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向E臣服的A》顾南深

10、惩罚

　　Enigma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身上盖了一床厚被子，手上挂着一袋盐水。他有些恍惚地张着眼睛，脑海里不断地重映着几个画面。

　　自己身上血淋淋的匕首，雅典娜不顾一切地冲向自己、黑洞导弹引爆时耀目刺眼的白光......

　　从雅典娜调转方向的那一刻起，他便猜到了alpha要做什么，于是迅速地操纵阿瑞斯挡下了那两颗导弹。

　　enigma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上半个身子才刚离开床，腹部的刀口就开始嚎叫，痛得他这样一个不怕死的人都蹙紧了眉头。

　　正好，张朝端着一碗稀粥从外面进来，一见到enigma直起了身子，立马放下了餐盘，大着胆子将人给重新按回了床上。

　　“将军，医生说了您需要卧床休养。”

　　enigma摇了摇头，硬撑着将旁边的羽绒枕垫到了背下，他长出了口气，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大半，才用眼神示意张朝可以把粥拿过来了。

　　张朝很会照顾人，不仅端来了粥，还舀了一勺粥递到他的嘴边。

　　enigma眯了眯眼睛，拒绝了他的好意，一手拿过碗往嘴巴里灌，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碗粥下去。

　　热粥进了肚子，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他抹了把嘴，问道：“你把人关哪儿了？”

　　“地下暗室。”

　　enigma二话没说，拔掉手上的针头，腾的一下爬下床，套上鞋子。

　　“将军，您今晚就要见他吗？您何不明早再审问他？医生说了，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我有让你把人关在暗室吗？”

　　张朝被问蒙了，这里除了暗室还有别的可以关押敌人的地方？总不能把人塞进战俘营听候处置吧。

　　张朝反应过来的时候，enigma已经走到了门边，拿上外套就往外走。

　　“将军，将军。”张朝跟在他后面，拦都拦不住。

　　enigma走得飞快，十五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压缩到了五分钟。他像一头濒临爆发的雄狮，气势汹汹地来到地下室，令本就阴风阵阵的地下室，气压又低了不少。

　　守在门口的士兵精神不振地举着枪靠前站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他们从似睡非睡的梦境里拽了出来，见到来者何人之后，一个个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将军！”一个机灵的士兵先行了军礼，随后几个也学着他立正站好行军礼。

　　enigma冰冷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一眼，头也不回地对张朝下了命令：“你的下属，你来处置。”

　　说完这句话，他快步穿过铁门，将战战兢兢的众人隔离在外。

　　Enigma走进暗室，灯砰的一声亮起，将空无一物的暗室照得格外亮堂。

　　他一眼就看见了瑟缩在角落里的人，胳膊环着小腿，脑袋埋在胸口。整个人颤抖得厉害，但是还好，还没有昏过去。

　　enigma怦怦乱跳的心终于安分地落了回去，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也只有这么一根烟。

　　alpha怕黑，小时候做错了事情被关进了一间密闭的暗室里，几个小时后解了禁闭，人已经缩在角落里昏迷不醒。

　　后来他几次训练自己克服对黑暗的恐惧，每一次都以惨痛的失败而告终。怕黑，成了他身上唯一的弱点，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好在，只有几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构不成威胁。

　　enigma回过神来，猛吸了口烟。他想着alpha现如今被关了十多个小时还保持着清醒，看来这些年来的训练应该是起到了效果，他已经没有那么恐惧黑暗了。

　　“哥哥。”enigma斜倚在墙边，轻轻开口。他一只脚撑着地，一只脚靠在墙上，手上叼着一根快要燃尽了的烟。

　　烟头冒着猩红的光，像极了他现在的眼睛，红得骇人。倒不是被气红的，而是因为失血过多又不遵医嘱过早地下床走动，给累红的。

　　alpha缓缓地抬起脑袋，像是僵硬的提线木偶，额头上冷汗密布，连带着额头前的发丝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烟味有些呛人，alpha瞪了enigma一眼后，就用胳膊捂住下半张脸，换了个方向继续蜷缩起来。

　　enigma猛吸了最后一口烟，丢了烟头走到alpha面前，忍者腹部的剧痛，他装得从容自然地蹲下身子，用两根手指就轻而易举地抬起了alpha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enigma一刻没停地撩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他小麦色的坚实腹肌，与一块刺眼的白色纱布。

