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不容爱》庙儿山

193、伎俩

　　欧阳东出去买早餐。欧珈馒洗漱妥当，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是早就想好了未来要成为这个女孩的后妈，早面对晚面对早晚都要面对，于是平了平心绪，走到了饭客厅。
　　但星染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喜羊羊与灰太狼》，嘴里嘻嘻地笑着。
　　“染染，你好！”欧珈馒打招呼。
　　但星染抬头看了一眼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的欧珈馒，歪头想了想，说：“欧阿姨，以前我从来没听我爸说过您们，就那天见到您跟我爸在一起，可昨天我妈晚上给我说您们是我爸的亲戚，这事是真的吗？”
　　“那个……其实是你爸认了我爸为干爹，我们应该算是干亲关系。”
　　“噢，可那天街上碰到您们时，我爸怎么说您是他同事？”
　　“那……那不是因为我腿是瘸的吗，走路一瘸一拐的。你爸当时搀着我走路自然点，不然都会被街上的人笑话我了，哪晓得被你们看到。我想是你爸怕你妈误会不得已撒了个谎吧。”
　　“哦”但星染睨了欧珈馒一眼，说：“我不知道您跟我爸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来。虽然当年我爸上班我妈有事时也叫过她的同事带过我，但是这次却叫只有一面之缘的您带我，让我有些无法理解。我爸妈以前相爱得很，从来没有红过脸。不知为什么，三个月前他们开始吵架了，虽然总是把我支开，给我的解释也合情合理，但是我总感觉他们之间有很大的分歧了。我爸说他到蓉城培训去了而且公司管得很严不能轻易回来，可是我们却偏偏在灌城不经意间碰到过他两次，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呢？我想他肯定就在灌城，还认为我是小孩容易欺骗，跟我妈和我奶奶串起来骗我。欧阿姨，我想您也肯定知道他在那吧。”
　　这那是小毛孩分明是个小鬼精，欧珈馒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扭头从上到下地把但星染浑身扫了一遍，对她说的碰到过她爸两次有点惊讶，这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益恒心里一定防备到这种事的发生，怎会在短短的时间里碰到过两次，忍不住问：“那天你爸跟到你们回家后就没来过我家了，你哪天又碰到你爸了呢？”
　　想到昨天给夏兰的说辞，欧珈馒只得再次说谎了。
　　“前天晚上啊。我们在万达水世界玩，我妈看到我爸进了游泳池边的厕所，叫我去找他的。他给我说他在陪客户泡温泉。”
　　“男的女的，你看到了吗？”欧珈馒脸色微微变了变。
　　但星染眼睛看着电视，没注意到欧珈馒的脸色，淡淡地说：“我不清楚，我只扭到我爸陪我玩了，后来他直接跟我们回家了。不过，第二天，我发现我丹孃脸上有抓痕，问她她说跟我妈在温泉池里耍水不小心被我妈抓了一下。”
　　但星染轻描淡写的话一下就刺激到欧珈馒脑海中那根敏感的神经，她怔了怔，有些恍惚，这那是被她妈抓的，分明是她们跟那个女人打架了吧，想不到他但益恒竟然明目张胆地带别的女人去水上世界玩，这女人是谁呢？龙诗越吗？
　　但星染见欧珈馒不说话，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大人为什么总爱撒谎。昨天上午我妈跟我丹孃关上门说悄悄话，昨天下午她们虽然没关门，但还是在那窃窃私语。我猜想她们在找前天晚上跟我爸在一起的那人家的地址。”
　　欧珈馒诧异地“啊”了一声，默然几秒，说：“染染，你可不要瞎猜。你爸说是陪客户肯定就是陪客户，是男是女你妈又没说，你咋乱猜呢？你妈昨天都来过我家了，她以为你爸住在我家还问我们你爸好久回来？我们哪晓得他好久回来，他回来不回你家难道要来我家吗？我看你妈就是不相信我们说的话，才把你送来的。”
　　“不是啊，我妈说她要去绵阳培训一周，又给说我爸有个干爹在这，还说那天认识的您是我爸的干妹妹，让我来这耍肯定会得到您们细心的照顾。”
