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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怨言 ...

  •   工地管理前期工作一完成,步入正轨后事情就没有那么多了。
      但益恒每天的工作就是上午到工地上查看一下施工进度、关心一下质量和安全,然后就窝在板房办公室看看陈新明每天做的过程资料是否齐全,或者与监理核对一下工程量签证资料等。
      本来作为刚进公司的新人,做事应该谨慎小心,坚守岗位,守在工地上盯紧施工。可是,他就是呆不住,每天上午来呆二小时,然后就走了。
      昨晚酒喝多了,但益恒到达工地已十点半了。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工人们虽然吹着河风,但是个个热得脱了衣服,赤膊着上身干活。
      李锋与曾二哥坐在河岸上树荫下,远远地盯着工人。但益恒走拢,乐呵呵地说:“喂,你们两位倒轻闲,在树荫下躲凉快。”
      “那有哥安逸哟。”李锋眼都不抬,口气明显有些不友好。
      但益恒一下就听出来了:“李锋,谁得罪你了?”
      “没有啊,哥。我刚才还跟曾哥聊呢?人与人的命就是不一样。你看,你我陈新明管理一个工地。我与陈新明天天守在工地上,哪儿都去不了,而你每天来转一圈,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好自由哟。”
      但益恒心里一下就不舒服了,看不出李锋这小子干事挺牢靠,说话却不饶人。奶奶的,老子现场总负责搞协调,难道还要老子与你一样天天守在工地上,我就没有其他事了?与你相处这么久心里还认为你小子为人处事不错,是个管理工程的能手,转眼就不知自己是谁了,跟我叫板?我看你就一个傻帽,一点城府都没有,竟敢在外人面前说老子无组织无纪律,把管理工程当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本事你去告老子啊,在我面前发牢骚,有屁用。
      但益恒不动声色,挨着他坐下,拍拍他肩,说:“李锋,要不你给辜经理或者龙总说说,咱们换个位置?”
      李锋脸腾地一下红了,连连摆手;“哥,你不要洗刷我了。我一个对公司未建寸功的人,那有资格啊。”他的意思是他有这个能力却没有这个资历。
      但益恒笑笑:“李锋,我看你这个人挺实在,但是却有点管不住嘴哈。你要知道一个人处在什么位置,该做什么事,心里要清楚。你说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问问曾哥,辜经理管理工程是不是天天守在工地的。一个经理要做的事多得很,他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他去哪里做什么事需要向你我汇报吗?同样的道理,我做什么事需要给你交待吗?”
      李锋低垂着头,不说话。
      曾二哥说:“哥,你不要生气,管理工地是非常枯燥地,李锋就是发发牢骚。你的工作与他根本不一样,你主要负责协调业主、监理、地方等等,那些工作更重要,任何一方搞不好,都要影响到整个工程的。”
      李锋摸摸脑袋,说:“哥,对不起,开工到现在天天守在工地上,有时还加班,心里烦燥。想到你每天来打一转就走,睡到自然醒,心里就有点不平衡,怨气就上来了,望你多多体谅。”
      “唉,李锋,你心里有什么不爽,你我陈新明三个商量着来。你为什么找曾哥说这些?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是在打我们这个管理组的脸。管理这个工程,我们三个必须一条心,谁心里有憋屈不说,都会影响工作的。咱们分工不同,职责就不同。你是现场质量和安全员,你不守现场谁守?又没有人剥夺你休息的权利,你如果真累了,给我说下,我顶你一到两天或者与陈新明换到来,你做做资料他把把现场也行?工程管理就是这样,像那些远离城市的大工程,有些人几月甚至一年都不能回家,天天呆在工地,那不是要怨恨死。谁叫咱是干工程的人,既然干了这个,就得认这个命!”
