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antom of Themis[未定事件簿]》召音

67、重见希望

　　一天一颗药，跟吃饭一样准时送来，哪怕我再多小招数，也不可避免要吃一些进肚子里。

　　不过换来的是和陆景瀚在一间办公室里工作。我处理眼前的并购案，他看他的财务报表。他得知我吃了药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叹口气。我笑眯眯的，也没说话。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吃的药正是含有大量NXX成分的实验药品，副作用未知，后果也未知。不过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是我那个世界里最为著名的死神小学生动漫的神药。嗯，得庆幸一下。

　　陆景瀚看我笑了起来，有些莫名。

　　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站在屋里那人拿着枪呢，他还能说什么？我还能回什么？

　　“我弟那家伙怎么样了？”

　　见我犹豫，他笑了笑，“就是拉个家常，老大很重视你的，他也希望你能轻松点，这样工作起来效率更好。至于那位嘛，无视他就好，他跟了我很久了。”

　　意思是他被监视很久了。

　　“他当总裁了。”

　　陆景瀚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地拍桌子，“我弟？陆景和？和印执行总裁？家产要被他败完了吧？”

　　我很想说陆景和不是那样的人，可他没给我这个机会。

　　“我一直想让他自由一点，快乐一点，没想到他还是掉进这个深渊里了。”

　　我了然一笑，没再说话。他这个哥哥果然是懂弟弟的，也果然是疼爱弟弟的。

　　“听说你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那个聂秋的学生？”

　　“嗯。”我把一份文件递给陆景瀚，陆景瀚瞥了一眼，示意我看纸面上空白处，“这个地方有问题，你看看。”

　　他一笔一划地用盖着笔盖的笔写字，这是这几天我们养成的默契。

　　——聂，秋，吃，N，X，X，人，格，分，裂。

　　他顿了顿，又叮嘱了一句。

　　——尽，量，少，吃。

　　心一惊，我抿了抿唇，淡然地把资料收回去。

　　“好像是，我再改改。”

　　工作并不少，电脑时间显示为下午三点的时候，我的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陆景瀚轻声一笑，我丢下鼠标后仰，“好饿啊，平时在忒弥斯都能吃上下午茶了。”

　　“早说嘛，明天给你备上。”

　　“哪能备得了？那可是左然做的。”

　　“你老公？他对你这么好啊。”

　　“对啊，早饭午饭晚饭都他包了，一个高级律师能这样给我下厨，我特别知足。”

　　也许是长时间的工作实在太无聊，也许是被关得太久，陆景瀚也开始聊了起来。他说了很多陆景和小时候的糗事，听得我哈哈大笑，转念一想，等以后陆景和成名了，我就写个陆景和传记，把这些屁事都给塞进去骗钱。

　　只是我还能出去吗？我还有机会，重见天日吗？

　　——看着眼前艳丽的礼服，我觉得，大概是有机会的。

　　船只航行的声音非常明显，而我在船只航行了三日之后，收到了一件礼服。送礼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聂秋。

　　他坐在我房间里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往外跑。他邪里邪气地伸手压着门，“别跑啊，我又不会对我学生的老婆怎么样。”

　　谁知道啊！

　　他低声在我耳边道：“外面有人看守。我是聂秋。”

　　我知道他是聂秋啊！等等，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对了，陆景瀚说过，聂秋他有人格分裂……人格分裂！？

　　他抓起我的手腕把我推到卫生间里，用手指沾水在镜子前写：

　　左然已在船上，我会设法让你与他见面。信号屏蔽器在驾驶室，货舱藏有逃生皮艇。陆景瀚掌握所有证据，想办法带走，不必顾虑我们。

　　“去参加宴会吧。”他握紧我的手，满是绝望的眼里流露出点点希望。

　　我从没想过再一次和左然见面，是在这样一个宴会里。

　　我穿着美丽的礼服站在台上，台下的他端坐着，远远地看着我。明哥宣布宴会开始，让我下去跳开场舞助兴，我便故意选了他，让乐队奏响一步之遥，在大提琴的悠扬乐声中，和他越走越近。
　　终于，他将我拥入怀中，表情凛然，话语却满是柔情，“你没事就好。”

　　我贴在他胸前，礼服裙和首饰我已经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陆景瀚和聂秋被掌控，陆景瀚有他们非法交易NXX的证据，我们要想办法。”

　　“陆景和他们也在。”舞裙翻飞，我再一次被他拉入怀中，“别担心。”

　　一曲毕，我牢牢牵着他的手，不愿与他分开。明哥对我这行为并没有异议，反倒是让人在左然的座位旁多加了一杯水。我本想站在左然身侧，可不知是连日来吃的那些药起作用还是跳舞跳得太累的缘故，我竟有些站不住，险些倒在地上。

　　左然眼疾手快把我拉入怀中，我就这么众目睽睽地坐在他的大腿上，亲昵地依偎着他。

　　“对不起。”我低声喃喃。

　　“你怎么了？”他的手贴在我额头上，我如实回答：“不知道……是因为跳舞，还是因为他们给的药……”

