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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0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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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有几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见个面都得花十个金元宝的人,买下来得要多少钱?
倾家荡产可能都买不起,她昨夜脸究竟是有多大,能夸下这般海口。
姜离咽了咽口水,并不觉得面前的男人是什么天赐宝贝,反而觉得他现在是一个烫手山芋。
虽说这男人的确有那么几分姿色,皮肤冷白而润滑,笔挺而翘,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里是波光粼粼,仿佛盛着一汪春水。
但男人左眼角的那颗泪痣,以及右边脸颊上的那道浅色小疤,让姜离有种面前人是建模人的错觉。
所以姜离首要感受不是春.心荡漾、心驰神往,反而是觉得不甚真切,只想离得远些,划清界限。
于是姜离直截了当:“我没有钱。”
“我知道,”祈渊却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你和我们院主说的分期付钱。”
姜离:???
“但我现在身陷囹圄,”姜离皱眉,“跟着我说不定明儿就一命呜呼了,不值。”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已是你的人,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我心甘情愿,黄泉路上自然也会陪着你。”
姜离:???
大可不必!况且这个男人怎么能把生死大事说得好像是明天天气晴雨这般轻而易举?!
“你不怕死?”
“贱命一条,死又何惧。”
“但我怕啊!”姜离几乎咆哮出声。
姜离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如今重来一遭,才十五岁就又要她香消玉殒,她怎么可能接受!
大抵是没想到姜离会这么直白的开口,祈渊看着姜离愣了片刻。
半响竟憋出了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那我们就不死?”
这是你可以决定的吗?!
姜离翻了个白眼,觉得再顺着祈渊的脑回路今儿个算是完了。
没了试探这人的兴趣,姜离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可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离是喝多了,但这男人既然能记得她买下他,那也许他还知道其它事!
谁知听得姜离发问,祈渊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那双桃花眼本就奕奕有神,此刻一笑,仿佛有点点星光洒下,衬得眼尾的朱砂泪痣也跟着闪烁起来。
但下一秒,姜离就想锤爆祈渊的狗头。
“我知道你想问这个。”
姜离:???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你他妈还和我废什么话?”
倒是直入主题啊!
美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轻瞥着眉,头微微低下,墨黑长发因此垂落,更衬他那修长脖颈白如皑雪,那双桃花眼此刻氤氲着雾气,仿佛顷刻间就能大雨倾盆。
“主人怎可如此粗鄙。”
姜离:……
这个男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我这不是,看你情绪一直太过紧张,怕你直接听会受打击,这才想先转移转移你的注意力。”
“不会的,你直说吧。”姜离揉了揉眉心。
她此刻觉得自己好像对的不是个男人,而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是那种需要柔声细气哄着的小姑娘。
然而谁知祈渊再次开口,姜离的拳头又忍不住硬了。
“昨晚的事我也不清楚。”
姜离:……
“昨晚你与桑老板签完契约,说还有事与她相商,我便先回房收拾行李,谁知中途被人打晕,再醒来,人已在这了。”
桑老板?栖溪院的妈妈桑吗?
见祈渊丝毫不害怕自己探寻的目光,姜离想着也许他真不知道,不禁叹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那可能只有去栖溪院才能找到些线索,但是现在……
“买下你,要多少钱?”姜离决定先了解其他情况。
“两百五十个金元宝。”
“啥?!”
这是在嘲笑她是二百五吗?
姜离本已做了心理准备,结果这数完全不是她有心理预期就能接受的。
进栖溪院的十个金元宝她都存了三年,这两百五十个金元宝得存多久?!
“那如果我付不起会怎么办?”
“不会的,”祈渊一脸风轻云淡,“有我在,你不会付不起的。”
姜离:……
这人是不是傻白甜啊,还是对金钱没有明确的概念?
姜离突然想起祈渊作为栖溪院的花魁,栖溪院培养他应该很舍得花钱,再加上那种地方,常有人一掷千金,是以对钱的概念模糊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
正思考着要如何让面前之人明白,对于寻常贫困人士来说这钱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
那边祈渊却伸出手,他本欲抚摸姜离的头,然而最终停顿了片刻,只是轻轻拍了拍姜离的肩。
“钱的事你就放心好了,若日后我们还有命出去,唱戏跳舞、作画习字我都可以,总能赚到钱,到时添补债务和生计,你不会太辛苦。”
这是要姜离她当一个被人养着的小白脸啊?!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用自己赚的钱来买自己……
什么叫羊毛出在羊身上,姜离算是长见识了。
“但我就不懂了,想买你的人多了去了,很多人都出得起这个价,无需你去奔波卖艺,甚至他们还会锦衣玉食地将你供起。”
祈渊微扬眉角,甚是不屑:“在那宅院里被人当作金丝雀来豢养?我一个大男人还要在后院里和那些女人争宠,害不害臊啊。”
姜离:……
得,这会儿知道你是个男人了?