      李锋蹭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向但益恒伸出大拇指:“哥,受教了。我这就悔过去,你帮我守到会。”
      “你小子,我最多给你守到中午。”
      “那就谢谢了。”说完,李锋一溜烟地跑了。
      但益恒虽然对李锋刚才的表现很是恼火,但是看在他这一向勤勤恳恳的份上,也不再与他计较。想想李锋这个年龄正是谈情说爱的年纪,能守在这枯燥无味的工地上连呆几周而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工程管理就三个人,监理每天要来过问,业主时不时的来,不把这个工程搞完,他们俩个都没有假。相比他们,自己每天回家,比他们安逸多了。
      想当年做为业主管理工程那些日子,自己背到领导也是满腹牢骚。想着自己每天编写招标书,弄方案看图纸管工程,为了质量和安全天天跑工地,而领导则是天天忙于各种应酬吃饭,最后功劳全是领导的。万一工程出现质量或安全事故,则现场管理的人就得背黑锅,受处分扣奖金不说,还得挨领导骂,最可恨的还要受同事猜疑好像你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但益恒曾经有过这样的心态,一听李锋的怨言,突然之间就感同深受了。天这么热,工人想必也是怨言颇多。但益恒与曾二哥商量除了每天给工人买冰棍,那就是如何合理有效地安排工人的作息时间。两人讨论了一会,决定明天起早上七点半开工,十一点半下班;中午吃了午饭让大家睡个午觉,休息到三点上班,干到晚上七点半,避开最热的中午几个小时。毕竟基础弄完,晚上也不用加班了。
      中午,但益恒在板房与工人们一起吃了个午饭,并说了明天起的工作时间,再次得到工人们心悦诚服地掌声。曾二哥同时承诺从明天起每顿有回锅肉吃,更引得工人们一阵欢呼。
      但益恒相信只要对工人们好一点,他们工作的积极性就会被调动起来,干活就有活力,不跟你偷奸耍滑,比什么都强。在工地浸淫多年的曾二哥当然也深谙这些道理,更懂得恩威并施,何时该施恩,何时该发威,掌握的恰当好处。这不,工人们一脸的开心就是最好的证明。
      调动了工人们的积极性,当然也要调动现场管理者的积极性。但益恒来到李锋、陈新明住房。两人躺在床上玩手机。
      但益恒见两人都不给他打招呼,想必心中是有很大的怨言。他坐在办公桌前,说:“李工、陈工,这段时间我们配合默契,方有这大好局面。今天,我看你两位脸上都挂着灰暗,如果心中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不要窝在心里,不然工作都没法干好。”
      李锋依旧玩手机,陈新明放下手机,说:“但哥,李锋先前跟我沟通了,辜经理不是对我们的工作进行了分工吗?各自负责各自的事情,把工作干好就是。”
      “这工程就是近两周急点,晚上还加班,离不开人。我知道你们辛苦,也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每天来晃一圈就走了,而你们却要时时守在这里,这很不公平。”
      两人不开腔,跟他来了一个默认。
      但益恒望了望他俩,说:“我们养家糊口靠什么,靠工作靠做事。因为我们要靠它,所以再苦再难,我们都要认真对待。你们看我搞协调很轻松,那是你们没做过这项工作?与业主,与监理,与地方打交道,那做的都是低声下气点头哈腰的事。而你们就是累点苦点不能走哪里,把自己负责的工作做好而不用考虑是否把人陪高兴没有,是否有话说得不当得罪了人没有,是否求人办事别人答应有没有变故没有,是否喝醉了让人穿了空子没有……你们按步就班地做技术方面的活,不求人不靠人就靠自己,更不用看谁的脸色,还可以不甩上面的人,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或许你们看我一会跑公司一会又去应酬吃饭,酒也是喝了一场又一场。可是,那种硬着头皮喝,肚里却翻江倒海的难受,你们一定也深有体会吧。如果你们两人愿意干这事,我马上就给辜经理打电话,我守工地,你们去干协调。”
      “哥,你千万不要!”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那你们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怨言,还跟曾二哥摆心里的不平。”
      “哥,我错了。”李锋扭头看着但益恒,“上午我都知道是我不对,不该有怨言。我们三人彼此一条心地合作,才能管好这个工程。何况今天晚上起不加班了,我们也可以回家。”
      “是的。你们两个家里有事的话,就给我说一声。这样吧,每周三,我放你们一天假,我一个人来守到。其他时间,你们两个换到来,一个现场一个弄资料,你们看行吗?”
