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不容爱》庙儿山

81、转移卖场

　　两人下了玉垒山，走过幸福路，到达宣化门。欧珈馒在城门前拍了照，但益恒说：“珈馒，五点半了，咱们赶紧回去。”
　　欧珈馒站住不动，双眼却望向城门边的两层楼房，说：“哥，我妹说城门边有家叫豪客来的牛排店，你带我去吃！”
　　但益恒说：“珈馒，我有事，下次行不？”
　　欧珈馒撇嘴：“你是不是要去练拳，一天不练不行吗？”
　　“不是的，我真的有事。”
　　“是不是龙诗越在叫你？”欧珈馒一下午脸上挂着的微笑瞬间消失，转身,瘸拐着堵气地向边上的“豪客来”走去。
　　但益恒几步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说：“珈馒，没有哪些事，你听我说嘛。”
　　欧珈馒停止脚步，阴沉着脸。
　　“我从昨天起傍晚在安顺小区那里打西瓜在卖，跟老板约好了的，人要讲信用嘛。”
　　欧珈馒看着但益恒的眼睛，找不到一点说谎的神色，脸色一下缓和了下来，说：“你那么辛苦干嘛，白天管工程，晚上还去摆摊。”
　　“我想多挣点钱，早点把欠你的钱还了，然后就是为了与你一起出来时有钱请你吃饭。你看，我一个大男人每次让你请客，那滋味你感受不到，那是对男人尊严、自信的羞辱！”
　　欧珈馒听到但益恒的话，想到男人都很在意这个的，老是让女人请客，会让他们很难堪的，那是在打他们的脸面。她今天心情愉快，很想去浪漫一会，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再勉强了。
　　但益恒摇摇欧珈馒的手：“没多少时间了，夜市去晚了没位置。你看这样行不，下次我请你吃更高档的牛排，我们去好利来买点蛋糕和冰淇淋吃。”
　　欧珈馒点点头，心里窃喜，这男人如此努力挣钱，未来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要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让他反感或者他为了讨好我而失信于约好的商家，都会影响我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我必须得通情达理，必须的善解人心，必须得小鸟依人！
　　欧珈馒温柔地说：“哥，听你的。”
　　但益恒拍拍自己的肩，蹲下。欧珈馒二话不说，爬到他背上，脸上喜悦的神情根本不顾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背着欧珈馒，但益恒仿佛又回到与夏兰恋爱时，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街道时的激动和甜蜜，只不过，现在却有一种做贼似的慌乱感觉。

　　傍晚。夕阳。
　　晚霞在天边挂着，外江河风带来的凉意让青城桥头成了人们晚饭后集聚的地方，他们在此载歌载舞，摆地摊的人们纷纷汇集于此。
　　但益恒陪欧珈馒耍了半天，虽然累但是心情愉快。他今晚只拉了三十个西瓜，约二百二十斤，到达青城桥时，这里已是人潮涌动。路边排列有序的小摊摆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卖水果的有桃子、李子、葡萄、西瓜、芒果……
　　但益恒沿着三叉路汇集广场转了一圈，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只得回到靠青城路主道边最末一个卖蔬菜的农户边停下。青城桥头除了跳舞唱歌的之外，大部份都是逛摊位的人流。他们纷纷伫立在各个摊位上挑选着物件，或者被小贩地叫喊声吸引，或者看着摊位前的招牌问这问那……广场上激荡的音乐声淹没了人们的讨价还价之声。
　　但益恒看了今天最佳位置上有两家卖8424西瓜的，零售价1.8元一斤。他知道今晚有竞争对手了，价格也卖不到2元了，拿出招牌来将价格改成一样的价。他听水果市场老板说，如果同一夜市碰到有卖同一样的东西，如果你卖得比别人低就会引起冲突；你如果卖得高，可能守几小时都不开张，毕竟来逛夜市的大多数都是小老百姓。
　　但益恒吆喝了十分钟，无人问津。这路口刚好是夜市起点，人们往往有这样的心理，刚来逛头几家是不会买的，想到的肯定是里面有更好更实惠的。如果闲逛或跳舞的人们在广场上耍够了，回家时如果没看到满意的要买的东西，可能走到出场时会买。
