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不容爱》庙儿山

66、你的事我办到了

　　接下来三天，但益恒除了忙工地上的事，抽空干了三件私事。
　　第一件事，工资4800元发下来后，与但益恒预估的差不多，比干库管的工资高了1800元。他当晚回了哥家，看了母亲与女儿，并给了母亲1000元，同时把款打给了龙诗越，让母亲在投资合同上按了手印。
　　第二件事，租了那套看中的房。当中介公司置业人员领着但益恒进了房，他一下就看中了。这房所有一切几乎都是新的，整洁的家，明亮的卧室，干净的厨房和卫生间，水电气网电视均通，连空调都有。置业人员介绍说，房东是一对中年人，这房是他们买给他儿子结婚用的，可惜，他儿子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了。这房子闲着可惜，只有租出去了，但是房东有个条件就是要求租房的要有稳定工作的，而且，他们要看人，看中了才租。房东在我们公司挂信息一个月了，有几拨人来看了，最后，却是房东不租。但益恒特地回了趟家，把以前电力公司的工作证拿了出来，在置业人员带领下与房东见了面，聊了一会并出示工作证后，当时就在中介公司见证下双方签了一年合同。但益恒付压金1500元和三个月房租钱。
　　第三件事，但益恒请了同学朱文斌吃了一顿晚饭，闲谈中得知他公司准备招十二名大学毕业生。他左扯右扯地从朱文斌口中得知现在很多国营企业名义上是网上公招，其实则是优先考虑招内部职工人员的子女或亲朋，只要当年毕业的专业对口的一般就定了。但益恒说，还是你们国企安逸，子女只要考得上相关对口大学，未来就不用担心了，然后他叹了口气，就说他亲表妹学工程造价的，现在工作还没有一点眉目。朱文斌说，今年我们也要招工程造价专业的，而且今年他们单位职工对应大学毕业的少。如果内部没招够，倒是可以帮这个忙。但益恒说，这个恐怕需要下点本钱活动活动。朱文斌瞪了他一眼，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能帮的上忙的，不需要那些歪门邪道；帮不上的，你就是送金山银山也不行。这样，你空了把她有关的资料发一份给我，有消息我通知你。
　　为了节约钱，但益恒一晚上睡哥家；两晚上在工地板房上住，晚上起夜跑了两次公厕，整得同住的李锋、陈新明笑他肾虚。
　　今天，但益恒想，反正房子都租了，与其在板房受两人嘲笑，还不如赶紧搬过去。租的房没有床上用品，而且天越来越热了，自己就两套换洗衣服，还是欧珈馒给他买的。
　　买这些又得挪用公款。
　　用公款就用公款，他一狠心，骑了个单车去荷花池买了一套便宜的短裤短袖、一双凉鞋、两双袜子和两条内裤，随便买了一张凉席、一整套床上用品，最贵的就是一床凉被了。
　　回到出租房，两下就铺好了床。但益恒把主卧留给青叶，自己住了侧卧。
　　想到即将与一个年轻的女孩住在一起，但益恒心里有一些兴奋同时也有一些不安。青叶今年22岁，年轻漂亮而有活力，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让人热血沸腾。与这样的女孩住在同一屋檐下，他突然有一种惶惶不安地期待。
　　夏兰，我的老婆，从结婚的那一天起，我就把她当成我最亲近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生还会与另一个女孩住在一起。
　　是造化弄人还是命运多变呢？
　　有手机短信声，但益恒点开，是魏刚发来的：“明天上午十点叫哪个谁来公司办公室，龙总和我要面试。
　　但益恒回了短信：谢谢，她叫青叶，今晚有空没有，一起吃个饭。
　　等了一分钟，魏刚回信息：没空啊，带娃，你我加个微信吧。让她穿正规点，画个淡妆，龙总对那些穿得花枝招展化浓妆的女的很厌恶的。
　　但益恒加了魏刚微信，去消息：好的，我叫她注意，成与不成，兄弟这份情我记下了。
　　WG815：同事之间，有能力帮就帮一把，说不定哪天我也有事找你帮忙呢。再会。
　　但益恒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让谢浩通知青叶。如果他直接通知她，谢浩一定会多想，弄不好心里就有不爽然后在工程中给他整些过场就得不偿失了。他给谢浩去了电，把谢浩高兴的逛叫：哥，谢了，哥，谢了。
　　男人对女人有了心思，总是添狗似地为女人办事，讨女人欢心。要是办成心仪女人要求的任何一件事，他就会沾沾自喜地认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进了一步。
　　但益恒鄙视地冷笑一声，躺在床上，点开手机音乐，放着当前最流行的一首歌《成都》。听着，听着，泪水就在他脸上滑落。这歌词就像他现实的写真，回忆一下将他拉回到他们时常在这座小城一些散步的画面。
　　柏条河畔、一街区人造湖、幸福路、离堆公园、玉垒山，灵岩山处处有他们一家三口手牵手漫步而开心的身影。每次回到家他都会幸福地晒朋友圈，在照片上附一些话语，仿佛那些话语依旧在眼前晃荡：
　　阳光明媚的周末
　　我们一家三口携手
　　爬行在玉垒山上
　　走过
　　那幽深栈道、陡长石梯
　　只为目睹你
　　在春光下
　　灿烂的笑容。