　　他倒吸一口气，紧紧把我抱在怀中，“等安全了……带你去医院，没事的。”

　　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苦笑，“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啊……”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说过了。”他的下巴轻轻蹭了蹭我的刘海，“我们是夫妻，你不是这么说的吗？”

　　我脸都臊红了。

　　“他们呢？”

　　“分散了，晚些在莫弈房间集合。”

　　“哦……”

　　打断我们对话的，是熊浩然谄媚至极的声音：“相信大家对这重头戏期待已久。那么现在我将向大家隆重介绍这位小天使……”

　　台上幕布掀开，衣着暴露的女性被用绳索束缚在台上，被迫做出极为羞耻的动作。我的大脑一瞬间“嗡”地炸了——果然是他，果然是熊浩然这个贱人！

　　很显然，他们要竞拍这个女人。

　　冉媱，还有那十八个失踪的女性，也许就是被带到了这种地方……被折磨至死。

　　我抓着左然的领带。

　　“救救她……”

　　他轻拍我的手，“放心。”

　　底下的男人们不停举牌竞拍，价格越来越高。在他们面前，女人不过是个货物。甚至我可以感受到，身旁的男人们不停地用余光瞥我，也许是觉得，我也是商品之一吧……

　　“我出一亿，这个女人我包了。”

　　这是……莫弈的声音？

　　周遭一片哗然。自然没有比他更高的。成交。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左然一把将我横抱起来，脸上挂着镇定的神情，眼里却透露出满满的不安。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抱出宴会厅，以极快的速度向船舱走去。刚下楼梯，就有人在他身后叫住他。

　　“没想到我的学生也有为爱情打破原则的一天啊。”

　　是聂秋——听这语气，和之前给我送礼服那个聂秋完全不一样！

　　左然愣在原地，他想回头，我用力箍他的脖子，不许他回头。

　　“我说过，是你不信。”我冷笑着回，“让我们夫妻分离了那么多天，总得给我们时间温存温存吧。”

　　左然深吸一口气，强忍回头的冲动，抱着我快速离开。聂秋没拦他。

　　他快步将我带到他的房间，以极快速度换上服务生的打扮，看了看我连站都站不稳的状态，一把将我用被子卷成春卷，将我扛在肩上，像扛米一样往外扛。

　　船外夜色朦胧，有人上前盘问他是干什么的，他压着嗓子回答说这是哈斯普兰先生要的女人。那人便放他前行。很快，他在一间船舱停了下来，先是敲了敲房门，进去房间后便把我身上的被子解开，替我套上安全绳，竟是和夏彦一同把我塞到窗户上，硬生生把我吊到隔壁房间。

　　前来接应的陆景和忙把我接下，我本来就浑身没力气，被这样一搞更是根本站不直，只能靠着陆景和和莫弈的帮忙才终于像个人样地坐在沙发上。

　　沙发对面裹着被子小声哭泣的女孩儿与我面面相觑，一时间眼底露出了惊慌的神色。莫弈温声安慰，陆景和接来一杯水递给我，我却依旧没有力气接下。左然了然，顺手接下。夏彦快步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左然顾忌地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儿，女孩做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莫弈点头示意没问题。

　　“她可能吃了含NXX成分的药，大约一周时间。”

　　“你怎么能……”夏彦又气又急，从随身的药盒子里取出一颗药丸塞到我嘴里，左然配合地把杯子喂到我唇边，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又被喂了药。陆景和瞥见了，终于没忍住，“我之前就一直好奇你这个药，它怎么这么万能啊，又提神又保持健康，现在连NXX成分都能解了？”

　　夏彦垂眸，“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陆景和瞥了一眼那女孩儿，“倒也是。”

　　莫弈的视线落回女孩儿身上，忽然房门被敲响，四个男人同时对望我和那女孩儿，左然抱起我，莫弈和陆景和迅速搀扶那女孩，把我们放进卧室的床铺上。女孩壮着胆子靠近我，“我……我要做什么？”

　　夏彦已经前去开门了，外头的声音隐约传了进来，是问他们的“商品”是否让客人满意。

　　我深吸一口气，“叫！”

　　女孩傻眼了：“啊？”

　　旋即开启了我人生中最为社死的一段经历。

　　虚空叫——床——。

　　三个大男人一瞬间红了脸，纷纷把头瞥开不敢看我。女孩诧异万分地看我，翻身把头埋进被窝里，也学着我开始蚊子叫。

　　“快问满不满意！”我低声在女孩耳边命令。

　　女孩闭着眼绝望大喊：“满意吗！”

　　作为出面的顾客，莫弈视死如归地转过头来面向房门：“嗯，不错。”

　　演得居然还挺好。

　　房门被关上，夏彦红着脸进来的时候，我和女孩抱成一团躲在被子里。陆景和终于缓过神，不由自主地感叹：“姐姐你……还真是出乎我意料。”

　　别说了！陆景和！我已经够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