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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我没错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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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惘之间,他眯着眼睛,恍惚见到韩沉似乎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神圣、慈爱而又俊美,他甚至亲手将自己扶了起来,他的手掌真的好温暖,衣袖里传来好闻的清香。
沈若渊茫然的把沾满了血污的双手,缓缓地、用力在床铺上蹭干净,随后又伸手捧着韩沉的脸蛋,挤出笑容,“小沉,我觉得肚子好热,我好害怕,我不要别人的野种,就算是真的在里面有了,我也要你的……”
“沈若渊,你给我清醒点。”
韩沉的眉头深深皱在一起,他轻轻晃了晃沈若渊,见沈若渊神态茫然,想要他清醒一些。
沈若渊不管不顾的搂着韩沉,似乎是抓住了幻象一般,也不管手指上的伤口,紧紧地攥着韩沉的衣襟,像是以往一样,搂着他的腰身,脑袋缩在韩沉的脖颈处,缠着韩沉,不要他离开。
“你来了……小沉,我是在做梦吗?你不要走,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因为身躯紧紧挨着韩沉,沈若渊似乎把那利刃更深的捅进了自己的腹部,好像不知道疼一样,好像这身体根本不是他的身体一样。
韩沉微微往后退,慢慢的把利刃从沈若渊的腹部抽了出来,那利刃随手便化为一阵粉末。
韩沉把温暖的手掌放在沈若渊的腹部替他疗伤,沈若渊死死的抱着他,生怕这一切马上就要消失。
无量尊者看着眼前这一幕,看见那人人唾弃的邪佞的魔君竟然这样骄纵的搂着自家君父,他还听见自己的君父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低声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对自己这么狠心,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才好。”
沈若渊抱着韩沉,因为韩沉温暖的手掌置于他的腹部,一些温暖的修为慢慢度入沈若渊的魂体内,沈若渊很快便有些昏沉欲睡。
韩沉侧过脸,见他眼睛轻轻闭了起来,便放他躺在床上,示意无量尊者出去,自己坐在床边的桌边上,静静看着沈若渊。
沈若渊在天黑的时候悠悠醒来,他睁开眼睛,只觉得四周的光线十分柔和并不刺目,才想起这房间里,四处都镶嵌了明珠。
看着头顶的明珠,然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害怕因为大蛇而怀孕的恐惧让沈若渊前几日发狂一般的狠狠用刀捅自己的肚子,就算是里面真的有野种,沈若渊也在第一时间要把他弄死……哪怕是自我伤害。
“醒了?”
耳边突然传来韩沉的声音,沈若渊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竟然看见韩沉坐在桌子边上端着一杯茶,他穿着一身雪白衣裳,金冠白发,视线沉沉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沈若渊蹙眉,莫非是韩沉察觉了什么,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在脑海里仔细去梳理什么,仅仅是一接近韩沉,那感觉又席卷全身而来,他尽力克制自己不要因为情动而缩着身子,只是转过脸,把脸蛋埋在枕头里,不让韩沉看见自己这一刻的贪婪的表情。
只是那感觉瞬间狂乱的袭来,如惊涛拍岸一般冲向四肢百骸,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咽了咽口水,浑身又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声音,“小沉,你先出去,过、过两日我再找你。”
韩沉扯唇,冷冷的笑了笑,站起身来,“这么说,本君只是看着你,都不行,别人碰你就可以,是不是?”
沈若渊顿时颤抖的更加厉害,以为韩沉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大蛇那般许久的事情,他感到羞耻又觉得愧疚,他恨透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他到处找丝被,想把自己的身躯遮掩起来,他很这幅身躯,就是它出卖了自己的耻辱,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沈若渊一边想着以后要把那条该死的大蛇碎尸万段,一边想着日后一定要亲手粉碎这幅肮脏的躯壳,一边还得想着现在怎么把韩沉糊弄过去,手下却在无意识的扯着丝被,想要遮住自己的丑态,只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该死的被子去哪儿了!
