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误入娱乐圈后杀疯了》顾芳尘

22、（二十二）

　　直播平台审核组成员焦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快要把自己薅秃了。他们眼看着节目内容朝着不可控制地方向发展，却没办法掐断直播。

　　相关部门派遣技术专家前来支援，结果是一样的。

　　这不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玄学问题，认清这个事实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得知其他嘉宾情况危急，洛川与叶渊左手掐指卜算他们所在的方向，右手捏诀破阵。不一会儿，一座庞大的迷宫凭空出现，走进迷宫，是一团团分岔的团雾。

　　叶渊走到左边的岔路口，提议道：：“分头行动吧，效率会高一些。”

　　洛川却猛地拽住他的手，语气强硬道：“分开走，你再遇上心魔，本座还得抽身救你。你老实跟着本座，哪儿都不许去。”

　　叶渊的目光轻轻落在彼此交缠的手上，愣了片刻，唇角勾起了一个明快的弧度：“魔尊大人所言甚是。”

　　他任由洛川牵着他的手，拐进了右前方的团雾里，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穿过迷雾丛林，他们来到了安若冬所在的草场。

　　弹幕又吵起来了，率先发难的是安若冬的粉丝。

　　【节目组太过分了，就算是想给新人安排高光剧情，也不必这么亏待正当红影后吧。】

　　【今日份内娱笑话，知名影后牺牲偶像包袱，给素人抬轿，冬冬实惨。】

　　也有“冬夜”cp粉反踩叶渊和洛川的。

　　【叶渊吃了冬夜cp粉多少红利，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们给他刷数据时他疯狂倒油说不炒cp，转头就和素人炒了，还给自己安排个舔狗身份，我说洛川是内娱最大关系户没异议吧。】

　　【虽然但是……节目形式还是很新颖的，能过审是个奇迹，关系户什么的我不在意，节目有看头我就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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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众们吵得不可开交，但直播间里的安若冬欣喜若狂，她演戏时演过很多绝处逢生的角色，都不如这一次来得真切，所有的表演经验在身临其境的绝处逢生里不值一提，喜极而泣的眼泪夺眶而出。

　　洛川和叶渊几乎在同一时间施法，一人解决一只骷髅鬼，冲到安若冬身旁将她扶起。洛川为她疗伤期间，叶渊走到两个骷髅鬼面前问话：“其他人呢？你们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骷髅鬼碎成一团烂泥，勉强从土里顶出一颗脑袋，笑嘻嘻道：“贵客问错人了，小的们都是按规矩办事，混口饭吃，上面的事情，小的一无所知，哪里能摸着底儿呢？”

　　“你说得最好是实话。”
　　叶渊见问不出什么有效线索，无心与他多费口舌，转身去找洛川她们。

　　安若冬受了些皮肉伤，在灵力治疗下很快痊愈，结伴搜寻下一位队友，走到阵眼处，却听得骷髅鬼笑嘻嘻道：“你们带不走她。”

　　安若冬闻言脸色煞白，脖子上的黑色绳索突然显形，将她牢牢箍住向后拖。洛川只得放手，眼睁睁看着她被绳索拖回草场。

　　另一个骷髅鬼身子复原，缓缓坐在地上，解释道：“她已经成为了阵法的一部分，完不成她的任务，她是没办法离开的。”

　　许久没得到投喂的奶牛不满地甩着脑袋和口水，催促安若冬赶紧割草。

　　洛川的目光缓缓转向旁边的叶渊：“竟然是回相阵法。”

　　佛家常说众生虚妄，大千世界的花花绿绿，都是诸相在因果关系下重叠交错的结果。安若冬割草，投喂奶牛，奶牛产奶，三者之间简单的因果关系构成了一个循环相阵，所以称为回相阵法。

　　回相之阵是构建极乐之城的基本单位，在这里还有无数像安若冬一样的遭遇者，他们被困在形形色色的相阵里，成为这座城因果关系里的一环。

　　只有打破因果关系，才能破阵。

　　洛川看了眼浑身插满管子的奶牛，右手燃起业火：“时间不多了，最快的破阵方法就是杀了它。”

　　安若冬出声阻止道：“不，你不能杀他，他是……”叶渊施法打断了她的话，她急躁地用唇语和手语比划道：“他不是奶牛，他是活生生的人！”

　　叶渊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回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的命和他的命，只能二选一。”

　　可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她们有什么权利决定旁人的生死！
　　可如果不这样选，她会死！

　　安若冬顶着沉重压力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打量着眼前的叶渊，仿佛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叶渊看向被业火焚烧的奶牛，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一场游戏，死一个npc而已，没什么好愧疚的。”

　　奶牛死后，被焚烧过的地方显现出凤凰神的影子，但只有叶渊能看得见他，他笑着朝叶渊摇扇子道：“不知道遥远的将来，你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很期待。”

　　叶渊攥紧了拳头，这处回相阵法，从一开始就是为他而设，所以当他走进阵法时，奶牛在他面前显出的是人相。

　　统治这片回相阵法的因果不过“贪欲”二字，贪欲生相阵，极乐之城因此而生，所以它抛出诱饵，将人变作奶牛，引诱“奶牛”不停地吃草。草就像毒品，麻痹“奶牛”的神智，带来无穷无尽的快乐，使“奶牛”越陷越深，直到“奶牛”形销骨立彻底死去。

