的痕迹，像是未出阁少女脸上的一抹嫩粉，“放心，我很感谢你，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她又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我查的痕迹都已经消除了，若不是十分的有心人，一定是找不到你的过去。”
明楼其实不担心这个，但她还是笑眯眯的接过来，“多谢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美人莫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