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胡家宴,初相见 ...
-
韵犹国
莫瀛二十年,陌瀛帝因好乐恶公,导致国家腐败,民不聊生。
三皇子扬言要重振韵犹,于是带兵血溅皇宫。
又借势篡位,自封逸霄帝,改年号为霄昀 。
逸霄帝上位后,整顿国家,使韵犹国成为整片大陆最富强的国家。
不过几年,逸霄帝长子被封为太子。后,逸霄帝逐渐失志,精力很少放在政事上。
朝堂逐渐变得深不可测。
霄昀十一年
“听说了吗?文夙公子又一次在诗词擂台上夺冠!”
“是吗,这么算文夙公子都拿下了三连冠的佳绩啊。”
“听闻文夙公子还未束发,好像才七八岁。”
“小小年纪竟如此渊博......”
“切,有什么了不起,会吟几句诗罢了,这么被众人称赞。”司单攸放下帘子,隔断马车外的赞扬声,抱胸不满道。
“可是少爷,人家就是很厉害呀。”司单攸对面坐着的随从帘安仰慕道。
“是吗,意见不统一呀,那你就自己徒步走到胡府吧。”司单攸拉开车帘,看向帘安,示意他滚下车。
帘安看着马车行驶的速度,明白司单攸是对自己刚刚的评价感到不满,马上愣过神,改口道:“少爷,您说的对,文夙公子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会吟几句诗罢了,嘻嘻,哪比得上少爷。” 帘安一脸真诚望向司单攸。
司单攸听到辩解十分满意,于是放下车帘,坐回位子,眼神直勾勾盯着帘安,威胁道:“再有下次,你也就可以直接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帘安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低下头不敢直视司单攸,一直连连点头。
“帘安,此次为何要去胡府?”司单攸转移着话题。
“少爷,您难道忘了吗,今日可是胡老太爷的寿辰。”
突然司单攸大惊道:“糟了,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帘安,你怎么也不提醒一下我,害我什么寿礼都没带。”司单攸一巴掌重重拍到帘安肩上。
“哎呦——”帘安被拍后疼的叫道,“少爷,您也真是贵人多忘事,幸好大少爷留了一手,早就准备好了寿礼,就在马车后面的箱子里。”
司单攸心里暗自想道: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哥哥靠谱。
“吁——”马车缓缓停下,车夫下马拉开车帘,“二少爷,胡府到了,请您下车。”
司单攸扶轼弯着腰下马车,帘安紧跟其后。
胡府大门迎接宾客的家丁见到司单攸下了马车,马上迎了上去,“哟,戟北王府的二少爷来啦,请进请进,老爷正忙,可能不能亲自接见您了。”家丁一边把司单攸往府里迎,一边笑道:“小的先带您到大厅,您且歇息片刻,寿宴也快开始了。稍有怠慢,还望您谅解。”
“无碍。”
家丁笑笑,把司单攸带到大厅就离开了。
家丁前脚一离开,司单攸后脚就跨出大厅的门。
“少爷,您这要去哪儿?”帘安刚找把椅子坐下,就看到司单攸要出去,连忙站起。
司单攸摆摆手,道:“一直待在这怪无聊的,我出去逛逛,你别跟着。”说罢,便头也不回离开了。
“少......爷”帘安望着司单攸的背影叫到,可司单攸一点回应都没有。
后院
“ 山川阻且远......”后院中央的亭子里传出吟诗声。
“别促会日长。”司单攸接道。
亭子里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少年,听到司单攸的接句并不理会。
司单攸见少年不理会,便一屁股坐到少年旁边,“喂,你干嘛不理会我!”
少年看了一眼司单攸,缓缓开口:“你接对了。” 少年说完话后便有看起书来。
“当......当然,我可是很厉害的。”司单攸自豪道。
司单攸才注意到少年竟生得如此俊美,白嫩的肌肤,清秀的五官,连说话的声音都如此动听。
“对了,我叫司单攸,你叫什么名字?”司单攸用手肘推了推少年。
“祢觞”少年短短回了一声。
“哪个‘祢’,哪个‘觞’?”司单攸见少年说话了,便开始了连环问。
祢觞眼不离书,也不回答。
司单攸凑近少年的脸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是哪家的小姐呀?”因为祢觞现在才六七岁,嗓音无法分辨出男女,再加上长得清秀,所以被司单攸认成女孩子。
祢觞把司单攸当空气,专心致志的继续看书。
司单攸继续说道:“可有婚约?”
