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antom of Themis[未定事件簿]》召音

24、校庆安排

　　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了。

　　万万没想到我家这边的地下车库这么多车，找了半天终于找了个角落，挪了二十分钟才把车子给挪进去。锁好车上楼，刚到家就想起来我还没给左然说几点去接他。这还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发信息，一个电话就突然打了过来。

　　是左然打的。

　　然后秒挂。

　　“……”

　　他几个意思？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车内的酒气给熏着了，一下子心头的火就冒了上来，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左然的秒接让我高涨的火气稍稍降了些，迎面而来的“抱歉”更是瞬间浇灭我余下的所有火气，“我以为你休息了……”

　　我无奈地叹气，“没，刚回到家。楼下的车库不太好停，花了点时间。”

　　“对了！”我和他异口同声，一阵静默后，又再一次同时开口：“你先说！”

　　听见他的轻笑声，我也笑了起来，“那我先说了。左律师，明天几点到你家楼下接你比较好？不许说不用。”

　　“……那，八点三十五吧，我平时差不多这个时候出门。”

　　“好，我到了给你信息。”

　　“嗯。呃，罗莎。”

　　“什么事？”

　　“呃，校庆那天的工作我没有安排给你，如果……你想在家休息或者和朋友一起的话，也可以的。”

　　且不说蔷薇脱离于忒弥斯的朋友圈我都不熟根本不可能跟他们玩，那天可是周四啊，我就是真的蔷薇，也不可能把那一群上班族从公司里给挖出来吧？

　　与其待在律所被翟星花样助攻，倒不如自己懂事一点，跟着左然一起去未名大学算了。当年读书的时候不认真，搞到现在每天晚上都在花样学习累得半死。回过头来看看这些学校，感受感受读书人的氛围，做一做当年好好学习说不定会改变命运走向人生巅峰之类的白日梦，好像也不错。

　　“不要紧，我也去未大看看吧，嗯……左律师有演讲嘛，我作为左律师的搭档当然要聆听教诲的！而且不是说文学院和戏剧学院都有表演看吗？去看一看也挺好。”

　　“那，演讲完后，我陪你。”

　　“嗯……好。”

　　要是按我的性格我大概就拒绝了。都别说一起去看什么表演，连“去校庆”这个行为，我都不会做。

　　所以我的人缘才不好啊。

　　要按我的性格横下去，搞不好等蔷薇回来，她就得再一次收拾烂摊子了。做个人吧，这么狗的事我不能做。

　　“呃……那，不早了，不如，早点休息吧？”

　　“好，左律师晚安。”

　　“晚安。”

　　自从哥哥罗清入狱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和我互道晚安了。

　　洗了澡换好衣服，我躺在床上调好闹钟，很快陷入到沉睡中。

　　我又梦见了那一片混沌的天地。那个酷似我的女孩子，依旧站在我的前方。

　　我试图追逐，但不管我怎么跑，我和她的距离，不曾变过。

　　“别走，你到底是谁？你是我吗？那我……我的身体呢？蔷薇的灵魂呢？我和她怎么样才能换回来？”

　　她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我有些着急了，对着她大喊大叫：“你不能回回我吗？我要回我自己的世界去，你听到了吗？”

　　她摇了摇头，身体渐渐透明。我顾不得那么多，一边喊一边向她跑去，“别走，别走！蔷薇……不对，你也叫罗莎……罗莎！我的灵魂入住了你的身体，你的灵魂入住了我的身体……你甘心吗？放弃你所拥有的这一切，你甘心吗？不甘心的话就停下来啊！”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奔跑。

　　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我嚎啕大哭：“你的世界那么好，我已经开始留恋了，你让我怎么办啊？”

　　要给予我希望然后残酷地剥夺掉吗？给只吃过苦的人吃糖，还要告诉她这些糖随时不属于她，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求求你了，让我回去吧，让我回去那个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吧！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时间是凌晨五点四十二分，闹钟还没叫，天也没亮透，我的枕头湿哒哒的，眼睛也全是泪。

　　因为做梦而哭还是头一次。

　　下楼洗脸，刻意用冷水浸湿毛巾丢到冰箱里冻十分钟再敷到眼睛上，已经哭肿的眼这才慢慢有些消散的迹象。仔细看看日历，我从穿越到现在，大概四个月不到的时间，竟然……呵，竟然开始贪恋起这个世界的美好了。

　　难怪人会被贪欲打败，连我这样注定孤独一生的人，都忍不住，想要被温柔和快乐包围。

　　梳洗完毕，换好衣服，用导航算了算时间，从我这到左然家开车大概要三十分钟，我只要八点前出门就好。今天起得早，还剩了一个小时给我糟蹋。

　　我索性弄了弄头发，意外地发现弄得还挺好看的。

　　唔，真不错，这才像立绘里的蔷薇。

　　时间差不多，我拿起昨天带回来的公文包出门。堵在旁边的车都已经开走，没想到这群人上班比我还早，真是辛苦。

　　话虽如此，我此刻倒是感谢他们的先行离开，毕竟这样我就可以闭着眼直接开出车库了。

　　开出车库，我给左然发了条“半小时后到”的信息，开着他的车跟着导航前行。今天这运气也是一绝，一路上几乎全是绿灯，原本预定要半小时才能到的，我硬生生提早了十分钟就到了左然家小区楼下。

　　毕竟是我先到，我也没好意思给他发信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已经提前下楼来了。

　　“左律师早！”我有些诧异，“怎么……”

　　“哦……我今天起早了，就索性……你吃早饭了吗？”

　　我摇摇头，“打算到CBD一楼的早餐车那买。”

　　“这个给你，算是你来接我的……谢礼。我来开车吧，你……吃东西会晕车的话，就到办公室再吃。”

　　这是……烤土司片？而且还很热，是他刚做的？

　　我一下子没能缓过神来，差点连车钥匙都忘记还给他。直到人坐在工位上，我才忽然接上线。

　　这！是！他！亲！手！做！的！早！餐！

　　“……”

　　咬了一口，我又觉得仅此一次就好——这真的太好吃了，比我哥做的还好吃！

　　呸！罗莎大傻逼！怎么能被区区早饭给勾引了？做人的原则呢？啊？这么沉迷，回去的那一刻就是你绝望的开端！

　　一想到这，我的心情就不太好，工作也频频出疏漏，本来只要检查一遍的报告，我检查了三遍，三遍都查出了新的错误。

　　我正沮丧呢，手机响起，是左然打来的。

　　“灵犀腕表案的判决下来了。”

　　他这话一出，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宣判日是什么时候？”

　　“是校庆当日。宣判时间在上午10点，下午我在学院有演讲，时间比较赶。”

　　那是挺赶的，未名大学的校区距离法院还挺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他愣了愣，一声轻笑传入我耳中。

　　“抱歉，本来还想说陪你看看演出，应该是不行了。周末的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算是赔罪。你看……这样行吗？”

　　我连忙摇头，“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真的介意的话，那……我刷题遇到问题，就都来打扰你吧。”

　　还是这个实际点。

　　“好。”

　　他这一声好，听得我恨不得录下来单曲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