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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我以此身殉你的劫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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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的时候,沈若渊甚至已经能做一些简单的女红了,之所以会做女红,还是因为有一次和韩沉吵架,韩沉这小子现在虽然还是不太说话,但是并不让着自己,沈若渊说十句,韩沉便总能回怼一句,而且正中沈若渊向来站不住脚的要害——沈若渊生气,基本上都是一些不讲道理的缘由。
沈若渊本来就性格不好,以往都是韩沉顺着他,在魔族的皇宫、冥界的长夜宫,更是所有人都顺着他,哪能有如今这样的光景。
况且在自己的生气的时候,还冷静的和自己讲大道理的是韩沉,不是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人,这更让沈若渊生气——可以说是差点跳脚,最后的最后,沈若渊吵的着急了,便干脆要离家出走,直说不想和韩沉过下去了这个日子。
沈若渊一个劲的朝着门外走去,韩沉拉不住他,便黑着脸,沉默寡言的跟在沈若渊的身后,在大雪茫茫的山路上走了许久,最后走到一半的时候,韩沉最后一次问他,到底要不要回家,沈若渊一声不吭,韩沉猛地拽着沈若渊的手,十分干脆的甩了他一巴掌,沈若渊摔倒在地上,韩沉趁着沈若渊正因为挨打而懵了的时候,直接弯腰把人扛了回来,无论沈若渊怎么挣扎,都不放下他,韩沉扛着沈若渊,足足在雪地的山路里走了小半个时辰。
沈若渊现在清楚的还记得,他因为被打了一巴掌,趴在韩沉肩膀上委屈的要死要活的时候,少年肩膀上的衣衫已经被自己扯坏了,沈若渊顿时盯着那坏掉的布衫上面的坏窟窿,顿时想到,韩沉平日里自己省吃俭用,只为了能把自己光明正大的娶回家,让自己过得好一些,顿时又觉得无法形容的心酸涌上心头,此刻他们确实就是一对艰苦的小夫妻,自己为什么还要因为自己自身的人格缺陷而为难他呢?
回家之后,韩沉冷着脸把他卷在被子里,虽然生气,脸黑得像是锅底一样,但还是起身去煮饭给他吃,只叫他不要跑出来被冻着。
沈若渊再一次看见少年肩膀上那被自己扯坏掉的、已经洗的有些发白的衣裳,便很干脆的跳下床抱着韩沉,站在房间里说自己再也不会惹他生气,以后不会再耍小性子,要做个贤惠的娘子。
想通了之后,他这一世终于学会了摆正自己的位置,决心要做好韩沉的好娘子,多积攒一些好感,等着韩沉回到冥界的时候,韩沉回忆到自己如此乖觉,必定能和自己和好如初,而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凶神恶煞,专门欺负老实少年的坏男人。
府试在每年的四月份举行,就在县城里面,由当地的知州举行,韩沉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通过了府试,成为了这一届里考生里面年纪最小的秀才。
自从府试之后,韩沉便收到一些大户人家的邀约,去大户人家私自组织的私塾里面去教书,俸禄更比之前要好一些,在曹老板的极力推荐下,和硕王爷更是一眼相中了韩沉的山水画,直说其画中意境缥缈,不像是韩沉这个年纪能画出来的,更是直言,此子将来必定大有可为,作为一项十分有价值的投资,便就率先收藏了他的作品,韩沉自然是拿到了一大笔丰厚的赏金。
而因为和硕王爷的认可,韩沉的画作和书法一时间更是十分走俏,前来墨宝斋拜访的文人墨客听说执笔者是少年人,更是啧啧称奇,曹老板更是笑得合不上嘴,每每看见韩沉,比看见他那个亲儿子还要开心。
和曹老板一起去和硕王爷的府上谢过和硕王爷之后,两人在出门的时候,各自分开。
经过甜水铺子的时候,韩沉便顺手包上了几个沈若渊爱吃的蜜枣粽子带回家,又见铺子旁边有一家珠宝店,韩沉当即跳下马,给沈若渊买了一支金钗,揣在怀里,这才终于回去。
韩沉进门的时候,沈若渊已经做了一顿简单的饭菜,然后卷着书靠在窗边看书,沈若渊是很喜欢看书的,有时候两人一句话不说,就算是看书,也能看一整天的时间。
“娘子?”
韩沉见沈若渊痴痴地卷着书坐在油灯下面,就连自己回来了也没发现,便喊了一声。
沈若渊听见声音,这才从书上抬起头,回过神来,是韩沉回来了,这才愣愣的放下书。
“你回来了,相公?”