　　如今看来，小老百姓还是有个稳定的工作好，由其是公务员、事业单位、国企、效益好的私企，你不用考虑会拿不到工资，只要你按时上了班，到该发工资的时候一分都不会少，而做生意像这种小本生意，生意好的时候尾巴就翘起来了；生意不好的时候愁死个人。要是靠在夜市摆摊养家糊口，还真不能是个长久的打算。
　　怎么办，才能卖得脱西瓜呢？
　　正在头痛如何卖西瓜，青叶发来微信视频。但益恒联接，她一眼望见他背后一三轮车西瓜，以为他在买西瓜，赶紧说我不回来，你要吃买一片就对了。
　　但益恒拿着手机给她巡了一圈夜市，说自己在安顺小区水果市场打了三十个西瓜来青城桥摆摊，还没开张呢。
　　青叶说，是不是夜市卖西瓜的多，你到我们学校门口来，天气这么热，晚自习一下，肯定买西瓜的多。
　　但益恒说，你们学校肯定有人卖，去了也是白去。
　　青叶看着他头像说，你过来，我有好办法。
　　但益恒断了视频，想着今晚在这里肯定是卖不完的，只好骑着三轮车往××大学而去。他慢慢地骑，边走边叫喊，一路上还开了张，卖掉了四个西瓜。
　　到达××大学灌城校区门口，右边有几棵高大的银杏树，树下三家小贩的三轮车挨着，各自的车里放着几样相同的水果：葡萄、李子、皮球桃、口口脆西瓜、8424西瓜。
　　但益恒把车停到学校门口左边宽敞的地方，以免挨到他们引起纠纷，但是三人还是投过来不友好的目光。他知道这三家可能是经常在这卖水果的，眼见有人来抢他们生意，当然不高兴了。
　　天有些暗了，街边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但益恒刚摆好，门口的保卫走过来，大声说：“喂！不准在校门口摆摊！赶紧走！”
　　但益恒说：“这位大哥，我等我妹，马上就出来。”
　　保卫刚想说什么，青叶小跑着从学校出来了，对着保卫说：“杨大哥，通融通融。”
　　“这可不行哟，学校明文规定了的小商小贩禁止在学校区域摆摊设点。我通融，谁来通融我呢，到时学校把我开除了，你给我找工作啊。”
　　但益恒说：“我过去点，不在学校区域行了吧。”
　　青叶白了一眼保卫，嘟嘴帮但益恒把车推到一边，说：“哥，咋两天不见，你干起这个了？”
　　但益恒微微笑了笑说：“你白天上班，晚上弄抖音卖书，还要到学校加班，你这么努力，我要是不努力说得过去吗？”
　　青叶打了他一下肩，说：“你又哄我。我知道你在担忧挪用公款和我弟娃读大学要准备一万那事，是我连累你了。”
　　“说什么啊。我管理工程时间灵活，晚上这么多时间浪费可惜了，找点事补贴家用。对了，你抖音卖书如何?”
　　“你没看啊，两天时间查看我抖音视频的都有二万人了，而且买书的有几十个，我都忙昏了，没时间给你微信和电话。这不，本来今天下班回家的，班主任邹老师却打电话叫我来学校。我毕业论文通过了，谢谢你！”
　　但益恒扣扣脑袋，说：“你八月份拿得到毕业证不？”
　　“拿得到，听说学校一般五六月份就制作完了，等学生统一离校时发。”
　　“那就好，你说有好办法卖西瓜，咋卖？”
　　“你西瓜很均匀哟，有几斤重啊？”
　　“6斤至8斤之间吧。”
　　“那大小很合适。学生下了晚自习，到校门口买水果的多，这样买点那样买点，买得很少，所以他们小摊都是卖几种水果的。西瓜不好卖，因为买一个或半边都很难吃完，宿舍又没有冰箱，容易坏。咱们今晚这样卖，看到同学们出来了，你就吆喝新鲜的西瓜，又甜又解渴，现场切，二块钱一片。你一个西瓜切8片至10片，卖完一个切一个。同学们想吃，花二块钱都能吃到，总比买整个或半边到时吃不完过夜扔了强。”
　　“那边三个人摆了很久的水果摊了，他们西瓜没这样卖过吗？”
　　“他们划开卖的很少，因为他们怕划开有不熟的西瓜，不会有人买，成本就算到他们头上了。你想想不划开，人们买回去不熟都自认倒霉，很少有人会为了十几二十块钱拿回来找摊主的；那怕称了划开看，只要不是太生，买主也得买单。所以，小贩卖西瓜最多划开一个吧，在那吸引客人。你西瓜如何，到时一个一个切开，有生的只有你自己吃亏了。”
　　想到辜强那个亲戚一个一个帮他选的，自己也根据网上选瓜的经验挨到看了这车瓜，至少85%以上是熟的，但益恒很有信心地说：“不怕，26个西瓜能有几个是生的？咱们就这样卖。”
　　青叶在三轮车前转了一圈，说：“你还有钱卖这个二手电动三轮车啊？”
　　“老板看我可怜，借给我用的。”