　　只有洛川被蒙在鼓里，知道真相的叶渊不仅没有出面阻止，还打断了安若冬的提醒。只因他心里很清楚，这种由贪欲构成的因果相阵已遍布极乐之城，永远无法打破。

　　良久，安若冬摇摇头道：“你不该瞒着她的。”

　　“知道真相再做选择，只会平添痛苦，只是我很好奇，安小姐是如何看破真相的。”

　　“我……”安若冬打了个寒颤，目光躲闪地后退几步，见洛川走过来，顿时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握着她的手哽咽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称谢，倒是你，脸色怎这般白，吓着了？”洛川摸了摸安若冬的额头，冰凉冰凉的。

　　安若冬强颜欢笑道：“我没事。”

　　叶渊从旁催促道：“没事就早些赶路，我们还有其他同伴要救。”

　　【是我的错觉吗？叶神对冬冬的态度好像突然变冷了……】

　　【我也感觉到了，他们刚才的聊天也奇奇怪怪的，这剧情走向属实看不懂。】

　　【不造为啥，看直播时后背直冒冷汗，那几个骷髅鬼好像在隔着屏幕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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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弹幕杂七杂八的讨论声里，直播间切换了场景，叶渊他们在一处石碑面前停下了。

　　洛川喃喃自语道：“这石碑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来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

　　叶渊回道：“应是突然冒出来的，可能与剧情有关。”

　　石碑上画着一片丛林，丛林里最高大的白桦树上，悬挂着一位自缢的神女，画面正下方有几行小字：“智者预见未来，未来终结过去。”

　　安若冬盯着那方石碑看了许久，轻轻地叹了口气。

　　在迷宫里几经波折，他们走进了洛星扬所在的幻阵，这里是一条黑漆漆的长廊，借着墙壁上的长明灯火，勉强能看清墙上的壁画——十二方执戟神。

　　叶渊顿时停住了脚步，抚着壁画不可置信道：“这里是天牢……”

　　洛星扬被绑在石柱上，肩胛骨被玄铁钩子贯穿，血顺着肩膀流在金色盔甲上。叶渊一眼便认出，那是天族初代执戟神才能佩戴的盔甲。

　　安若冬被这一幕吓得两腿发软，但本着救人的心情还是强打着精神走上前去，声音发颤道：“星扬，能听到我说话吗？”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直播间活跃的弹幕：【本路人终于get到了洛星扬的颜值，爱豆妆真的不适合他，就这么清清爽爽的多好看啊，艺人造型团队能不能长点心？】

　　【所以冬冬的真正cp是星星？】

　　【洛king单身独美，谢谢。】

　　洛星扬听到呼唤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熟人眼里登时晕开了水雾，委屈道：“冬冬姐，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他一挣扎，玄铁钩子在他肩胛骨里左右晃动，他咬牙忍着，不想在偶像面前丢脸。

　　洛川上前封住他的穴道，而后握住玄铁钩子向外拉，分散他注意力道：“臭小子，闭上眼睛，很快就好。”

　　她示意叶渊握住另一边钩子，二人同时往外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洛星扬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因他伤势过重，叶渊和洛川同时为他疗伤，忙活了二十分钟，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一个凡人，却出现天牢，还穿着初代执戟神的战甲，洛川出于好奇察看他的魂魄，在他心魂上看到了一处奇怪的烙印。

　　她伸手触碰烙印，瞬间被一股醇厚的力量弹反回来，洛星扬猛地睁开眼睛，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却截然不同，仿佛沉淀了千年的时光，沉默而坚毅。他抬头看到安若冬时，原本平静的眼眸泛起一丝波澜。

　　他吃力地抬起手来，抚上了安若冬的脸颊，眼眶湿润道：“是梦吗？你还活着。”

　　见惯了洛星扬孩子气的模样，再看到这样陌生的他，安若冬有些恍神，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跟着抽疼一瞬。

　　经纪人曾问过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安若冬想了想道：“大概是身披金甲，脚踩祥云，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的男生吧。”

　　经纪人当她是开玩笑，嗤笑一声道：“你《大话西游》看多了吧。”

　　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不是玩笑，她的潜意识里有一团金光闪闪的影子，她一直在寻找能与影子重叠的人，遇到叶渊时她以为自己找到了。

　　那种心动的感觉，却不如这一次来得强烈，安若冬不知所措地睁大了眼睛。

　　洛川抄着手吃瓜道：“看来能参加这档节目的，都是有故事的人，叶渊，你怎么看？”

　　叶渊侧首看向她，反问道：“倘若我失去了累世的记忆，你会把我当作夜渊，还是陌生人？”

　　“你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洛川被他问住了，猝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

　　叶渊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举例道：“它之所以是我的手机，是因为手机里储存了与我相关的照片与资料，我珍视它，是因为里面有我的回忆。可如果有一天，里面的数据删除了，它与其他的手机便没什么不同了。”

　　洛川想了一会儿，忽而笑道：“既然失去数据的手机没什么不同，本座为何不挑选那个用惯了的手机呢？就像茫茫凡尘，本座只认得你这张脸，即便你失去记忆，本座也很乐意，重新与你结交。”

　　叶渊闻言嘴角翘起，悠然地靠在墙上，回道：“看样子，我得好好护着这张脸。倘若我变了模样，魔尊大人就再也找不到叙旧的人了。”

　　洛星扬在安若冬的搀扶下站起来，这时，天牢山摇地动，十一方执戟神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其中一个指着洛星扬道：“你偷了不该偷的东西，你若识相交出来，天帝那边，我们会帮你求情。”

　　洛星扬字正腔圆、掷地有声道：“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