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手言欢》狒小狒

32、20

　　等到乔其回宿舍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睡了，门口还是贴心的留了一盏灯，这时看来却有说不出的别扭，探究过自己跟小九的关系但总是拎不清所以干脆放弃，觉得反正一心想到的人还是颜欢所以弃之不理既不算背叛也没有沾花惹草。
　　洗漱完毕刚要躺下听到在容那边传来一声抽泣，乔其探过头去发现在容眉头紧锁双眼是闭着的，枕头湿湿的不用开灯也知道在容眼角一定发红，不愿意在人前哭出来，只好在睡梦中袒露脆弱。
　　乔其挤进在容的被窝轻轻拍着他的背想要他睡得沉一点没有好梦至少一夜无梦，整个蜷缩起来的人慢慢无意识的蹭入自己的怀中，微翘的发梢扫到乔其的嘴唇让乔其怀念起好多次偷袭颜欢的时候，总是习惯留下一个吻在他的额上然后被抱怨说头发沾上了他的口水最后被指使做东做西，那个人红着脸说要喝牛奶要吃泡面的模样真的是无人临摹的来的美景。乔其无声的笑笑没有停止动作，感受到怀里人逐渐平稳的呼吸，自己的心情却是愈加沉重。

　　十八章
　　第二天在容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被人圈在怀里，以一种极其受保护的姿态睡了一夜，昨晚有许多意义不明的梦境，都是小时候的自己在不同的场所瞎转，都是自己一个人找不到出口，幸好后来似乎有人为自己提供了一个放松的地方才得以喘息，乔其。
　　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怕吵醒手臂的主人，因为眷念这个温度所以并不想马上起床，这个怀抱仿佛挡住了一切的不快和痛苦，满满的都是和煦的欢喜。
　　“醒了？”头顶是手臂主人刚睡醒时特有的低沉的声音，有些憨憨的不清醒。
　　“嗯，吵到你了？”
　　“怎么会。”大概反应过来两人是睡在一起，乔其有些慌乱的解释着：“那个我昨晚回来觉得有些冷，然后又找不到被子所以。”不能告诉在容是撞破他在梦中垂泪，以在容的性子肯定不愿接受这样的怜惜。
　　“好久没有睡过一张床了，我还记得练习生那会儿每次看了恐怖片你都找借口过来跟我睡。”在容想到乔其抱着枕头可怜巴巴模样笑了起来。
　　“还不是你总拉着我看鬼片，说什么自己看没气氛，最后你呼呼大睡留我硬撑着不敢闭眼，也不敢翻身怕你嘲笑我。”乔其也笑起来。
　　“乔其起来了吗，早饭就在车里解决，我们先去美容室。”经纪人在外面喊道。
　　“公司停止我的活动了吧。”
　　“小九你别担心，只是暂时的，你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爸爸妈妈那边的事也不要想太多，养父母也好亲身父母也罢，你可以比别人收到多一倍的爱也不错啊，唉当然没有这些事是最好我不懂得说话不懂得安慰人你不要生气啊，反正你要了解我们大家都支持你。”
　　“好了，我好多了，不是快要来不及了吗，快走吧。”迎上乔其疑惑的眼神，在容努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留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我很好，林在容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打倒是不是。”
　　“那你记得吃饭，电视电脑什么的就不用开的，也不要乱跑，不是一直抱怨没时间看电影嘛，正好趁机会把堆积起来的片子都看了。”
　　“遵命遵命，乔其你越来越像特哥了，有做老妈子的潜质哦。”
　　“你越来越像颜欢他们队那帮没良心的臭小子了。”在容这副让人放心的模样很叫人不放心，乔其深谙暴风雨前的宁静这个道理，如果在容人之常情般消沉垂泪他无非就多讲几个笑话搞活气氛，像现在跟没事人似的难道真的是多年来磨砺惯了吗，他们一群人都足够坚强但并不表示可以在戏剧化人生前无动于衷，颜欢遭了车祸都能够感悟人生转化世界观，在容是直接被颠覆多年的信仰。