继续不理会。
“有没有?”
祢觞被问烦了,眼睛从书上移开,看着司单攸。
刚刚司单攸凑近祢觞还没离开,以至于现在他们的脸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而且四目相对,氛围变得十分微妙。
司单攸立刻红了脸,急忙往后退,边退边用手遮住脸,眼睛撇到别的地方。心里怕这个窘样被祢觞看到。
祢觞若无其事地问司单攸:“刚刚你问我什么问题?”
司单攸马上冷静了下来,继续厚着脸皮问:“你,可有婚约?”
祢觞淡淡答道:“无。”
一个淡淡的回答却让司单攸十分激动。司单攸表面装作冷静,内心高兴的不得了:太好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又知书达理,又无婚约,得和父亲讲讲,赶紧把亲事定下来,先下手为强,等会儿说不定就被别人抢先了。
司单攸又坐回祢觞的旁边,笑嘻嘻的问道:“祢觞,我娶你可好?”
祢觞看着司单攸,发现他虽然笑嘻嘻的,但神情和话语却显得十分认真。祢觞知道司单攸把自己当作小姑娘了,但他却不想辩解,于是接话:“你可当真?我们才刚见面,你都没完全了解我,而且我是庶出,家族地位不高,祖上世世代代是平民。”祢觞为了让司单攸放弃,有一些地方骗了他。
司单攸沉默了一下,后缓缓开口:“没事,我觉得你挺好的,而且我家有钱,我养你啊。”
祢觞有些呆住,没想到世间竟有一见倾心,而且还有点奋不顾身的人,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动。
“祢觞”司单攸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项链,看了一下,直接系在祢觞的脖子上,“这是我娘给我的,说是遇到喜欢的姑娘,就取下来,系在姑娘的脖子上,当作信物。”
祢觞想把它取下来,但两手刚要伸向脖子时,司单攸就把祢觞的手抓住,阻止他的动作。“若我是男的呢?”
司单攸听到祢觞的问题,心里想:怎么可能呢,哪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呢,肯定是不好意思答应,看我的。
“都戴上了,说明你已经被我认可。现在不管你是男,亦或者是女,既然戴上了,那你就是我的人,不能反悔哦。还有,那个......祢觞,你,难道不回送给我信物吗?”司单攸松开握住祢觞的手,满怀期待地看向祢觞。
祢觞看着司单攸期待的眼神,不忍心拒绝,于是不急不慢掏了掏身上,最后拿出一个玉佩递给司单攸,“这是我娘在我满月时送我的,喏,自己戴上吧。”
司单攸双手接过玉佩,迫不及待地往腰上系。
说是孩童嘛就是孩童,仅仅是交换信物,口头约定,婚姻大事就这么定下了。他们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变心,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但他们就这么相信对方,相信刚刚见面不到一天的人,不知为什么,就是从心底坚信着,根本不担忧,也不考虑什么。
“你家住在哪儿?你说,我才好定婚约。”司单攸看着祢觞的眼睛说道。
“我家住在......”祢觞还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一个六岁孩童的叫喊声,“祢觞公子!”
“子松?什么事这么慌张?”祢觞站起身迎了上去。
“公......公子,宴会......快......快开始了,胡......胡老爷让我来......来找您......去......去宴会”子松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快来不及了!”连忙拉着祢觞就往正院跑。
祢觞被拉得措不及防,被子松拉时连忙回过头,对司单攸喊道:“抱歉司公子,我要赶着去赴宴,等下次见面再聊。”等到了宴会的时候,祢觞才意识到自己太鲁莽了,太草率了,竟然聊几句话,脑子一热,就把自己卖了。感到十分懊悔。
司单攸对着准备消失的人影喊道:“好!下次见面聊!”