“买你的也很有可能是女子吧。”
祈渊耸了耸肩,“大沅朝即使曾经是出过那么几位女帝,民风比之其他三国也是要开放那么一些,但像你这般离经叛道,在花楼明目张胆直接买男人的女子,还是不常见。”
“毕竟看看也就算了,真买回去,清白还要不要了?这闲言碎语的,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话毕,祈渊笑得花枝乱颤,他那双摄人的桃花眼,此刻笑得弯如皎月,眼角的那颗红痣也越发妖冶起来。
这样的一个人,凑近姜离在她耳旁耳语,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
“况且,还不是她们想买我,我就干的。”
许是不太习惯被异性靠那么近,姜离登时嚯地一下站起身。
姜离皱眉望向祈渊,那句‘那我你怎么就干了?’的疑问终是没有问出口。
因为姜离总觉得,若是有命出去,这个人她是肯定会退货的,她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涉。
但此刻若她开口,以姜离单身多年的老狗经验来说,这人必定就会开始与她有所牵扯,说不定还会开启那些乙女游戏中所谓的‘好感界面’。
这是她决计不希望看到的!
然而姜离不问,却不代表祈渊不会自个儿说。
祈渊依然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他去解自己腰上动一下就叮当作响的铃铛,嘴巴却并未闲着。
“不知姑娘,可相信真心?”
姜离差点嗤笑出声。
“或者相信所谓的一见倾心?”
姜离没忍住大笑出声。
祈渊:……
“看来姑娘是不信的,但是我信。”
祈渊将取下的铃铛放于一旁,站起身来直视姜离。
“我看姑娘年岁较浅,却总要做出一副老成之态,这是为何?”
“可能,”姜离皱了皱眉,“我心比较老?”
“是吗?那姑娘不是因为还未开窍,而是因为看透了红尘百态,所以才会对这所谓的情爱不屑一顾的咯?”
祈渊这话,倒是问到姜离了。
上一世校园内杜绝早恋,就算学生时代对哪位同学萌生些懵懂好感,也会轻易被父母、老师掐灭在摇篮里。
所以那份陌生的朦胧情愫还没来得及成长为参天大树就已消失。
毕业后更甚,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每天忙得像个陀螺,更没有机会去结交异性,最多不过是工作上能认识一些。
但这些异性,不是已经有些岁数的油腻男,就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已婚男,好不容易来个刚毕业的小奶狗,没点能力的瞧不上,有能力的优质股人家校园早已预定。
遂放弃,想着努力赚钱当个快乐的单身小富婆不香吗,结果老天还是不放心,把她带到这三妻四妾的地儿。
生怕她不知道自己灵魂上刻了“注孤生”三字。
作为新世纪好青年,三妻四妾是决计接受不了的。
更何况还是这种即使出过女帝,表面说着女子可同男子般抛头露面,甚至可以前往花楼。
但本质却依然要求女子仅能观看,不能为所欲为,必须得保持所谓的‘清白’,推崇三妻四妾之地。
姜离觉得,上一世跟情爱无缘并不可惜,所以这一世有没有也不那么重要,自个儿吃好喝好,快意潇洒也挺好。
但若真要说她是看破红尘,那她还真没有,毕竟拥都没拥有过,何来历经沧桑,看破一说?!
看出了姜离的迟疑,祈渊并没再继续开口,但他却仿佛心情很好,唇角微勾,露出浅浅笑意。
没了祈渊腰间叮铃作响的铃铛,静谧的牢房中但凡是有一点异动都会被格外放大。
是以这脚步声哪怕被极力隐藏,姜离和祈渊还是听见了。
姜离皱了眉,全身紧绷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兽,与她相比祈渊却要轻松很多,甚至他还有心情去整理衣服上的皱褶。
整理好仪容后的祈渊去拉姜离的衣袖,却被姜离一把甩开。
“我不怕。”
她才不怕,她只不过是有些紧张,况且躲在男人背后怎可能会是她做的事情?
谁知回头看去,祈渊顶着一副极其无辜的桃花眼,扑闪扑闪地看着姜离。
“可是我怕啊。”那模样极尽委屈。
姜离:……
感情是她误会了。
祈渊抓她袖口不是为了让她躲在他身后,而是想让她挡在自己身前?!
姜离气绝,“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祈渊眨了眨眼,“我胆子小和我是男人冲突吗?”
“况且我是不是个男人……昨晚我们都那样了,你难道还不清楚?”
姜离:???
那样是哪样?!
不等姜离开口询问,脚步声已走近,来者身形高大,全身裹在连帽的黑色斗篷之下,不辨真容。
但就这般站着,却无形给人一种压迫。
这人身后还跟着两人,同样是连帽黑色斗篷遮挡,但明显可以看出这两人比之前面这人,不值一提。
前面这人是个练家子,姜离心道。
“你就是姜离?”来人于牢门前站定,沉吟片刻,嘶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