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斑驳陆离论云雾 ...
-
刚刚天亮，我就被紫绡叫醒，迷迷糊糊洗漱，被领到后花园，就发现容姐和楚凌各着戎装等着我。
嗷嗷嗷，我向天长吼两声，难不成是叫我练剑……事实证明，我真的是给乌鸦嘴。
“精妙有余，火候不足。”在我整整给这两位爷表演了一个小时的无忧剑法时，容姐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道。
“恩，独孤家的无忧剑法虽然不错，不过瑶瑶功力不够，勉强能使出四分剑势。”楚凌在一旁少见的没有和容姐抬杠，反而是一脸严肃道。
“从今天起，每天二个时辰，上午和我练习，下午和楚凌练习。”容姐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
“不然配不上那把剑。”楚凌幸灾乐祸的在一旁道。
“不过，为什么我是下午，你是上午。”楚凌不依不饶冲容姐道。
“因为我下午没空。”
“我也没空。”
“没空陪练，有空去花楼？”
“…司慕容。”
“本家主知道自己叫什么，不用你重复。”
“你给我等着。”
“这话你已经说了一千遍了。”
“….瑶瑶。”
“啊！今天天气不错，走，无双，我们去厨房看看。”
“是，瑶小姐。”
“你们…你们….”
“你挡道了。”容姐简单利落，一针见血的收尾。
果然是清泉司家家主啊，我仰视着司慕容，谈笑间已隐有杀伐之气啊。
我虽然感觉到容姐和楚凌是真心要提高我的剑术，可是耐不住人性懒惰。我第一天就吃到了，被容姐惩罚，挥剑一千下。我哀号一声，准备撒娇蒙哄过关。没想到容姐突然大变脸色，一副铁面关公的样子，闹得我也不好意思继续撒娇，只好乖乖挥剑一千下。到了晚上只弄的我胳臂酸软，这种感觉还是我刚练剑的时候才有啊。
比起容姐的严厉苛责，楚凌就显得比较像切磋了，虽然这切磋实在是太像切和磋了。
吃饭的时候偷袭，睡觉的时候偷袭，说话的时候偷袭，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草木皆兵。
大姐是个武痴，家里人都知道的，其实我也很尚武，比起来家里的生意，我更喜欢这种快意恩仇的生活。
所以虽然偶有埋怨，我还是会乖乖早起练剑。
卯时的司家堡花园镇漂亮，花瓣上还有露珠，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深吸一口气，仿佛连五脏六腑都清爽了不少。
不得不说，司家的花园我真的很喜欢，有四个字形容一下就是，雅致天成。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但是又不是完完全全的自然之力。
所以我一般练剑都在这里，轻轻走到这里，同样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走到这里都要压低步子。
这是司家花园最偏僻的地，我照常来到以后，先深深呼吸几口，然后自己在眼睛蒙上一层黑绸，开始练习在黑暗中穿刺攻击。
“不好。”耳边突兀的响起一道清澈的声音，似曾相识。
我的眼睛被自己蒙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闻身边飘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仍然是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里闻到过。
还没等我想完，香味已经将我包围了起来。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手上，握紧，前刺。
“剑要这样握，这样刺。”
浑浑噩噩用来形容我此时的样子，一点都不为过，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身子无意识的随着他动。
我仿佛在做一场梦，而幽幽的清香和手上覆盖着微冷的肌肤却在提醒我这不是梦。
“记住了吗？”清澈的声音带上了淡淡的笑意，我猛然清醒，伸手拉开眼罩，突出起来的阳光刺激我的眼睛，我不由自主的闭眼，这短短的一瞬间，我只听听到衣诀翻飞的声音，只觉感到眼前身影消失，只留下淡淡的清香。
我睁眼又闭眼，好不容易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就看到楚凌朝我走来。
“瑶瑶，瑶瑶。这么早就来了，今天那个女人不在，我们不要练剑了，去玩好不好？”
“啊？哦”我无意识的回答，脑子里还在想刚才那人。
“瑶瑶，你怎么了。”楚凌收敛起笑容问我。
“啊呀，没事，今天我们去哪里玩。”我兴致勃勃的看着楚凌怀疑的脸，略带兴奋道。
楚凌看到我又是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放下了心，拿扇子轻轻敲我的头，笑道“先去换衣服，你要穿着这身衣服出去？”