韩沉猛地拽着沈若渊的手腕,捏着他的下巴朝向自己,似乎是隐忍着许久的怒气,“沈若渊,说话。”
因为蛇毒的原因,沈若渊脑子里只剩下那些画面,他浑浑噩噩的想凑过去,又尽全力躲开韩沉的手指,完全不能被韩沉触碰,一旦触碰,那便是火上浇油,脑海里的那团火焰,就再也无法熄灭。
沈若渊咬着舌头,含含糊糊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小沉,你听我说…”
韩沉猛地松开他,看见沈若渊已经的满头大汗,犹如浑身入水淋湿了一般,修长的双腿下意识来回纠缠,韩沉转过头,尽力不去看他,只是静静看向窗外,“被逼的,我看你明明享受得很,那个时候,你不去找我,你竟然,竟然……”
韩沉恨恨的说,几乎是咬牙切齿在说话,他沉默片刻,便又双手握拳,然后转身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只是这一下,整个长夜宫便开始地动山摇,外面发出了侍女们惶恐的尖叫声。
韩沉转过身,原本浅灰色的双目变为金色,他背着窗外的月光,一步步走到沈若渊的身侧眼前,再一次捏着深若渊的下巴,掐着他的下半张脸蛋,逼着他仰视着自己,掐的沈若渊生疼,脸上红痕毕现。
“沈若渊,你说,你到底有没有错,你要不要向我认错。”
沈若渊觉得愤愤难平,心中难免觉得寒凉,思绪也跟着恢复些清明,这些日子,心中那绝望的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沈若渊猛地伸手推开韩沉,“韩沉,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沈若渊爱你,你就可以这样逼我,我说了,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逼的。这该死的事是发生在我身上,你懂不懂,我他么的很难过!!!”
大抵是没想到沈若渊竟然现在还能说出爱字,韩沉倏而想起荷花池的那条黑色双目的小白龙,他松开手,双目中的金光犹如池水一般慢慢淡去,又变回了沈若渊熟悉的银灰色的双眸。
无量尊者惶恐的冲了进来,猛地跪在韩沉的脚下,“君父,请您不要动怒,您一旦动怒,整个白露山和长夜宫都会彻底毁掉。魔君陛下,拜托您不要再惹怒君父了,有什么错就抓紧些,认了吧!”
见那无量尊者光秃秃泛着光的脑袋,沈若渊下意识转过头,外面的白露山已经在慢慢的坍塌,山顶上面的石块一点点的往下滚落,往山下急速滚去,飞鸟走禽被从林中惊起,四处奔逃,天空上方的云霞被一点点的撕裂……
沈若渊突然想起,在古老的传说中,因为冥界是韩沉本体的化身,所以韩沉在冥界时不可动怒,轻则神王宫殿坍塌,重则整个冥界消亡,父神从不轻易发怒,父神一怒,很有可能死伤无数,如今细细回想韩沉这些时日的态度,这传说,大抵确实是真的。
就算如此,沈若渊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就算是这世界湮灭,沈若渊也并不关心,他压根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他满心就只在意眼前的男人。
“他是你的主子,你当然向着他,我又没有错,凭什么我就要让着他?”
再说了,一次让,次次让,以后沈若渊只怕自己再也没办法管得住韩沉了,沈若渊拿捏他习惯了,自然是不愿意就此松手,就算韩沉是父神,沈若渊也照样想方设法、机关算尽让韩沉乖些。
沈若渊转头看着韩沉,沉声说,“我说了,我没有背叛你,我沈若渊从来不屑于说谎,我确实是被迫的,我如果说我没说谎,那我就没有说谎,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
“若是你现在已经厌弃我的身体,日后,我再换一副就是,销毁这幅身子,换个更俊美的,总归是干干净净的给你,你自己想想,在魔界,自从你懂事些之后,在吃穿用度方面,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沈若渊,你闭嘴!”
韩沉低喝一声,这沈若渊,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时隔许多年,终于再见到这人,沈若渊实在是不想和他吵架,他不做声凑了过去,慢慢趴在韩沉的后背,脸蛋靠在韩沉的肩膀上,“小沉,我心里只有你,你肯定是知道的,普天之下,三界之中,谁能入的了我的眼?就算是我父皇想要跟我抢你,我也不会放过他,我已经将他驱逐了出去,不叫你被他骚扰,谁跟我抢你,谁就是我沈若渊的死敌……”
韩沉没有再说话,亦是不去看沈若渊,只是宫殿已经不再晃动,白露山的巨石已经不再往山下翻滚,沈若渊脸蛋蹭了蹭韩沉,他轻轻拽着韩沉的手掌,纠缠在一起,扯了扯他,哄着韩沉,“小沉,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们已经成亲了,你忘了吗,你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你不要这么冷漠,不要总是这么害羞,好不好?”