　　青叶扑哧地笑出声来：“你可怜？”她定定地看了看他，“你咋忽悠老板的？”
　　“没忽悠，实话实说。我每天进他三十到五十个西瓜，不可能让我扛着去卖吧。正好，他有两辆三轮车，暂时借一辆给我用。”
　　“鬼才相信你的话，别人会白给你用，你租的吧。”
　　“没有，不过，我还是打算每次给他二十块钱的充电费，一个月看用了多少天，月底算了再多给一百块钱。”
　　这时晚自习下课音乐声响起。大学不像中学下了晚自习不能随便出门，而是可以自由的进出校门，深更半夜回来也没人管你。
　　看到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出来，但益恒拿着西瓜刀，扯起喉咙叫喊起来：“看到起，看到起，现场划西瓜，又甜又解渴，两块钱一片，相因得很哟。”
　　天气太热，一听现场划，一群人围了过来。
　　但益恒将一个西瓜放在菜板上，一切两半，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红通通的瓜瓤，上面散布着黑色的小瓜籽。他拿着一个新塑料袋套在左手上扶着瓜，右手拿起西瓜刀将半边西瓜一分为四。
　　几个同学拿出手机对着但益恒挂在车上招牌上的微信二维码纷纷付钱拿瓜，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好吃，好吃。”
　　“我要，我要！”
　　青叶大声说：“同学们，付一个人拿一片，不要挤！另外半边8块，一个16块。”
　　从后面出来的同学看到这边围了这么多人，也都围了过来，等一看是卖西瓜的，还可以一片一片的买，又不贵，于是纷纷买来吃。
　　不一会，排起长长的长龙。但益恒动作也快，十几秒切一个；青叶监督付款拿瓜的人。
　　眼看着车里的西瓜一个一个地少，这可把但益恒高兴惨了。今天要是在青城桥头不转场，恐怕十个都卖不掉。这方法，抓住了学生宿舍里没冰箱，他们想吃西瓜却又不愿买半边或一个的实际，采用切分卖，一片两块自然便宜多了，而且可以吃到亲眼看到切出来的熟瓜，大家当然满意了。
　　青叶累得满头大汗，大声说：“各位同学，西瓜皮不要乱扔，吃了扔垃圾箱或放在三轮车边，谢谢配合。”
　　有个认识青叶的女生叫嚷：“青叶姐，在学校那么多男生追你，你都瞧不上，原来你好这一口啊。”
　　“好你个球！瞎说什么，他是我哥！”青叶脸一红，脏话也暴了出来。
　　“扯蛋，你好久钻出个哥出来。无论是哥还是男朋友，请妹子吃片西瓜啥。”
　　但益恒听到，条件反射地拿起一片，递给她，说：“小妹，哥请你。”
　　那女生伸手来接。青叶一下打在她手上：“你少来！二块钱都没有吗？我哥那么辛苦，你好意思白吃。”
　　那女生嬉皮笑脸地说：“人家哥都愿请我吃了，你小媳妇阻拦的到吗？”
　　但益恒笑道：“妹子，不要瞎说，我真是她哥。”
　　那女生自己拿了西瓜，看了看但益恒，说：“这位大哥，我叫成慧，青叶是我老乡，高我一级。我可对她知根知底的，能把她降服且拉下面子跟你一起卖西瓜，你还说是她哥，你哄谁啊。”
　　越解释越糊涂，但益恒不开腔了，青叶也懒得理她。
　　成慧几口就把西瓜吃完，帮着吆喝起来。
　　半小时不到，26个西瓜卖完。但益恒说：“我把西瓜皮收拾到垃圾箱，然后请你们吃冰粉。”
　　“算了吧，我才不想当你俩灯泡呢。青叶姐，我走啦。”
　　青叶说：“哥，今晚不去吃了，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的确今天很累了，想到两位女生帮忙，但益恒顺口一说，要是她们要去，他也只好硬着头皮陪她们了；既然不愿去，他也不勉强。
　　两女孩向他告别，说说笑笑地走进了学校。
　　但益恒望着青叶离去，她的背影优雅又美丽，在灯光下让他有些眩晕。这女人，身材这么巴适，人又长得漂亮，未来同居的日子，他能坐怀不乱吗？
　　但益恒脸上露出了蜜一样的笑容，用口袋装同学们扔在车内角边的西瓜皮。银杏树下摆摊的一位年轻妇女走过来，大声说：“这位哥，在哪进的水果啊，今天咋想到来这里摆摊？”
　　但益恒拂拂鼻，说：“安顺小区水果市场，我到处晃荡，今天这里卖明天哪里卖。”
　　“喔，我们也是哪进的水果，有空一起交流交流卖水果的心得啥。”
　　“我刚卖水果可没经验，你慢慢卖，我走了。”但益恒骑上三轮车，吹着夜风，向安顺小区水果市场而去，身后那妇女的眼中却射出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