“啊！我马上就去。”我嘻嘻一笑，三步两跳的往屋里跑。
楚凌笑嘻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前面的兔子，你跑慢点，小心摔了。”
我头也不回，挥挥手跑出了楚凌的视线之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的一切，恍若隔世。刚刚的男子究竟是谁，楚凌武功很好，但是连他也没有发现那人，若是坏人，他为什么要教我练剑呢？难不成真是一场梦。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到今天能出去转转，也开心了起来。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可是我一项信奉的原则。
“瑶小姐，你这是去哪里啊？”无双微笑的上前帮我舘发问道。
“出去玩，楚少爷请客，你去不去。”我勾起手指挑了一下无双的下巴
无双摇摇头道：“有贵客临门，小姐要亲自作陪。”
我看着镜中双颊绯红，眼神闪烁的无双。若有所思。
“贵客，难道是江湖前辈，还是朝廷中人？”我好奇的问道。
“……。”无双沉默了片刻，我心中大疑，试探着开口：“难道……不能说？”
无双脸上微露笑意，似是被我小心的样子逗笑一样，手上不停，给我插上容姐送我那枚发簪，退后半步，漫不经心道：“也不是，只是这位公子，不好分类。”
“哦？不好分类，难道他是仙人不可？”我见无双并未防我，松了口气站起身调笑道。
无双却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这样说也未尝不可。”
我更是好奇不已，攀上无双的手臂摇着：“双双姐，到底是什么人嘛，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噗。”无双扑哧一声笑出，“既然这么想看，瑶小姐不妨去看看……只是……。”
我没想到无双居然如此好说话，有些愣怔，脱口而出：“只是？”
“楚公子。”无双意有所至道。
“嘿嘿，不怕我偷看一眼就走，耽误不了多少工夫。”我嘻嘻笑道，浑不在意。
无双扶着我的手臂，“那么，瑶小姐请。”
门轻轻的被推开，几不可闻，我低着头和无双一起向里面走，手中捧着一个黑漆的茶盘，碧绿清亮的茶水微微晃动。我的呼吸也随着茶水晃动，心脏跳动加速，唯恐被容姐发现。
无双将茶放在容姐桌上，看我呆呆站着，连忙示意我赶紧放茶，我低着头碎步走到“贵客”面前，轻手放下茶碗，“公子请用茶。”我压低声音快速的说了一遍，然后迅速向后退了一步。
“有劳。”犹如珠玉击水的清冽声音，淡然悠远的清新香味。
“就是你。”我快速抬起头，果然……就是那个在红颜落救了我的人，……也是今天早晨指点我剑术的人。
“呵呵，原来清衡和瑶瑶是旧识啊。”容姐看到我出现也丝毫不露惊讶之态，抿了口茶似有所指道。
“一面之缘。”那个人神色清冷，淡淡道。
“哦。瑶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容姐话音未落，
“云雾少主云泽。”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楚凌一身丁香色锦袍，语气低缓，尾音上调，轻哼一声。
“真是想不到，一向修仙练道的云雾少主也入世了？”半是戏谑半是正经，楚凌斜靠在门上，桃花眼轻轻瞥了我一眼后，漫不经心的对云泽道。
云泽……我默念着这个名字，倒是……真的很配他。
云泽抬眼看了一眼楚凌，悠悠然道“楚兄一向可好？”
“可好可好，还死不了了，等我死了以后，云少，你一定要给我挑个风水宝地啊。”楚凌边说笑眯眯的走到我身边。
我疑惑的看了楚凌一眼，然后在看到某人…不善的眼神后，无奈的低下了头，暗自诽谤，人家又没惹你，你抽着了，干嘛话里话外那么挤兑人家。
不过，那个云泽，他不会连这么明显的嘲讽还听不出来吧。
结果，不知为何，他还是云淡风情的样子，轻轻托起茶碗，轻酌一口。
难道那茶就有那么好喝，我好奇的盯着他手中的茶碗。
“既然云兄和司堡主有事相商，我们就不打扰了。”楚凌显然并不想继续待下去，所以再瞪了我一眼后，就立马告辞了。
“哦？我们已经谈完了，不怕打扰的。”容姐略带调戏的看了一眼楚凌，慢悠悠道。
楚凌笑脸一僵，随即挑衅道：“既然如此，实在不好意思，司堡主你打扰到我们了。”
说罢，笑眯眯的向云泽点点头，拽着我的袖子就大步走了。
我抱歉的回头，看到的就是容姐似笑非笑的脸，和云泽…淡漠的眼神..似乎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尽管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温和淡然。
“瑶瑶，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云雾少主都敢惹上。”楚凌走出门后，就放开了我的袖子，他站在树下，斑驳的树影遮住了他俊秀的脸，透出一股子阴郁的味道。