　　“呵，你妈想得太美了吧，我和我爸都忙得很，哪有时间照顾你，再说你这么大了，还需要照顾？看在你爸面子上，你在这耍可以，但是我们不养闲人，你得做事。你每天把这几间屋的卫生打扫一遍，每顿饭后的碗你得洗，不然，不给你饭吃。”
　　但星染打小就没干过什么活，顶多高兴时看到爸妈在劳动时做做样子，洗碗走地这些活就没正儿八劲地干过。她表情一凛，心道我来这是耍的又不是当你家保姆的，二话不说站起来拿起书包就走。
　　欧珈馒慌了，站起来拉住她：“染染，你这是干什么？干点家务活就把你吓倒了？你都说了我们才见过一面，你妈招呼不打就这样冒失地把你送过来，凭什么就认定我会照顾你？你要走也行，给你奶奶打个电话叫她来接你。”
　　但星染挣扎两下挣不脱，努力忍着即将升到眼眶中的泪水，不带一点尊敬地恨恨地说：“你放开，你们家这个烂窝窝你以为我想呆吗？我家房子那么好马上就要住更大的新房子了，谁稀罕住你这。”
　　欧珈馒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心拧了下地痛，这个女孩……这个未来可能跟自己纠缠一生的女孩心里不知有多么的鄙视自己，自家的客厅与她家相比肯定差远了，要是让她知道我跟她爸的关系，她不知要如何地羞辱小瞧我。
　　“染染，我们做生意的人对住的没那么讲究，何况你妈送你到我们这并不是我们的意愿。你住的是比我们好，但是那都是你爸妈给你创造的，你自己没出一份力凭什么看不起我的家？等那一天你靠你自己买了好房子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你快十二岁了吧，连起码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还要靠寄养到别人家生活，你不脸红我还脸红呢？”
　　但星染感觉这欧阿姨是有意针对她似的，以前妈妈每次托同事照顾她时，那些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而且买各种好吃的生怕怠慢了自己一样，那晓的这个有点亲戚关系的人还不如陌生人。她又挣扎了下，说：“你不要拽着我，我不走。”
　　欧珈馒放开手，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你看我腿脚不方便，可什么活都干得来，难道你还不如我吗？你有什么不会的我都可以教你。”
　　但星染放下包，抹了下眼睛，坐回椅子里：“我看你也不像真心留我的样子，你马上给我爸打电话叫他来接我吧。”
　　欧珈馒也坐回椅子，扫了一眼但星染：“昨天你妈来问我是否知道你爸在哪，他连她都不告诉还能告诉我，何况你们都有他电话，为什么偏偏要找我打？”
　　“切！你就不要在这跟我演戏了。我都不相信你说的话，你觉得像我妈那样敏锐的人能相信你的鬼话？你们跟我爸是干亲，前不久又见到你们在一起，突然之间说不知道他消息哄谁呢？”
　　“爱信不信，要打你自己打。”欧珈馒一脸尴尬，扭头理了理头发。
　　但星染从包里拿出棒棒机，犹豫着说：“欧阿姨，跟您说吧。”她又把你换成了您，“我跟我爸有约定，每周打一次电话，其他时间只要不是紧急的事就不要打扰他。您说我现在没人带算不算得上是紧急的事呢？”
　　欧珈馒才跟但益恒打了电话，答应带她几天，这会如果他女儿找他说没人带，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她皱着眉头说：“人要讲信用，你既然答应了你爸就要做到。不过，你不要以为我让你干点家务活是为难你，或者说是不想你住在我家。真的，我没有骗你，你妈多半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所以才把你弄到我家，你要不信你就委屈一下在我家呆几天看看？”
　　但星染扭头看着欧珈馒，不以为然地说：“你们大人那点伎俩以为我不知。我爸就算真住在这，昨天我妈找来了，他还能来这里吗？你们多半都串通好了吧，不说七天我就是住一到两个月恐怕也见不到他的面了吧。”
　　欧珈蔓有点懵了，夏兰母女的心智不简单啊，女儿没有顾忌的说出来，那夏兰肯定早就看穿了只是她情商高得多，宁愿忍也不说破。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但星染的肩，微笑着说：“染染，你不了解我瞎想我可以，可是，你那样想你爸可有些武断。你爸对你好不好你难道心里没数吗？”
