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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移魂3 ...

  •   接下来的行程顺利多了,脱离了蜀山古道的高险,路逐渐平坦,所见之处尽是高木深林。岑岑柯柯,露停叶尖,雾锁远山,古莽昆仑,撼人心魄。
      商队行了三日,终于在第四日正午时刻,于灿烂阳光中,退去层层深林,看到一汪偌大湖泊似蓝天下的宝石一般映照青葱山峦。
      清风过耳,湖动涟漪,脉脉水痕一过,便是优美绝伦的弧线。圣湖背倚昆仑之巅,皑皑白雪,絮絮流云,一霎那间,壮阔而奇丽的景象冲撞进众人的视线,夺了每个人的呼吸。
      “这就是……圣湖……”云洛呆了一般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胸中所有浊气刹那间消失了个干净。
      “……好美啊……”商月儿睁大了灵动的眼睛,双手不自禁地扯上了江谦的衣袖,深吸了口气感叹道。
      “的确……”江谦也不知说什么了,完全被这大气的自然之象折服。
      “好了,大家该帮忙的帮忙,要准备朝拜了。”江老爷等这三个孩子感叹完了,面色郑重地说道。
      一听朝拜,三人立刻都收起了平日里的嬉闹,帮着众汉子布置起供桌祭品来。
      没过多久,只见青绿的草地上一张小檀木供桌安稳地放在圣湖之畔,面朝雪山。供桌左右是一盘红桃和一碗祭肉,中间雕云腾雾的香坛上静静地燃着三柱香,星火明灭中,仿佛有着神秘的宣告。
      江老爷领头而立,面色庄重,深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高喊道:“一叩首——”
      众人齐齐躬身,俯首,跪地,膜拜,一行一动之间,全是虔诚与敬畏。
      “二叩首——”
      “三叩首——”
      “起身——”
      众人恭敬站起,江老爷则双手捧起供桌上的酒杯,缓步走到圣湖边,身体微微一倾,醇酒洒入湖中,泛起阵阵涟漪,如墨入清水中散开。
      去吧,我可爱的孩子……
      商月儿瞳孔猛一紧缩。
      朝拜完毕。
      大家都在江老爷的指挥下将供桌等东西重新装上马背,准备启程。
      商月儿犹豫了片刻,见大家都已收拾得差不多了,硬下头皮走到云洛面前,欲言又止。
      云洛本就没什么事可做,被商月儿拉住袖子,却见她迟迟不说一句话,心下有些急了,道:“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商月儿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周围忙碌的人,云洛一下便明白了,于是爽快地拉起商月儿的手,向湖边密林走去:“去那儿说吧,没人会注意。”
      汉子们依旧忙着整理货物,江谦在一旁帮忙,目光不经意地一扫,便看到云洛拉着商月儿向湖畔密林走去,有些不解,但一想到云洛会是给商月儿出什么注意,心下一沉,面色不郁地使劲拍打起手中的货物来。
      “你想打碎货物么。”江老爷淡淡地说了一句,心里叹口气,这孩子,还真是藏不住心事。
      “……”江谦不说话,拿眼直瞄不远处从树木中依稀透出的身影。
      进了重重叠叠的树林,估计没人会过来,云洛才放心地拉着商月儿手问道:“怎么了?莫不是葵水来了?”
      商月儿脸一红,有些气急地争辩道:“才不是!”
      “那是什么?”莫非是关于江谦?云洛暗暗揣测。
      商月儿不说话,只是静静地低着头,久到云洛都觉得商月儿睡着了。
      “云洛,我听见那个声音了。”
      声音从下面传起,严肃而认真,还有着深深的恐惧。
      云洛一顿,莫名而不安地问道:“什么——声音?”
      “神的声音。”商月儿抬起头,目光涣散,灵动的眼瞳早已呆涩,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叫人看不真切。
      “月儿?!”云洛惊叫一声,商月儿已经伸手捧上了她的脸,眼泪簌簌而下,带着不安与绝望。
      “他对我说,你,会抢走我的谦哥哥……”捧着云洛的双手颤抖着,抖得云洛心头一阵的慌乱。
      “我不会的!”云洛大叫,清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失常的商月儿,伸手不断摇晃她的肩膀,想要唤回她迷乱的神智。然而商月儿仿佛中了邪,嘴一张一翕地自言自语,眼泪溃堤而出。
      “你为什么要抢走谦哥哥,你明知道我喜欢他的……”商月儿一步步逼近,云洛不得不一步步后退。
      “月儿你冷静点!”
      “他说,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本就应该沉睡在圣湖之底,永远不醒的……”
      “这样,你就不能和我抢谦哥哥了……谦哥哥就永远只会看到我一个人了……”
      云洛慌乱着,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任商月儿泪流满面地步步紧逼。
      “所以,我听从了神的指示,我把你送回圣湖之底……对不起……云洛……”
      商月儿猛地攫住云洛的双肩,双臂用劲,向后一推——
      云洛只是呆住了,思维一片空白,视线飞速旋转着,商月儿泪流不断的脸——苍绿一片的古林——澄蓝净澈的蓝天——
      最终是冰冷入骨的湖水,带着一个人的怨念,缠丝般附上身——
      云洛的思绪被呛入喉咙的湖水斩断,死的恐惧如同湖底的水藻缠入胸腔,窒息的痛,真的,就要死了么……
      被无情的湖水淹没五官,意识沉入黑暗……
      “云洛——”
      一声惊恐的叫喊,猝然撞进已经灌满冷水的耳朵,模糊不清。
      四面八方,全是冰冷的触手,不断地拉,拖向湖底,拖向未知的地狱……
      这就是神的指示么……为什么,我不该存在这个世界……
      那么容纳我的世界,又在哪里……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移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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