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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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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渊凑过去看姜离手中的地图,找到发现吴利岐的巷道,“这里。”
颜尧虽然将吴利岐可能藏身的地方标了出来,但给的却是大致范围,真要照着地图给的地方寻找,需得下些功夫。
更别提还有地势奇怪,人口庞杂之处。
所以祈渊当时选了三处,将地势简单,轻易即可一目了然的地方留给了姜离。
但也怕她累着,找到吴利岐交给小壮处理后,祈渊立刻去寻找姜离将消息告知她。
如他所想,这个一根筋的少女,果然只一门心思放在找人这事上,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
祈渊不禁皱起眉道:“还好是我去这处,你不知道,这巷道冗长漆黑,还又脏又臭,你一个女子进这种地方,万一被什么人惦记了尾随,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姜离却丝毫不怕,“那我就揍他。”
“若是打不过呢,”祈渊好似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几分无奈,“又要用你那迷野兽的迷药去唬人?”
“哪里唬人了?!”姜离不乐意了,“当时那些黑衣人是蒙着口鼻才让迷药效果大打折扣,若在那种地方,谁没事还蒙个面,必定效果立竿见影。”
祈渊:为了这个家我真是承受太多了。
许是祈渊面上的表情太直白,姜离看后不乐意了,“你这是在质疑我?要不你来试试,看是不是立马见效,再说,就算不见效,有了这点迷惑足够我把人给打趴下。”
谁知祈渊神色却古怪起来,“你其实是想把迷药用在我身上吧?你想对我做什么?!”
姜离:“……”
为了防止话题被祈渊引向越来越奇怪的地方,且一发不可收拾,姜离适时打断了这个话题。
回归正题,姜离想到吴利岐,不禁开始担忧起来,“你在这里找到吴利岐,那当时他可有什么异常?找到他后,他可有说为何会出卖我?”
祈渊嗤笑,“还能为何,统共不过是为了个‘财’字。”
“真的这么简单吗?”姜离有些不信。
“仅仅是将你的信息卖出,再顺便给个证明你身份的腰牌,就能赚到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你觉得呢?”
“本来以为这些人要你腰牌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结果还算有点良知,得知你入狱后十分愧疚,这才藏起来。”
姜离也实在想不明白,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会让吴利岐出卖她,吴利岐同颜叔一样,很早就跟随母亲在这商队中,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如此想来,心里终归还是有几分难过。
祈渊凑了过来,潋滟桃花眼中神采奕奕,左眼红色泪痣在烛光下色泽鲜艳,竟将他的模样衬出了几分妖冶魅惑。
看着他这幅模样,姜离心道终归是来了。
一日一求夸。
谁知祈渊却挑了挑眉,一脸崇拜,“你这颜叔究竟是什么人啊?好生厉害,没有他我们如何能这么轻易找到吴利岐。”
不是让夸他的,这让姜离有些意外,虽然知道他这是在拍马屁,但夸姜离喜欢的人,还是很受用的。
姜离微微仰头,轻哼了一声,“那是,我颜叔就是我颜叔,最棒了。”
“不过我很小他就在商队里了,他的身世我也不是很了解。”
谁知祈渊又来了:“那我们阿离是喜欢这样的男子?”
“当然不。”对她来说,颜尧只是如长辈那般的人,虽然她也喜欢,但她很明白,不同于祈渊嘴中的那种喜欢。
果然,听得她说后,祈渊眼神亮了,“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这样的!”
姜离:并不!
发觉自己再次被祈渊带歪,姜离忍着怒火道,“别在这和我贫了!说正事呢!”
祈渊委屈巴巴,“我也是在说正事啊。”
“小壮那里可有说栖溪院的奸细是否找到?若是找到的话,他们究竟招了什么知道吗?”
祈渊摇了摇头,“这个没说,只是说这两人桑老板会搞定,明日会送往公堂。”
姜离眯了眯眼,那么这就是不确定因素,虽然她没有杀-人,但若不提前知道,她也不敢保证明日这些人会不会倒戈。
“放心吧,一切有我,我定会让我两明日安然无恙走出公堂。”祈渊说着,甚至还拍了拍自个儿的胸口。
姜离实在不知道祈渊到底哪里来的信心。
但如今多想无益,一切有限,她只能做她能做到的,明日……听天由命吧。
*
然而姜离如何都没想到,内心的不安竟会应验,事态会以对她们最不利的方向发展。
第二日公堂上,桑晏并没有如约将栖溪院的两个奸-细带至公堂!