　　我与你漫步在一街区湖边，
　　碧绿的柳条在微风下轻轻摇摆
　　偶尔一起伫立
　　静静地
　　打望停在湖中的扁舟以及畅游的泳者
　　娃却在河边
　　光着脚
　　愉悦地趟着水、玩着河沙
　　真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留

　　深秋
　　依旧是那片片金黄
　　扮靓了小城
　　我们一家三口
　　欢喜地漫步
　　在银杏树下，
　　任飘零的落叶
　　一路相伴
　　……
　　……
　　一切都再也回不到过去。当想到与老婆与亲热时她一声不吭地的样子而目睹她与另一个男人疯狂放纵激情高昂的画面时，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在那一刻被击得粉碎！
　　可是，逃离家将近两个月了，每每一伤感或被人提起，夏兰的影子就冒了出来，他的心便纠结似的疼，那怕他在心里无数次地叫，这样的女人不要去想了，不要去想了！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但益恒拿起，一看是青叶。她定是得到消息，赶紧打过来确认一下。
　　“喂，哥，刚才谢浩打电话叫我明天去面试，我挺紧张的，你明天能不能陪我？”
　　“这……这都要让人陪啊。你没面试过吗？我去陪是非常不妥的。你要知道，每个人都要走这一步，你的人生总要靠自己的。你求我办的事我已经给你办好了，相当于给你铺好了路，现在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那如何应对未来？你以为你是当官的女儿或者是董事长的女儿，什么都让人安排好，直接去坐在那里，别人都要巴结你追捧你，什么也不干还要拿高工资！告诉你，我只是公司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托了关系欠了人情才给你要到一个实习生的名额。你如果没有真本事，连这个希望都是渺茫的。你如果真支不出事，就不要去了，免得丢人显眼。”但益恒最后的语气很重，几乎都想骂人了。
　　“哥，你不要生气嘛。我只是有点怕。不过，你放心，就当见网友，反正我都见过三次了。”
　　“什么，你还见网友。你就不怕遇到色狼，你也太随便了。”
　　“有什么嘛，大白天的，人家还不是想在这座城市找个可靠的人吗。”
　　“你见的网友可靠吗？有没有吃亏啊。”
　　“哼，我再说也在夜店操了几年，什么样的人能让我吃亏，恐怕还没长出来。”
　　“你……你以后不准见网友了，万一遇到心术不正的人，你哭都来不及。”
　　“有你了，我谁都不见了。我见过的三个网友，都是学生，都比我小一岁。两个是灌州市工商技术职业学校的，一个是灌州市水电校的。而且都是见光死，吃了人家一顿饭而已。”
　　“喔，那你准备好久离校呢？”
　　“你房子搞定了？找到了都不给人家来个消息，有你这样当大叔的吗？”
　　但益恒笑了，笑得很开心：“以后你就叫我叔。”
　　“切！这是对老男人的称呼。”电话那头沉吟了会，“才五点过，我马上收拾搬过来，反正东西也不多。”
　　“不用那么着急吧。”
　　“哎呀，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白天就在学校忙我的事，晚上就回来给你煮饭，你等到，我收拾会。”
　　不等但益恒说话，青叶就挂了。
　　但益恒叹了口气，拿起湿帕子，走到主卧，把床、床头柜、衣柜、窗台等挨到擦了一遍，再把地拖了一遍。
　　他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差不多六点钟，青叶微信上说已到小区门口。但益恒急匆匆地下楼，看着依旧穿着昨天那身衣装的青叶，一手拖着个大大的行李箱，一手挎着个包，背上还背着个旅行包。
　　但益恒接过行李箱，笑道：“你倒干脆，一下把全部家当都搬来了？”
　　“没有，还有铺在学校床上的一套棉花和套子，这一向可能有时还要在学校住一下。”
　　回到屋里。青叶震撼了，一间一间地挨到巡视了一遍，不停地啧嘴：“我的天，这房子好漂亮。这房东真舍得花本钱，1500元一月，值！”
　　但益恒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说：“这就叫好！你没有见到过那些住豪宅的主，他们家中随便一套家具都比这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贵。”
　　“那些电视上看到过，这可是我真真实实第一次见到。”
　　“那你满意不嘛？”
　　“满意，相当的满意。”
　　“那还不把钱转过来，转过来就把钥匙给你。”
　　“哎呀，少不了你的。”青叶挺干脆，拿出手机，“共花了多少钱？”
　　“压金你不出，三个月4500元，你转我2250元。”
　　“好。”说完，青叶低头，在手机微信上操作。
　　但益恒微信收到信息，他也不客气，直接收了，说：“你住主卧，我把箱子给你弄进去，你自己收拾。房东的柜子里有棉花，你暂时借用下吧。”
　　“别人的东西，我不想用。要不，你去给我买两床薄棉花，我在家收拾。”
　　“好，那你慢慢收拾。”但益恒把钥匙取了一把递给她，然后走了。

