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不容爱》庙儿山

187、见招拆招

　　写完纪要，但益恒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是上午十一点半了。他伸了伸懒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拿着站在窗边，边喝水边打望窗外的观景路。笔直的双向四车道观景路两边站立着郁郁葱葱的银杏树，然后是非机动车道和行人道，行人道紧挨公司街边停车场。这里的视线足以看到进入公司的来往行人。
　　他心里忐忑不安，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游荡。龙总道是轻易答应汤天博让欧珈馒冒充他女友给他送午饭以此打消公司单身女孩的幻想，可他哪知道他与欧珈馒暗地里的关系啊。要是欧珈馒掺和到自己的工作圈子里来，万一那天自己已婚的事包不住了被同事们发现，那还有何脸面立足于公司啊？他不希望有一丝私人的感情被同事知晓而成为她们饭后的谈点。
　　他很想找个可靠的人说说自己此刻的心情，思去想来也只有朱文斌听了才会保守秘密吧。可眼前的困境是如果欧珈馒来了，给大家说她是自己的妹妹，肯定会伤她的心，到时说不定她比前几天还要癫狂；如果承认她是自己的女友，自己的人品形象将有全毁的一天。这该怎么办呢？
　　这时敲门声响起，吓了但益恒一跳，欧珈馒不会真来了吧？他说了一声请进，推门进来的是韩俊林，手里拿着几页资料几步走到跟前：“但总，马市的项目马上启动了，这是材料预算，请你过目。”
　　韩俊林虽然是副总，但是他分管设计、地产和施工，属于主营业务，算得上是他的上司，却以这样的口气来说话，显然是看在龙总的面上。但益恒赶紧放下杯子，接过资料，说：“韩总，你叫我小但就行。李总监负责预算，他发给我就行了，您何必亲自跑一趟。”
　　“我嘛就想找你聊聊，这是我接手的第一个大工程。说来惭愧以前当项目经理只管现场，对材料预算和采购接触偏少，李总监他们弄出来的预算给我送来，我琢磨了半天也找不出问题出来，所以想请你先审审再上报给我。”
　　“您请坐。”但益恒客气的说着，心里却在嘀咕，按程序是李总监上报给韩俊林审核，然后上报给龙总核定然后下放到自己手上来安排采购，他却要转手将这烫手的山芋给我，是打听到我不懂预算想给我一个难堪呢还是他是真不懂来试探我有几斤几两呢？
　　但益恒翻了第一页看见一巴拉数字就头痛：“韩总，对于预算我也是一头雾水，公司设计预算部的同事们经验老到，还有李总监和李总把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地产项目无非就是钢筋水泥装饰材料，这都是通价，预算部只要把成本控制好，咱们采购就有数了。你如果有疑问可以去问问李总。”
　　坐在一边的韩俊林有点诧异地看了看但益恒，原本以为但益恒一定是职场高手，想不到说出这么幼稚的话。自己刚被提拔成公司副总，一接手就跑去问老领导那岂不显得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他笑眯眯地说：“小但，我就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才来请你帮着瞧瞧，去问李总那不是扫龙总的面子吗？你想咱们俩都是刚被龙总提拔的，有多少只眼睛盯着，凡事都得给龙总扎起，而绝不能有事藏着掖着彼此防备着，你说是吧。”
　　但益恒斜了一眼韩俊林，说：“韩总，我是实话实说。对你，我心是敞着的，绝不跟你打马虎眼。我们两人就是龙总的左膀右臂，必须坦诚相待地站在一条线上。龙总对我们有栽培之恩，我们得事事听从龙总的。这公司股权占股你是知道的，虽然马董事长和李总不久就要离开公司了，可是李总监和温经理站在哪头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你别被他们的糖衣炮弹的表面功夫给拿下了。”
　　韩俊林的微笑僵在脸上，斜瞥了一眼但益恒，这小子消息这么灵通，我不过按龙总的意思与下属正常的接触了一下而已，只是李航他们热心我个人的事难道真有其他目的？他很快回过神来，说：“我听到一个风声，说你连升几级并不是龙总看中了你的能力而是你可能是他未来的女婿。”
　　但益恒呵呵一笑：“韩总，这你也信？”
　　韩俊林看了看但益恒，见他脸上一副坦然的模样，赶紧说：“我哪能信呢？龙总有做人做事的原则，如果他的女婿没能力也不懂建筑，他是绝不会在公司给他安排任何位置的。我想是公司里觊觎你的位置没有实现却让你这个新人得到了而故意造谣的吧。”