此起案件由刑部尚书主审,刑部侍郎及大理寺卿陪审。
大理寺卿的作用,是案件定审后,他将此案件审讯情况及结果形成书面记录带回大理寺存档,但这些前提都是此案最终成功定下罪来。
看来他们很自信。
如今刑部尚书坐于上首,刑部侍郎及大理寺卿位于左侧,右侧则坐了位容颜清丽,仪态端庄的女子。
她着装素雅,发上装饰也简单,仅以一根发簪点缀发髻,脸上略施粉黛,给人一种清逸出尘的感觉,看刑部尚书等人对她的态度,很显然——
是宁茉公主的心腹,特意来关心此次案件的。
让人绝望的还不止是桑晏未将栖溪院奸-细带来,而是开庭之前在后堂,姜离遇见兵部侍郎问起查案的进展。
对方答:“抓到了位死士。”
她和祈渊也抓到了一位。
死士开会吗?!
除此之外这个兵部侍郎竟然一无所获!
姜离内心很绝望。
由此可见,宁茉公主当时必定是派了许多死士分别办不同的事,至于究竟是哪位死士杀的人,反正他们也不会说话,姜离等人也无法知道。
还好昨夜姜离并未同意将整起案件全部推至他们抓到的死士身上。
不然此刻两位死士,她与兵部侍郎都说是他们抓到的死士做的,那简直……
然而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们再去重新考量线索及口供,只能硬着头皮先上了再说。
姜离和祈渊跪在前列,向化樊站在旁边,他们后面跪着的是颜尧和之前代替祈渊入狱之人。
若此次自证失败,那么连带着颜尧等人也会同姜离他们一道执行死刑。
所以非世间亲密者,鲜少有人愿意代替犯案之人参与自证,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白白送命的事,谁会愿意做?
这大概也是自证迄今为止不曾有人用过的原因之一。
代替祈渊的人,一直披风裹面,无人能看清他模样,姜离之前问过祈渊,结果祈渊一副不可说的表情,高深莫测的差点让她以为神-棍附体。
后来想着不愿说就不愿说,这毕竟是祈渊的自由,姜离便也没再多问。
刑部尚书崔钰看着姜离等人呈上去的新证据,眉头紧锁。
片刻,缓缓抬起头来,语气中有着几分不认同,“你们申请让仵作重新验尸?”
“是的大人,民女对之前验尸结果有异议。”并未因为人多发憷,姜离不卑不亢回道。
“可是,”崔钰看了看两旁之人,又看了看向化樊,有些犯难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前验尸实属无奈,如今向小姐已要下葬,再去惊扰一次,恐怕……”
“下官认为并不碍事,比起含冤九泉,小女恐怕更希望为父能为她讨回公道。”
崔钰的脸色已在向化樊开口间越来越臭,最终彻底拉下脸来,但并不妨碍向化樊把话给说完。
崔钰沉着脸,“照向大人这意思,好像对我们判案能力有所质疑,在这嘲讽我们判断有误,办事不利,好坏不分了?”
向化樊:“下官什么也没说。”
“哼,”崔钰冷笑了声,“姜离!本官看你好大的胆子!我且问你,就算真如你所言,向小姐乃中毒身亡,向小姐身上伤口为长剑所伤,你就以为,你当真没有嫌疑了吗?!”
崔钰的声音越发冷冽大声,“很有可能是你先下毒,以此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而后再用长剑掩人耳目,再说栖溪院你无法带兵器进去,但却不代表与你里应外合的死士没带兵器!”
“再者,你说那日你以孔家小姐身份入内,说之前我们所得名册为假,那你又如何证明你手持名册为真?!说是栖溪院有内-奸与人里应外合,那证人何在?!”
“你又随意找了不知从哪家找来,话不能言的死士,他们无从开口,那不是任由你黑了白了随意污蔑?!况且,还不知这死士是不是其实是你的人?”
“莫要再说谎了罪人姜离!依本官看来,此案证据确凿,你找的这些证据,没有哪个能彻底洗脱你的嫌疑,反倒是加深了本官对你的怀疑,不过是一些为了逃脱罪名的无畏挣扎!”
“找替死鬼来替你并无用处,本官劝你,回头是岸,还是认罪吧!”
崔钰一席话铿锵有力,咄咄逼人,见他那目眦欲裂的样子,好似姜离她确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
公堂上此刻鸦雀无声,崔钰刚才的声音很大,就是连外面围观的百姓都听得一清二楚,虽不敢大声嚷嚷,但却有部分人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姜离不为所动,此刻直起身来背脊挺得笔直。
她直视着崔钰,一字一句道:“既然大人认为是我,那为何不敢让民女请仵作重新验尸,既然大人认为此案证据确凿,那又有何惧民女所求,即是办案,为何不彻底让民女信服,却这么急着草草结束。”
“大人,您是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