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Ten 连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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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穿过玻璃窗，射进简单整洁的客房，在地板上落下一层霜。周围安静祥和，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但这份安宁，很快就被床上人翻来覆去的声音打破了。赫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经被蹬到了床下，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一会儿摇着头，一会儿整个身体都在抽搐，双眉紧蹙的样子一看就晓得是在做恶梦。
“瞳……瞳瞳……”他的嘴里不断地呓语着，黑暗中终于猛得睁眼，瞪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恐惧和伤痛。
一个骨碌坐起身来，赫开始大喘气。他无力地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人却依旧处于虚空的状态。刚刚梦见什么了，瞳沉没在浴缸里的模样……就好像那一天他早起拉开浴帘看到的。只是这一次，在梦中他拉来浴帘，将瞳从浴缸里抱起来的时候，对方忽然睁开了眼睛，露出陌生的眼神。下一秒……下一秒她勒住了他的脖子，从他脖子上狠狠地拽下项链，然后将他摁入了浴缸里……即使是在梦中，他也感到溺水时的呼吸困难，他的意识渐渐疏离，最后看见的是瞳陌生而犀利的眼睛……
项链……赫抬手摸了一下脖子，空的。即使知道是空的，他还是反复摩挲着自己的脖颈。如果不是项链，如果不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像瞳那样珍视过，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了。赫再一次懊恼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窗外的月色是那么美好，他搂着瞳看过无数次的月色，现在却只剩他一个人独自……
天要他等。要他不出声地就这样装作无事般等下去。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一天一天地掩饰心焦……但是他真的这样做了。每天对着秀撒谎，然后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赫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他好几次都想要向天打听源的联络方式，他甚至不想管别人死活，只要让他见到瞳就好。但是每次看到秀的笑脸他就无法开口，他不能再失去秀……
缓缓地从床上下来，赫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现在身处的地方是程博士的研究大楼。这栋楼一共有四层。一二层是研究室，三层是病房，四层意外的却是客房，据说是为了安置协助博士工作的超能者所准备。这层和楼下的三层完全不同，木质地板上是一个一个温馨的单人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独立卫生间，厨房和客厅则是外面公用。赫打开房门，随便穿上一双鞋，拉开厚重的防盗铁门，向楼下走去。
其实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不断不断地向下走着，一直到一层，发现走廊尽头还有一个办公室的灯是亮着。下意识地，赫朝亮光的地方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赫轻轻地推开了一点，门就不识相地“吱呀”一声响，瞬间他堂皇地僵在原地。
“小锦啊，麻烦你深更半夜跑这一趟。”门里传来温暖的老人声音。
“呃……”赫不知该怎样回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人，是程博士。
“咦？不是小锦啊……”电脑前的人推了推眼镜，“啊，是你啊，小赫。”
程博士会在所有人的名字前面加一个“小”字，好像家里人呼唤小名一样，让人感觉亲切。
“嗯，博士。不好意思打扰了。”
“呵呵，没事。”程博士拿下眼镜，推了轮椅从办公桌后出来，“快进来坐。”
“不打扰您工作吗？”
“什么打扰，我正困得慌，叫小锦送茶给我呢。来来，陪我聊聊天解解困。”
“哦，好的。”赫找了个沙发坐下。
“小赫，”程博士乐呵呵地看着他，“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我看你最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研究太忙也就没问。”
“啊……”赫垂下眼睛，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合不合适说，“没……没什么……”
“说说看嘛，我也许能帮上些忙。”
赫重新抬起眼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房间里响起他低沉的声音：
“我们被追杀……”
谈话结束，是许久的沉默。程博士的表情严肃而沉重，他转动轮椅，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博士，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离开这里，不然你们这里也会有大麻烦。”
“……”程博士没有答话，半晌他转过身来，“留在这里，我会设法保护你们。至于瞳小姐，我会通过我的关系找到她。没有想到这世上竟有专门的杀手组织对付超能者，真是没有王法了。即使超能者还没到让大众广泛了解接受的层面，也绝不可能成为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博士……”赫露出担忧的神情，“我知道您的好意，但是这种连累他人下水的事情我是不能做的……”
“听我说孩子，我这里有能力的人很多。大家团结起来未必不能对抗那个什么组织。如果你们离开就只有死路一条，我相信那不是你想要的结局。”
“……”赫不语，似乎现在已经没有他可以选择的余地。
“老爹。”此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短发的女孩出现在面前。见到赫，她愣了一秒，然后笑起来，瞬间仿佛春风拂面般清爽温暖。同行的是一个帅气的男子，他的眼睛犀利而清澄，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小小的虎牙。
“爸爸。”跟在他们后面还有一个男孩，个子很高，有一双睿智的眼睛。和女孩不同，见到赫他并不意外，只是点点头。
“小锦，小昌，我的女儿和小儿子。还有小浩，我的未来女婿。”程博士说着，向锦眨眨眼，对方却是一个白眼回来，伴随着大红脸。他无视过去，继续介绍。“这是小赫，我有向你们说过的。”
“你好。”锦伸出手，赫再次感受到那种清新的感觉。
“Hello，我是浩，在N市做警察。”
“你好。”昌也伸出手，“看到你要来了，所以凑个热闹，跟着锦姐送茶过来。”
“啊？”赫不明所以，“看到？”
“小昌能够看到即将发生的事。”锦笑笑，接着转向程博士，“老爹，半夜把人拖起来给你送茶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不要身体我们还要呢。”
“你把小浩拖起来了？还是你起身就惊动了小浩？”程博士嘿嘿地笑起来。
“老不正经，明知道我和浩不是一个房间……”锦不满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浩，你要努力哦。”程博士却毫不在意，还向浩眨了眨眼睛。
“老爹！！”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程博士简单地把事情从头至尾讲了一遍给三个人听。说完之后房间里一片安静，大家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小昌，我想你可以先试试看能不能看到瞳小姐现在的行踪，这样赫也不会那么担心。”锦向昌建议，然后转向赫，“你有瞳的相片没？”
“有的。”赫迅速地掏出皮夹，“真的可以看到？”
“我试试。”昌看了眼照片，记住瞳的样子，然后集中意念……
半晌，他缓缓地睁开眼，眉头皱在一起。
“怎么了？她被困在哪里？周围是什么情况？”赫连珠炮似地急切询问。
“她……没有被困啊。”昌有些讶异地说出这几个字，“她在大街上快速地行走……”
“什么？！”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她已经逃出来了？”浩托着下巴分析。
“不能看见其他吗？比如哪条街？”锦看着昌。
“不是不能，而是瞳小姐的气场让我不太舒服。”
“气场？”程博士扬起了眉毛，“小昌你的能力有被限制的感觉？”
“不知道……”昌摇摇头。
“总而言之，瞳不是被困，也没有受折磨，这应该是件好事吧。”浩拍拍赫的肩。
是吧……赫脑中一片空白。那么瞳现在究竟在哪里？是在寻找他们吗？为什么自己还是如此的不安呢……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Ten 连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