　　“你明白就好。”但益恒挪了下身子躺在椅子上，“龙总控股公司却深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所以，他才起用我们两个毫无根基的人，把我俩摆在风口浪尖，说穿了就是制衡有的人。你要是被他们拉拢站错了队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韩俊林表面神色无样，心里却甚是诧异，龙总究竟与但益恒是什么关系，竟然给他说了提拔他们俩的目的，自己还傻傻的以为真是温志远与辜强不合以致提拔他们任何一位都不利于工作的开展因而让我捡了个大便宜，原来还有更深层的意思。他摸了摸颈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事我草率了。我还以为李航温志远是真心为我的个人问题考虑呢？看来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探听你是否与龙总女儿有关系，说的好听是撮合我与龙总女儿无非是想借认识龙总女儿的王小兰去打听你们俩是否有关系，另外他们还亲自去找龙总说合我与她女儿是否有可能，其用心不外有两种，一是你如果真与龙总女儿有关系，你就是未来公司的接班人，他们就会全心防备到你；二，如果你跟龙总女儿没关系，他们说合了我与龙总女儿想必我会感激他们。只是他们暂时没有考虑无论我们谁与龙总女儿成了，肯定还是只会站在龙总这边。想必他们最怕的就是我俩一条心的听龙总的，因此想挑拨我们两人的关系。想想也是，如果你真与龙总女儿有关系，那就是你阻止了我攀龙的道路，我自然就会跟你过不去；如果你与龙总女儿没关系，你我未来就是竞争对手，自然不会烩到一锅里去。总之，他们的背后用心就是搅浑咱俩。不过，小但，既然我们都说开了，我心里也明了，但是还是给你交个底吧。我单身多年，心里一直想成个家。龙总女儿原本我是高攀不起的，只是听说她现在离婚有个小孩，肯定要求有所下降，如果你真跟她没关系，我却想一试。”
　　听完韩俊林的话，但益恒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水，心里一抖，李航与温志远这些人精，肯定不是真心撮合韩俊林与龙总女儿，他们明明早知龙总提的条件，像韩俊林这样挣得到钱的人愿入赘龙家，生的小孩还只能姓龙，只要有志气有能力的男人恐怕都很难接受这样的条件。不过，任何男人如果有机会继承龙家的事业，从一个打工者变成老板，那些虚的东西和实在的东西一比，什么入赘跟谁姓都不是事了。但益恒自己何尝没动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在夏兰这样普通人的强势下他都过得如履薄冰而没有自尊，像龙诗越这样的女强人，他只能幻想幻想却从不敢奢望。只是韩俊林今天接连出招，他只得不动声色的拆招了。
　　“韩总，龙总的女儿不管你我认识不认识，他提的两条条件想必你也有耳闻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自信和勇气，至少我是有自知之明的。说实话，你我就是公司的一个打工者，顶多算得上是站在高一点的位置上打工而已，但是无论我们站的多高，永远不可能与金字塔顶端的人在一个平台上。告诉你，我是宁愿找个什么都不如我的女人，也不会去找什么都比我强的女人，这就是我的想法。如果你真想为了那遥不可及的奢望不怕碰壁不怕打击的话，你不妨让王小兰去给你说说。”
　　“小但，听你这么一说，想必你真不认识龙总的女儿。我呢虽然被李航他们一鼓动便动了一点念头，但是你说得对，毕竟我在他老汉手下打工，我与那龙大小姐年龄相差太大，如果我真听他们的头脑一热去追她了，别人肯定认为我是想去图谋人家的家产，龙总的脸放哪儿放？算了，既然知道李航他们用心不纯，我也就不上这个当了。”
　　“那就好。”但益恒站起来，“走，吃午饭去。”公司三十人不到，员工中午不是点外卖就是楼下的小吃店随便吃点什么。现在已十二点过了，他可不想再给他扯。虽然韩俊林拿材料预算和追龙总女儿说事可能是李航他们游说来探自己的底细，但是他知道韩总肯定清楚公司的构架情况，该站在那边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点到为止，多说就是浪费时间了。
　　韩俊林站起来，笑着说：“今天我请客，你可不能跟我抢。”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办公室，下了楼，出了大门。
　　“哥，你出来了？”欧珈馒从旁边冒出来一下就抓住他的手臂。
　　“你……你怎么来了？”但益恒虽然早已知道她随时都会来，却一直祈祷她不要来得这么快。可事情往往都是这样，让你无可奈何。
　　韩俊林扭头一看，但益恒手臂上缠住一个清纯漂亮浑身散发着青春魅力的年轻女孩。
　　但益恒感觉到韩俊林直直的目光，脸微微一红，抹了抹欧珈馒的手却抹不开，“那个，我介绍下，这是我干妹欧珈馒，这是韩总。”
　　欧珈馒冲韩俊林一笑，也不说话，身体却紧紧地贴在了但益恒身上。
　　韩俊林心里明白了，这哪是妹啊，分明是但益恒的女友。难怪跟他谈起龙总的女儿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兴趣，原来有这么漂亮的女友啊。他可不想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赶紧说：“小但，我想起了另外有事，先走一步了。”
　　韩俊林说完急匆匆地就走了。
　　但益恒苦笑了下，说：“珈馒，你来咋不打个电话，你站在公司门口等我多久了啊？”
　　“我……我刚来不久，担心上去影响你工作，又怕你同事用异样眼光看我，所以就只好守在这看你出不出来。”
　　“你真是个傻丫头，想吃点什么？”欧珈馒没进公司，但益恒心一下暖了许多。
　　“跟你一起吃饭吃啥都好。”
　　但益恒笑笑，与她一起向街边的一家面馆走去，迎面碰到刚吃完饭回来的雷思玥和王小兰。
　　“但总。”两人打招呼。
　　但益恒点头却不说话，两人娇媚的笑着，表情微妙，错过他们身时眼光自然地落在了欧珈馒身上，不消说下午整个公司都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