　　去现场的路上睁眼闭眼都无法忽略其他三个人探究困惑无措的眼神，乔其索性把话摊开来讲，“小九的事已经听公司解释了吧，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都不要表现在媒体镜头前，不管你们决定怎么做都不要在公众视线内。”
　　“哥难道我们不该为在容哥打气吗？”
　　“有多少人等着看小九的笑话，安慰的话多说无益物极必反这个道理懂吧，没有人愿意被别人同情小九留在家里只是在整理头绪而非失去勇气，我会向所以人传达这层意思，虽然很久都没有尽好队长的职责了但你们相信我，我会带领A.N.JELL越走越高，今年年末大赏还等着我们呢。”
　　“我们拿了大赏wonder boy怎么办，乔其哥你要怎么跟颜欢哥交待？”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身上的重担有人抗下以后脑子里更多的是插科打诨的东西。
　　“他们当然是拿新人大赏。”约好了要一起站在领奖台上，即使是各拿各的部分，可是到那时候心情会好吗，乔其想起昨晚苏特的话。
　　录这期节目前后受到的媒体待遇可谓有天壤之差，本来只是日常通告所以进摄影棚前就算碰到记者也不过有礼貌性招呼，节目顺利录完刚准备鼓励下队员接下来的行程会更顺利，还未出棚就被涌进来的大批记者堵的人仰马翻，挡住刺眼的镁光灯乔其板着脸公式化的说：“关于这件事无论是林在容本人还是公司都没有确切的说法。”
　　“那为什么林在容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出现在行程中，经济公司是否有意雪藏他，A.N.JELL是否会换人？”
　　“我只能说林在容是我们A.N.JELL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至于其他的请大家等待公司高层的确切消息，另外，在容现在很好。”
　　颜欢在家看电视看到这段采访的时候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没心没肺的嘲笑乔其的假镇定假正经，除去这件事本身关系到好兄弟以外，颜欢看得出乔其滴水不漏的言辞下严防死守的保护，他知道乔其是在用心维护小九他知道作为队长这是应该的，可是为什么心里会酸酸的，他突然很想知道自己车祸后乔其是怎样应对媒体，只可惜媒体不会去采访乔其他们又不是一个团的，即使有好事者想到他们之间的情谊，最多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你问云淡风轻的我答。没有一起出道，不在一个组合，注定了很多事情无法一起分享一起经历一起承担。
　　苏特看到这段报道的时候心情不比颜欢轻松，这不是简单的选A选B不是丢个骰子抓个阄就能决定的，也许经过这件事某两个人会从此陌路，某两个人会分道扬镳，某两个人会相见不如不见。
　　所以当苏特接到乔其电话的那一刻是心虚的，他不怎么愿意按下通话键却有无法忽视眼前的事实，“喂，你们还好吧。”
　　“嗯，好歹从记者的狂轰滥炸中突围，另外我上网看了看，fans自然都表示不在乎这么个桥段。”
　　“那些难听的话尽量不要让小九看到。”
　　“嗯我有嘱咐他不要开电视用电脑出门。”
　　“乔其——”苏特想问却问不出口。
　　“特哥我想清楚了，小九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能不管他，于公作为他的队长这是我的义务，于私作为他的朋友我也无论如何放不下。”
　　“那——”
　　“颜欢那边我会好好解释的，拜托你们最近多去看看他，他说是一个人自由自在谁不知道他最讨厌被忽视的感觉。”
　　“乔其你不后悔吧。”
　　“至少现在不后悔，特哥你知道的小九跟颜欢不一样，他们都招人疼但是颜欢虽然孤傲身后跟着一大票死心塌地的人，而小九看似合群真正依靠的人可能只有我，我想象不出如果这时候我依然腻在颜欢那边小九要靠什么才走得出来。”
　　“我跟颜欢的联系一直都没断过，况且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苏特叹了一口气转来安慰乔其，只是他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颜欢的确有众多忠诚的教徒可这些人加起来又怎么比得过一个乔其。他也再没问过乔其是否后悔过，因为即使时光倒流，他相信乔其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在乔其安全母鸡式的庇护下在容确实很少看到有关报道，电脑被上锁偶尔在乔其家长的指导下浏览网页也是fans联名支持的链接，后来恢复活动遇到记者好死不死问到这方面问题也被勒令三缄其口全全由乔其代劳，以至于风声过后在容很是没有真实感，遭到乔其吐槽说：“你欠虐吗，你应该感谢上苍没有给你留下阴影。”在容知道，该感谢的应该是乔其。
　　这几天算是出道以来乔其最心力憔悴的时期，忙着各种活动年末大赏不能丢，忙着处理在容那边的事他坚持在容只需要协调好跟亲生父母及公司的种种其他任何摆上台面的说辞都由他一人挡下，“小九即使召开记者招待会你也只用说这是你的私事。”
　　“媒体想要的可不止这些，他们大概想听听我的心路历程吧。”
　　“咱们凭什么拿给他们剖析，他们没经历过的人只会把这当做新闻头条的噱头哪里能体会你的心情。”乔其不能想象在容面对镜头叙说这件事的场景。
　　“嘿嘿，说的就像你经历过一样。”
　　“我是没经历过，但是我们当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多少能揣测你的心思啊。”面对镜头落下眼泪一定是在容不能忍受的，但要他跳脱开来陈述未免又太过残忍，所以不如冷处理，反正这的确是私事，即使作为明星偶像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家底翻开来展览给观众看，在容不辩驳不抒情不回击，媒体讨不到趣热情自然会消退，自己拿出官方的一套说几句“在容与养父母促膝长谈”“在容跟亲生父母分享久别重逢的喜悦”这样的话便能达到公司需要的效果。