“你还知道为夫回来了,你看你,看书都看呆了。”
“相公才高八斗,若渊可不能落后。”
韩沉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一把把沈若渊拉过来,坐在饭桌边上,拿着沈若渊的手仔细看了看,“以后不要煮饭了,你做不惯这些,若是不小心弄伤了手怎么办。”
“你每天这么忙,为了这个家这么辛苦,我现在是你房内的人,做这些是应该的。”
沈若渊抬起手,把韩沉些许凌乱的发丝用手指梳理整齐,起身就要去拿梳子为他梳理。
“不梳了,不碍事的,刚才从王府出来,只急着赶回家。这才有些乱了。”韩沉又一把拉住沈若渊,示意他坐下,拿个小布包在桌子上,“为夫给你包了几个你爱吃的蜜枣粽子,你快拆开吃。”
沈若渊笑着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拆,韩沉又从胸口出拿出一个帕子包着的东西,放在沈若渊面前,“为夫家私微薄,攒了许久,马上置办一下,办一个简单的仪式,这是为夫送你的订婚礼物。”
沈若渊的手指慢慢伸过去,在油灯下撩开了那素白的帕子,一根金簪在油灯下闪闪发光。
沈若渊忽然想起在魔界的时候,韩沉也送过自己一根金簪,他紧紧地攥着金簪,看了半晌,转过头看着韩沉,“相公,你替我簪上,好不好?”
韩沉点点头,没觉得沈若渊有什么异样,只当他平日里穿着女装,可能确实是喜欢这种女气的东西,便起身拿了镜子过来,把镜子转向沈若渊好看的脸,慢慢的把金簪簪在沈若渊乌黑的鬓发上。
沈若渊看着镜子里眼帘垂下来专心为自己簪花的少年,只觉得这一瞬间,自己所有的幻想似乎都实现了,就算是永远的堕入这苦涩的万丈红尘,自己一世一世的去寻他,又有什么后悔呢?
沈若渊转身扑在韩沉的怀抱里,喃喃说,“小沉,我们一定要,永远永远都在一起是,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韩沉反手抚了抚沈若渊的后背。
沈若渊觉得自己的金簪又失而复得,对韩沉更加温柔体贴,甚至特地去向隔壁的大娘学了一些手艺,做一些有花样的炒菜给韩沉每日换着吃,并且暗暗祈祷韩沉多吃点,抓紧长高。
韩沉这一世本来也比较大男子主义,见自家的娘子现在越来越贤惠,而且比其他的人的娘子都好看许多,其他没有人可以和自家的娘子相比,自然更是心满意足。
同韩沉一样,沈若渊也觉得一切都很好,韩沉虽然现在爱管着自己,但是事事只要不出格,违背韩沉心中的“伦理道德、三纲五常”,韩沉都是顺着自己的,唯一不好的,便是那个实在是厚脸皮的小慧,几乎每日都要出现,在韩沉的面前,整日娇羞个什么劲,沈若渊自己是娇羞不来的,无论怎么装,他骨子里都是个男人,这让他更加见不得别的人在韩沉面前娇羞。
这一日,小慧再一次在韩沉没出门的时候,早早的来到韩沉家的院子里面。
“小沉哥,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你。”
一进门,小慧便表明了来意,而韩沉正穿着做事的时候穿着的旧衣裳,见小慧来了,便停下正在打理花圃的手,拿了个板凳过来放在一边,“慧娘,你过来坐坐吧,你的东西我不能收,你一会儿带回去吧。”
韩沉笑了笑,十分礼貌的拒绝了小慧。
小慧扯着荷包的绳子在手指中转了转,对着韩沉笑了笑,“小沉哥,你现在是秀才了,以后难免要出去走动,身上面,没个好看的荷包可不行,这是我娘专门裁的好料子,我这几天亲手给你缝的。”
韩沉还是摆摆手,低着头做事,“我身上也没什么银钱,挣的钱都放在我家娘子那里,荷包我是不需要的,慧娘,你带回去吧,给我实在是浪费了。”
韩沉喜好简约,基本上平日里只穿着一身衣裳便出门去了,连现在那些文人雅士喜欢带的扇子,韩沉都是不带的。除非要给沈若渊从集市上带些吃穿用的,才会带着小包裹出门,好装东西回来。
小慧一听更生气了,“你家娘子都不给你闲钱吗?”
“我在外面又不喝酒,每日回家吃饭,所以用不到的,我家娘子能打点好的。”
小慧见韩沉油盐不进,转念一想,现在小沉哥现在被那狐狸精迷的不轻,毕竟现在他们才刚结婚,于是她开始和韩沉闲聊起来,“小沉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韩沉已经被小慧问的有点烦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对沈若渊还能有点耐心,对其他人的纠缠,韩沉实在是烦躁,虽然他现在饱读诗书,而且平日里看起来十分温和,但其实韩沉现在的脾气并不好。但是想到小慧娘亲对自己的恩情,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她。
“我家娘子喜欢读书,我便把这里改成花田,马上天越来越热了,娘子可以在这里看书。”
“女人读书有什么用,生孩子才是真的,嫂子和小沉哥在一起好久了,怎么还不见肚子有动静啊,光读书可不行啊。”
韩沉这才蹙眉,抬起头来,冷着脸,一把抓着小慧的手臂,拎着人朝着门外走去,推了出去,关上门,一言不发的转身回来,继续摆弄花田。
“小沉哥,我哪里没有她好!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