祢觞和子松的对话不仅急,还让人没愣过神,司单攸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除了祢觞离去时对自己说的话还牢记在心。
司单攸望着祢觞的背影,像夕阳,一点点消失在眼前。
“公子!”远处帘安朝司单攸跑来,“您可让帘安好找啊,您也不说到哪去,宴会也要开始了,帘安找遍胡府,终于在这儿找到了。”
司单攸一脸的不好意思,帘安也没管司单攸,一把拉着他,气哄哄地朝宴会场地走去,“您知道吗,胡家家丁都来催了好几遍,我也找了您好几个时辰,而您却在这闲逛!”
司单攸挠了挠鼻头,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我觉得胡府大,就逛了逛。难不成去晚了,他还能骂我不成?”
帘安对自己的主人说不得,骂不得,对他的理由,也无言以对。帘安心里暗自发牢骚:是是是,您是戟北王府的公子,区区胡府怎敢迁怒于您。
等帘安带着司单攸到达宴会时,宴会已经进行了一半。
胡老爷见到戟北王府的二少爷才来,心里有些怒气,但碍着戟北王的势力,只能笑面相迎,“戟北王的二公子来啦,快快请坐,您看您怎么现在才来?宴会开始了一半,大家聊了不少,您看您都错过了多少。”
“是嘛”,司单攸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放进口中。
胡老爷多多少少被司单攸的问句带着的气场震到了。在座的宾客没有一个人没听说过司单攸的性情。
传闻戟北王有一个正妃,一个小妾。正妃十分得宠,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司昭璧生性沉稳,做事顾细节,善谋略。二儿子司单攸生性桀骜不驯,性情刚烈,做事急急躁躁,善武艺。女儿司菱桐生性乖巧开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做事细致。
这三兄妹生性不同,做事不同,被人们称为“戟北三异”。都说戟北王的二公子遗传了戟北王的威风和战场上的霸道风范,以至于没有人敢和司单攸抬杠。
“攸儿。”司昭璧从大门进来,温和地叫到。
见大哥来了,司单攸立刻朝司昭璧奔去,一下把司昭璧抱得死死的,“大哥,你怎么来了?”
司昭璧把司单攸从身上拿下来,摸摸司单攸的头,笑着说:“当然是看你有没有把正事办了呢?”只有在戟北王,王妃和大公子的面前司单攸才会耍小孩子脾气。
“什么正事?”司单攸认真回想了一下。
“此次来胡府是为了什么?”司昭璧提示到。
“哦~我想起来了!是来给胡老太爷祝寿的......”说到这,司单攸才想到:寿礼呢?
司单攸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司昭璧的衣服,小声说道:“大哥,那个......寿礼,我,我落车上了。”
司昭璧不慌不忙,小声地对司单攸说:“我早就料到你会忘掉,于是多留了一手。”
司昭璧对身后的侍卫摆摆手,侍卫就把手上捧着的寿礼递到胡老太爷身前。在侍卫递寿礼的过程中,司昭璧也开了口,“攸儿生性马虎,又有些顽劣,若他有何不妥之处,还请各位长辈不与晚辈计较。这是父亲命我送给胡老太爷的寿礼,不是很贵重,还请您不要嫌弃。”
胡老太爷命家丁收下寿礼,摸摸白花花的胡须,乐呵呵的说道:“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戟北王能记得我胡老的寿辰就足矣。”
司昭璧回道:“哪能,家父日日念叨您呢。昭璧祝胡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时候不早了,礼既送到,昭璧和单攸便不与长辈们多聊了,先行告辞。”说罢便带着司单攸离去。
宴会过后,祢觞拿着吊坠四处找司单攸,翻遍了整个胡府也没找到,倒在之前与司单攸相遇的亭子里的桌上留有一张纸。
祢觞将纸那起来一看,心想:莫不是真要与他有纠葛?
上面写着:“爱至望苦深,岂不愧中肠?山川阻且远,别促会日长。愿为比翼鸟,施翮起高翔。好看小姐,我长大定要娶你。”
祢觞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可能,于是笑笑说:“‘山川阻且远,别促会日长。’但你既不知我姓,也不知我身份,你我怎会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