　　“小九我找经纪人哥买了两张电影票，我们去看那部最新上映的片子。”这天晚上乔其很早就收工回宿舍。
　　“现在？”
　　“我们等电影开始以后再进去放映一结束就冲出来，不会被发现的，你那天不是说想看这个。”
　　“可以用电脑看的。”
　　“不能浪费导演的3D效果啊，走吧走吧，你好久没出门了。”乔其动手帮在容戴上绒帽和口罩，“外面很冷，记得穿上厚外套。”
　　在容想说乔其你不用那么费心不用这样上下忙活林在容靠自己也能调整过来，但还是决定享受这个人的贴心，顺手穿上乔其刚刚脱下的外套，上面还有乔其的温度，既然要任性就任性的彻底一点，在容在心里说颜欢哥等一复出我就把乔其还给你我绝对没有要抢走他的意思只是想稍作留恋。
　　三个小时的片子很精彩但确实有些冗长，在容好几次回头都看到乔其几乎睡着头垂到胸口又猛地抬头，连日的奔波应付通告跟记者劳心费神这会儿又陪自己来看电影，“乔其要不然你摘了眼镜睡会儿。”
　　“那你一个人看多没意思，我已经不困了。”乔其努力撑开眼睛很认真的观赏电影还时不时小声跟在容交换意见。
　　灯亮的前一秒，两人猫着腰离开放映厅，这时候的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不用戴着口罩遮遮掩掩，宿舍离这边不远两人决定步行回去，“很累吧最近。”
　　“早习惯了，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你又没欠什么。”
　　“欠fans对我的爱啊！”乔其张开双臂摆出一个很可爱的表情。
　　“乔其谢谢你。”
　　“好兄弟之间用不着说这些。”
　　“那你得记住这一天这一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谢谢。”
　　“嘛哩嘛哩轰。”乔其闭上眼睛念叨着， “好了我记住了铭记在心一世难忘。”
　　“乔其你跟颜欢哥也来这儿看过电影吧。”在容看到乔其眼睛里再睁开时闪耀的动人的精光忍不住脱口问道。
　　“嗯？啊是啊，看的是午夜场结果我们俩都睡着了，还是被清场的工作人员叫醒的。”提到颜欢，乔其的笑意加深了一层。
　　“浪费。”在容很正义的嫌弃着，但他更知道毫无保留相互依赖的对待彼此，以完全放松的心情，不用时刻提醒着自己需要逗对方开心防止惹对方生气，一切举止都依靠爱的本能，即使在公众面前出糗，十指相扣间都是面对一切的勇气。
　　他们在一起给所有的钱币重新取一个名字然后决定要用哪一种买吃的用哪一种丢出去许愿，他们在一起给所有的马路重新取一个名字然后决定要在哪一条相遇哪一条错过，他们在一起给所有的植物重新取一个名字然后决定要让哪一种繁茂让哪一种枯萎，他们在一起给所有的节日重新取一个名字然后决定要在哪一个幸福在哪一个悲伤。
　　他总是听见他在他耳边低吟，他总是看见他在他眼前微笑，他总是感觉他会在他身边停伫，隔着思念，岁岁年年，他看着他和另外的他成为他们，他的生命就像一个幻觉爱情亦如一场梦靥，只是他仍无比清晰他需要他在，只要还能见到，也就足够了。
　　“呐乔其，你跟颜欢哥要幸福哦。”第一次毫无芥蒂的说出这句话，真心实意的祝福。
　　乔其却沉默的看着手机一直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