“以前小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你有什么话——难过的事,开心的事,悲戚的事,总是会对太子哥哥讲的。”
什么……害羞?怎么回事?
垂首站在一边的无量尊者忍不住抬起头,竟然隐约见到自家君父悠悠垂眸,面容难免有些愠怒的质问沈若渊,“你与那清羽,你们为什么睡在一处。”
沈若渊听见韩沉问的竟然是许多年前那已经死去的清羽的事情,他轻轻笑了一声,“你吃醋了?”又扯了扯韩沉的衣袖,韩沉甩开他的手,似乎是因为沈若渊的话,懊恼的想要离开。
沈若渊一把抱着韩沉,然后瞪了无量尊者一眼,示意他赶快滚蛋。无量尊者这才带着快要瞎掉的双眼——从未见过一向冷清淡泊的君父竟然会有今日这样的一面——他几乎是捂着脸跑了出去。
“我那日让你别走,我回去找你的时候,便被沈珣和清羽拦了下来,清羽修为深厚,是千年妖精,我被封印了法力,只能与他虚与委蛇,然后杀了他,夺了他的修为,只是他一心想讨好我,处处顺着我,我和他着实什么都没有做过……”
沈若渊伸手用力,掰过韩沉的身子,正对着自己,双手捧着韩沉的脸蛋,有了神格的他,如此的秀美,端庄,如传说中那般遥远又这般近在眼前的亲切,沈若渊有些痴迷的看着他,“小沉,我不管你是什么神王,你是我的人,我要永生永世追随你,若是谁要分开我们,我必将诛杀,若是你变心,我就要毁灭这一切。”
韩沉这才低头看着沈若渊,想起他初入神殿之时,那灰败的容颜,干涸的眼睛,还有传闻中的种种……这才慢慢抬起手,拥抱着沈若渊到自己的怀抱里,沈若渊依旧是瘦削的,什么几乎没有什么肉,抱在怀里,总有一种抱不满的感觉。
韩沉恍惚想起,小时候在魔界,这个男人若是狠狠揍了自己一顿之后,总会在夜里又哄着自己,把自己抱在怀里睡,叫自己不要哭,骗自己说,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你以后不要滥杀无辜,那清羽只是一朵莲花,误入歧途罢了。我是父神,我们既然成了亲,你以后便是母神,不可再造杀虐,天道轮回不是我能控制的,若你总是这样,只怕,恶业难消。”
韩沉身上熟悉的味道传来,沈若渊已经不想听他再讲些什么大道理,无非是让自己学着慈悲为怀,改掉恶习,现在人马上就要让自己得手了,沈若渊还管这些没用的事。
沈若渊胡乱的扯开韩沉的金冠,白发洒落之时,沈若渊又胡乱的扯开韩沉的衣襟,猛地把他往床上推。
韩沉握着他的手,翻身在上,垂下眼帘看着他,见沈若渊那急切的模样,微微蹙眉,“你说那么多好听的话,莫非就是为了这个?”
沈若渊已经急不可耐,他贴上前去亲吻韩沉的脸颊,有些安抚和讨好,“乖,听话,我是男人,对心爱的人,脑子里怎会想着其他的,若是我十分冷静,那便是没有真心的。”
说完,沈若渊便又翻身其在了韩沉的身上。
沈若渊想起那大蛇,低头见韩沉娟秀绝美的容颜,似乎想要彻底抹杀那一切,他如同缠藤一般,死死的缠住韩沉,日夜不休,无量尊者红着脸在偏殿站了整整三日,他心中那位往日里十分端庄,从未被人染指的君父才从里面出来。
“君父。”
高大威猛的无量尊者如同一棵笔直的松树一般,矗立在偏殿外,见韩沉出来,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慢条斯理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好整以暇,神态从容。
无量伸着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看,却闻见偏殿内香味阵阵,无量熟悉的很,这气味是父神身上的暖香,它们虽然看不见,却如同雾气一般在厢房内缭绕,那位陛下,正把脑袋埋在丝被里面睡觉,乌黑柔软的长发从床铺上滑落,闪烁着绸缎般的光泽。
韩沉的侍女抱着一沓柔软的锦缎制成的新衣进入偏殿,另一位跟在后面的侍女十分懂事的将厢房的门关了起来,还转头瞪了无量尊者一眼,厉声道,“呆子!看什么,抓紧伺候君父去,别在这儿发呆!”
无量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赶忙跟着自家君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