“啊？云雾少主？我不知道啊”我茫然的看着楚绫的脸摇头，“你还记得不，在红颜落那次那次庭湛的小青梅伤了我，是他救的我。”
“啪。”楚凌的折扇敲在我头上，磨牙道，“我死也不会忘的。”
“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客气。”楚凌傲然的打开折扇，轻轻扇了几下。
“切..”我瞥了某人纨绔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客气，也是人家和你客气吧。”我抵着头嘀嘀咕咕道
出乎意外楚凌这次没敲我的头，只是叫了我一声。“瑶瑶…。”语气无奈、
“一宫一殿，黄泉路，一山一教，无来回，你总该知道吧。”楚凌那双荡漾着春色的桃花眼盯着我问道。
“废话，这都不知道，我怎么混啊。这话指的就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四个地方，其中的一教,就是你们血月教嘛。哎，对了，楚凌，据说每逢月圆之夜，你们教主就用人血修练，是真的假的啊！”我突然想起这一茬，连忙拉着楚凌的袖子急切的问道。
“哼，江湖中人，以讹传讹，打不过就编这种瞎话污蔑别人，中原人真当是好汉子。”楚凌语气不屑，乍一听，心里毛毛的，反正怪怪的。
中原人……难道楚凌不是中原人，可是他明明长得和别人一样啊，只不过稍微俊秀一点。我脑子里转个不停，还没等我弄清楚哪里不对，楚凌又开始说了。
“云雾山并不像血月教一样地处东边红月岩，外人难以窥视。而是处在中原大陆，放眼江湖，虽有连绵山峰坐屏障，也算得上易守难攻，但是比起其他三个地方来说。云雾山却是最好攻占的地方了。但是放眼江湖，却没有一个武林之人，敢挑衅云雾山。你说这是为什么？”
“啊！难道云雾山行事极其磊落，连半丝话柄也没留下。那些人找不到由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云雾山行事磊落。”楚凌轻哼一声，我能听到他在说欲加之罪的时候轻微咬牙的声音。
既然不是这个，我也想不出来，总不会是他们爱慕云泽风姿吧。我摇摇头，不过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啊，就在我继续胡思乱想的时候，楚凌终于受不了似地，忍不住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独孤家的人？”
然后还没等我炸毛，楚凌又缓缓道来，他声音低沉，听起来格外吸引人。
“因为云雾山不仅仅是武林门派，而是另有一重身份，这重身份，足以让它傲视群雄。”说到这里，楚凌故意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楚凌！”我狠狠捏住他手臂上的肉一拉。
“哎呦，哎呦”楚凌一甩手，跳出好几布。皱着眉头苦着个脸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你女孩子。”
我眉头一竖，手扶在腰间，准备开彪，楚凌一看我的架势，一边嘶嘶喊疼，一边急忙道：“云雾少主，云雾少主，历来就是大祁之师，从没变过。”
“什么！他是国师！”我大惊道。
楚凌瞪了我一眼道，“自然，自来民不与官斗。江湖也如此，不然的话，纵然云雾山高手林立，也无法百年无恙。”
“唔？云雾山高手林立，那不就是说，云雾山是这四个门派最厉害的一个了？”不理会楚凌自负的话，我好奇道。
“不知。”让我非常的遗憾，楚凌居然没有炸毛，反而一脸凝重道。
“不知？胡说，但凡武林中人，武功高地怎么会看不出来。我瞥了楚凌一眼，肯定是打不过人家，拿我当小孩子骗。哼。
“唉，独孤瑶，你真的是独孤家的人？”楚凌用折扇支着头，眨巴着他那双大眼睛无比真诚道。
“楚凌！你什么意思！”
“额…瑶瑶，你当初可曾知道我习武，我是说，若你不知道我…男装。”楚凌提到这里，微微发僵，轻轻别转头。
“嘿嘿。”我摸着下巴。
“楚楚姑娘，惊艳倾城，我当初只顾着看到“她”脸了，怎么知道。”说到这里，我色迷迷的上下打量楚凌。
“要不你再扮一次，我这次好好看。”
“啪。”楚凌的扇子又问候了我的头。
“独孤瑶。”额…楚凌的声音里满含威胁，于是我屈从了。
“嘿嘿，楚大哥，你继续继续。”我谄媚道。
“唉，真正的高手，气不外泄，神不可估，眼神湛湛，无声无息，如何能看出来。”
看着楚凌气急却又无奈的神色，我突然冒出一句话。于是，我今天接下来过得很好，也就是手臂肿胀，衣服由淡蓝变成了灰色。添了几道口子。
“你是在说你打不过云泽吗？”我诚恳的看着楚凌的眼睛，好奇的询问。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斑驳陆离论云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