　　alpha宝蓝色的瞳孔在眼眶内剧烈地颤抖，他抗拒地想要闭上眼睛，却被一声厉喝吓得心脏颤抖。

　　“看着我！”enigma近乎于怒吼，他粗鲁地撕开腹部的那片纱布，像是在虐待敌人似的糟蹋他自己的身体。

　　浸了血的纱布红得刺眼，也重得如一同铅块，重重地砸在了alpha的心口上。

　　enigma琥珀色的眼睛笼罩在灰色的阴翳中，他冷冷地道：“哥哥，看着我，看着这里。”

　　他指了指伤口，已经愈合了的伤口绷得裂开了一条缝，一股粘稠的血液从缝隙里探出头来，而后很快被重力诱导着，肆无忌惮地向下流去。

　　enigma松开了alpha的下巴，转而拉起他冰凉的手指，只听他说：“哥哥，我记得你的人体解剖学学得很好，每一次考试都是第一，对吗？”

　　alpha正疑惑着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起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体解剖学，不过很快，他就给出了答案。

　　alpha抗拒地奋力挣扎：“你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敌不过enigma惊人的蛮力。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指，伸向那道崩裂的伤口，指尖划过粘稠的血液，在刀口处来回打转。

　　alpha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整个人绷得犹如一根快要拉断了的牛皮筋。

　　“心脏在这里，摸到了吗？肝在这里，这是胃，这里是脾脏。虽然都摸不到，但是哥哥你为什么会记错它们的位置？”

　　enigma用沾了血的手指触碰alpha苍白颤抖的唇，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神情：“这里有这么多脏器，为什么哥哥就偏偏扎在了这儿呢？为什么？”

　　alpha被这一声声的为什么逼进了一条逼仄的小巷，想逃却根本逃不掉；又被enigma干净纯粹的目光审视着，想躲却根本躲不开。

　　“哥哥又为什么忘了把匕首拔掉呢？”

　　“最后那一刻，你的手应该就覆盖在自毁程序上方吧，为什么不按下去呢？”

　　“既然选择了同归于尽，最后一刻为什么又收手了呢？”

　　“哥哥，你总不会是怕死吧？”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alpha不想回答，也根本回答不了。他总不能告诉他，这是因为他下意识地心软了，因为他的潜意识里压根就不希望他死。所以他才会在动手的那一刻，“刻意”地扎错了方向。所以他才会在雅典娜坠落之时，主动将手从自毁程序上方移开。

　　这怎么可能说得出口？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对他远不止是欲除之而后快这么简单的情感？

　　alpha说不出口，只能选择了沉默。

　　enigma见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就连往日里璀璨如宝石的眼睛此时都黯淡无光了，冷着脸将人放开。

　　他捂着伤口，缓缓站起身，身上最后的一根烟也被他抽完了，没有了这种能快速止痛忘忧的“药”，他暴躁得濒临崩溃。

　　enigma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才拔腿向门口走去，他怕再停留在这里，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令他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alpha此时像一根绷过了头的牛皮筋，一时没有了外力，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去。他重新缩回了角落，将脑袋埋在胸口，指甲掐进肉里，在白皙的肌肤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他试图用疼痛战胜内心的恐惧，可是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恐惧就犹如潮水般袭来，一浪高过一浪，将他仅剩无多的自尊心彻底淹没。

　　他已经被黑暗吓破了胆，头顶的灯刺啦刺啦地作响，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着光，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世界将重归黑暗，他即将被光明抛弃。

　　alpha张皇失措地撑着墙站起来，对着enigma喊道：“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enigma侧过头来，笑着问道：“那哥哥想去哪里？”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你知道的，你明明都知道的啊，你是故意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alpha说着说着，愈发语无伦次，声音也愈发小。

　　enigma只是笑了笑，再没说一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灯。

　　他没走几步远，便听到了身后的铁门被拍得阵阵响，夹杂着alpha凄厉的叫声。

　　“祁煜，祁煜。”“祁煜，你别走。”

　　......

　　直到Enigma彻底离开暗室，都没有听见一句，“祁煜，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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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宝们，有什么问题踊跃提出来啊，我需要你们的建议，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