　　“我爸是爱我，可是他好像没以前那样爱我妈了。以前，他们从来没吵过架，可最近他们一见面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关上门争吵。我虽然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吵什么，但是我感觉他们真的变了。电视里不是经常演这些吗？我猜想他们是顾及我，不然，肯定都离婚了。”
　　说到这，但星染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神情有些伤心。
　　欧珈馒想不到但益恒说一直顾忌着她女儿的感受，还说在家一直极力维护着家庭的和睦，可假装的终究是假装的。她女儿虽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但是已经是一个明事理的孩子了，他们的一举一动又怎逃得过他们女儿的眼睛。一个家庭的氛围对不对，孩子是最有发言权的。但星染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却还是装傻什么都不知道，突然之间，欧珈馒内心涌起一种无法言表的苦，我为什么要在他没离婚之前去插上这一脚呢，那不是活生生地在他们有可能缓和的矛盾上再添一把火吗。他但益恒为什么犹豫不决，肯定内心还是爱这个家的，只是我还在这傻傻的做着美梦。
　　“欧阿姨，这一向我心里一直挺烦恼的，有些搞不明白一对夫妻孩子都有了，为什么还要闹离婚？他们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好好的爱自己的家，却想着如何抛弃家庭和亲生孩子去爱别人不要的家跟孩子。你说大人们这是种什么心态，而那些想破坏别人家庭的男人或女人又是一种什么心态？”
　　欧珈馒看着但星染，她的这一问题虽然有些隐晦，但是那心眼儿昭然若揭，就是在规劝她不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这女孩还真有些不简单，她竟然有些喜欢她了。
　　“行啊染染，想不到你这么小竟然对家庭和夫妻的责任有这么深层的考虑。这也没啥难理解的。大人相爱、结婚、有了孩子都是奔着幸福美满的家庭而去的，谁愿意舍弃这好不容易拥有的美好家庭去重新重建一个家呢？就像你跟某位同学之间的友谊，不可能一直都好，期间肯定要发生这样那样的矛盾，如果你真心想维持这种友谊，发生矛盾了你就会寻找解决的办法让你们和好如初；如果对方让你伤透了心而且你已经对这份友谊死心了你是不是要试着结交别的朋友？我相信你们是不是真正的友谊在于你的内心，你内心在乎这份友谊那任何的阻力都只不过是插曲也左右不了结果。所以，大人的爱情、婚姻也是这样，怎样选择也得遵从他们当事人的内心。我相信你爸妈都非常的爱你，也爱你们的家，而夫妻之间有一些争吵都很正常，你不要想那么多，并且要相信你爸妈给你说的原因，好吗？”
　　听完欧珈馒的话，但星染认真地想了想，说：“那我爸真的是去蓉城培训，上两次碰到真的是他回来办事？”
　　“大人的事你搞那么清楚干嘛，你当前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多学自理能力，免得长大了什么都不会。”
　　“谁说我不会，等会你看我打扫卫生就知道了。”
　　这时，欧阳东提着早餐回来了，直接放在餐桌上：“染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买了油条和包子，将久吃哈。”
　　“谢谢欧爷爷，我不挑食的。”
　　欧珈馒咬着油条，心里却没有了为爱坚持的底气，她怕这样坚持下去会伤了眼前这孩子的心。是啊，一个健全的家庭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重要，可没有爱的家庭呢？我该不该给但益恒下一剂猛药让他彻底跟夏兰摊牌呢？
　　真是伤脑筋啊。为什么别人的爱情之路就那么好走，偏偏到我这就荆棘遍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