      李锋高兴的答应,陈新明沉默了。
      “陈新明,我知道你习惯了弄资料。不过,管理一个工程什么都要学会做,还要与人打交道,这也是一种锻炼。”
      “那好吧。比前段时间安排好多了。我们也可以一周潇洒一天了,看来有些事还是要说出来的好。李锋在我面前说,我还一个劲地说干工程就这个样,谁叫我们吃到这碗饭了呢?”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工作是可以变通的。天天守在工地上,枯燥泛味,不挤点时间出来耍耍咋行。我们要该干的时候绝不含糊,该休息的时候就要好好休息,灵活工作嘛。”
      “哥,跟到你干,我相信绝不会错。”李锋由衷地说。
      但益恒笑笑,说:“陈新明,我托你办的事完成没有?”
      “改完了,我马上发给你。”陈新明跳下床,打开电脑发到但益恒□□上。

      忙完工地上的事,下午,龙诗越打电话叫但益恒建材市场汇合,一起去订美容店装修所需的乳胶漆、地砖、灯具等主材。订灯具时,龙诗越主动说照顾欧珈馒生意,却又叫他在一边等她;但益恒是真不敢在灯铺露面,一怕碰到干爹,二怕欧珈馒见到他俩在一起时醋意大发而不可收拾。
      谁又能想到,短短的二个月时间,老天如此地眷顾他,竟有三个女人对他有意,正应了那句老话有所失便有所得。
      但益恒庆幸自己逃离了那个让他难堪压抑的犹如牢笼的家。如果没有逃离,他只能在无尽的屈辱痛苦中忍受着煎熬,如同行尸走肉地活着。要不是顾忌女儿的原因以及念在十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他早跟夏兰闹个天翻地覆,毫不留情地离婚了。可是,这种离婚离不了过也过不好形同陌路的婚姻还有何幸福可言?
      如今,面对三个上天眷顾的女人,遗憾的是,他没有资格去接受任何一个,那怕他打心底喜欢。他要避免三个女人之间的两个碰到,对他来说或许又是一种难堪。
      傍晚,但益恒本想约龙诗越一起吃晚饭,但龙诗越说要带阳阳去姥姥家,他只好独自往出租房走。顶着闷热的天,沿着街边浓绿的银杏树下走着,欧珈馒打来电话说今天下午有个美女来买了几千块钱的灯具,让他猜猜是谁?
      但益恒当然知道是谁,但还是装成不知的样子,说:“妹,你这不是为难哥吗?咱们灌州市年轻的女人至少有十万吧,我猜得到吗?”
      “我有说过是年轻的吗?你脑里就只有年轻的美女吗?”
      “美女不是年轻的吗?中年的美女少见吧。应你要求,我就猜猜吧。听你口气,想必是你我认识的。让我想想,你妹欧珈琪不可能,那就只有龙诗越了。”
      “你……你怎么一下就猜中了。你心头是不是天天想着她,我看你就是喜欢那个开宝马洋盘得很的富家女。”欧珈馒没好气地说,明显又吃醋了。
      “那有啊。我目前就只认识你们两姐妹和她。除了你们两姐妹,我当然只能猜她了。”但益恒当然不敢说他还认识青叶,只能忽悠她一下了。
      “算了,龙诗越说买灯具是用在她新的铺子上的,还把她名片给我了,叫开张时去体验她们的优惠活动。那个铺子就是你跟她合伙开的吗?”
      “是啊。你觉得她人可信吗?”
      “她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
      “你们同是女人,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哎呀,我与她说了一会话,感觉她挺实城,很会说话,几下便把我说得动心去她美容店了。这女人天生是个做生意的料,以后你跟着她发点小财是没得问题的。”
      “呵,我瞬间感觉欠债的压力小了很多。看来,跟着美女混,想不挣钱都不行。”
      “哼,沾沾自喜,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哈,被美女卖是种什么感觉,我还真想体验体验。”
      “去你的,无耻!”
      “哈哈!明天有空吗?我想带你逛离堆公园?”
      “不行啊,这一向生意还可以,多亏你啊。爸都说了几次是你的功劳,我看如果那些混混不再找你麻烦,或许你就可以回来住了。”
      “干爹不主动叫我,我可不敢回。”
      “你多大啊,跟上了年纪的人较真,你羞不羞啊。不与你说了,爸叫我了。”
      挂掉电话,但益恒叹了口气,要是干爹叫我回去住,又咋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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