　　但益恒买了两床棉花，扛在肩上往回走。
　　人穷志短，这句话真的是至理名言。
　　说出来，谁又会信呢？
　　为了节约钱，他不得不与一个刚认识不久，而且曾经白天是天使晚上是魔鬼的有着双重性格的女人同租一套房。龙诗越和欧珈馒甚至干爹、欧珈琪以及同事知道了，会咋想他？
　　一个快四十岁的老男人竟然与一个二十二岁的女人合租房，心里面会没有点想法，会没有点目的？
　　这事一经暴露，那异样的眼光和背后的流言蜚语，就足以将他淹没。
　　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但益恒回到出租屋，青叶已把她的衣服全挂进了衣柜，背包里的几双鞋也拿出来摆进了鞋柜。两人配合着，将床铺好，被盖折成豆腐块放在床尾。
　　卡通系例的床上用品很适合这种刚毕业的女生。但益恒看着床，沉吟着。
　　青叶撇嘴，嗔道：“哥，你看什么，这可是我的闺房，以后未经允许不准进来。”说着，就推他出门。
　　“我在想你床上缺少点东西。女生都喜欢熊啊狗啊猫啊猪啊那些毛绒玩具，你咋一个都没有？”
　　“谁说我没有？我在学校寝室里有一个网红鸭。我闺蜜送的，搞忘记拿了。”
　　“这样，哥马上网上给你买一个泰迪熊。”
　　青叶喜滋滋地说：“好啊，我先谢谢你。你知道吗？我家里穷，小时候很少有玩具，只能自己捏泥巴来玩。我读初中时，看到好多住校的女生都有毛绒玩具，不知有多羡慕她们，曾经无数次的下定决心买一个，可最小的都要十多块，一直没敢买。后来，我读高中时，曾有一个男生送了我一个佩奇，粉红色的。我非常喜欢，对他有了好感。那想到他不久就出国了，再也没了消息。我为了忘掉他，刚进大学时就跑到南桥把佩奇扔到了河里。虽然学校里有很多男生追我，但是我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的瓜葛。因为我知道，像我这种穷苦人家的女儿，什么都要靠自己，要是我在夜店上班的事让他们知道了，那种尴尬和羞辱都会让我崩溃的。所以，我在学校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白天上课，一下晚自习我就直奔歌厅。我总怕哪天有校友来耍碰见我，还好，那里的领班都很照顾我，安排我陪酒的大多像你一样第一次找陪酒女的。这种人一般都很局促，很安全的。”
　　听着青叶的话，但益恒内心很是同情这个女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她，还要像照顾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照顾她。他说：“看，你虽然出生贫穷，但是你很努力，一步步地走到现在。如果没有这份信念，恐怕你早已去外省打工或结婚生子了。”
　　“是的，我从小干农活，知道那有多辛苦。我很小就下定决心要多读书，有了出息才会脱离那里。”
　　“明天就是个机会，你一定要把握好，就算不成也不要灰心，有我呢。”
　　“哥，那天晚上听到你伤心地讲你的故事，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不要这样说。对了，你我合租房的事一定要保密。我们两个必须遵循一条规矩，就是这屋你我不能带任何朋友回来，无论男女。不过，你爸妈来看你，可以带回来，到时早点通知我，我避开。如果你耍男朋友了，确定关系了，你可以搬走。”
　　青叶点点头，表示认可。
　　“另外，你明天面试后，给我弄个你的简历，越详细越好。”
　　“干什么？调查我索。”青叶嘟嘴。
　　“我当然要了解你的一切啥，万一我遇到的是女骗子咋个办。”
　　“去你的！你一个老男人，要钱没钱要房没房，什么都没有，我骗你？你骗人家还差不多。”
　　但益恒呵呵一笑：“老实告诉你吧，我想把你资料给我一个同学，看他那里有没有机会。”
　　青叶一脸的开心，一把搂住但益恒手臂，说：“哥，你真好。”说完，她的头就靠向但益恒肩。
　　但益恒吓得偏头，抹开她的手，生气地说：“以后不准这样！女孩子一定要注意形象。”
　　青叶撇撇嘴：“挽挽手臂又不咋个，你们老一辈的人太保守了。”
　　“这不是保守，这是男女应该遵守的道德准则。我眼里只有夫妻或耍朋友的男女才能有那些亲密动作。以后绝不能这样了！”
　　青叶嗯嗯两声，垂头，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
　　“那好，走，请你吃饭去。”但益恒说。
　　青叶抬头，兴致很高：“好啊，我要吃串串！”
　　“小区门口就有，走吧。”
　　两人步到客厅，扭头一看窗外，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