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不容爱》庙儿山

175、互有盘算

　　韩俊林今晚宴请了李航、温志远、辜强、魏刚，唯独没叫但益恒。他觉得还没摸清但益恒的底细时不宜得罪自己主管的工程部的几个头头，毕竟除了李航之外的三人都曾对总经理助理虎视眈眈；另一个原因主要对但益恒有所顾忌，此人才到公司二个月便爬到了高位，说他能力强呢但从几个中层不屑的眼光中都能感觉到他们的不服，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背后与龙建超有说不清的关系。
　　那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他猜不着，除了龙建超，恐怕公司所有人都有所疑虑吧。
　　吃过晚饭，韩俊林几人从饭店出来。李航兴头高昂地叫：“韩哥，今晚就结束了吗？这才几点哟，夜生活才刚开始，走，喝第二轮去。”
　　辜强附和道：“韩哥，李航建议好，咱可不能怂。你回来我还没给你接风，等会谁都不许跟我争，我请了，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韩俊林挽着辜强的肩膀，笑道：“那走啥，去哪？”
　　“去蒲阳河的尤秃头。”
　　“尤秃头”位于城中蒲阳河一个人工建造的小岛上，顺河右边为蒲阳河主河道，左边为下游一个小电站的取水道。老板从右岸搭建了一个索桥进出岛，围绕岛边用灰柱红瓦搭了一圈通透的廊道，廊道内间隔摆上方木桌和竹藤椅，岛中间一条人工造的小水沟蜿蜒别致，沟两边遍植花卉，芳香四溢。
　　一到七八点，坐在临河的廊道内吹着河风吃着兔头喝着冰啤，是灌城人最惬意的夜生活了。
　　韩俊林他们到来时，临河的位置只剩一张桌子。不容分说，几人快速坐下，韩俊林当仁不让地坐在背靠河的主位上，李航坐在右边，温志远坐在左边，对面坐着辜强。
　　韩俊林曾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在工地上当个项目经理了，哪想到事来运转。想起当年公司工程部经理突然辞职，最有希望的就是温志远、辜强和他了，只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温志远、辜强的心机和手段，肯定竞争不过他们，反而心平气和地退出了。当时，辜强与他同在外管理工地，辜强虽有心却终是抵不过近在老板面前听差的温志远。为此，辜强在他面前发过多次牢骚，埋怨运气不好。如今，自己爬到了他们的头上，就算他们心里有多不服，想必也只能压在心里了。
　　迎宾小妹微笑着向他们介绍如何扫桌上二维码点菜。辜强掏出一包中华烟，给各位散了一支，向迎宾小妹甩手，说：“我跟你们老板是朋友，刚才给他打电话，他虽然没在店里但已经安排好了。你赶紧去摧菜。”说完，打燃火机，挨到给三位点上，自己也点上。
　　迎宾小妹识趣地转身而去。
　　李航潇洒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说：“强哥，我看你这几天肠子是不是悔青了。当初要不是你鼓捣把但益恒从库房弄到你手下，说不定你和温哥都升职了。”
　　辜强愣了愣，这李航那壶不开提那壶，老子已经很懊恼了，这不是在温经理面前再起事端吗？
　　温志远却很大度地粲然一笑：“李航，这咋能怪辜强呢？但益恒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他虽然进我们公司时间短，资历比不上很多人，但是呢，有能力的人不管在哪个职位，他都会脱颖而出的，何况我们公司是龙总控股的私企，谁能得到龙总的赏识谁就有机会上位。”
　　“温经理说得对。”韩俊林左手夹着烟，瞥了一眼李航，“龙总的眼光一向独到，他在建筑行业摸爬打滚二十多年，公司那个人的天分如何，能力如何，他都一清二楚，而且我们几个人他更是了如指掌，谁能胜任什么位置更利于工作，他心里早就有安排了。既然职位已定，咱们就不要 在这讨论这些事了，以免引起心中不快。”
　　李航脸有些挂不住，硬着头皮说：“韩哥，我这不是为温哥和辜哥抱不平吗？我真没想到但益恒是扮猪吃老虎，平时看他工作认真踏实，人也老实本分，本以为是一个干工作的好手下，只是真的没想到他爬得这么快。任谁看着自己曾经的手下，一下就跟我平起平坐甚至压过自己，谁的心里能一时接受的了？”
　　韩俊林笑了笑，扫了温志远和辜强一眼：“你这心里我理解，不过，温经理和辜经理可不能有这种心思啊，以后我可指望你们俩给我扎起，要是心里揣着别扭，处处给我使绊，咱们工作可就难开展了。”
　　温志远和辜强异口同声地说：“韩哥，你想到哪里去了？”
　　韩俊林将烟放到嘴边，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说：“我就随口一说，咱们啥子关系，别人眼红我，你俩绝无可能。只是但助理这人，我还没有跟他真正打过交道。他能在短时间里赢得龙总的赏识，想必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我想我们分管不同，以后虽然会有一些交际，但是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冲突，而李航掌管财务，他却掌管物资采购，你们之间铁定交际很多。你如果有这种接受不了他突然跟你平起平坐的心思，自然会生出隔膜，那可不利于工作哟。”
　　或许温志远和辜强与他在一起，李航把心中的不快说出来定会引起他俩人的共鸣，自己咋笨到在刚被提拔成副总经理的面前提这档子事，不是显得自己没有肚量吗？事已至此，他用自以为淡定的口气说：“韩哥，我就是嘴上说说。我这人一向把工作放在首位，绝不允许自己在工作上夹杂一丝私人的情绪在里面，这是我的原则。”
　　韩俊林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问：“菜咋还不上来？”
　　辜强尴尬地站起，往收银台过去。他感觉心里不爽，这朋友老板说安排好了咋被迎宾小妹领过去十来分钟了也没人来招呼。老子又不是不给钱，他气冲冲地走到收银台，收银台小妹认识他，赶紧打招呼：“辜哥，我老板打电话来了，今晚有点忙，菜马上给您送过去。”
　　辜强麻起的脸一刹那恢复到原样，客气地说：“没事，你赶紧叫人先抱一筐冰镇啤酒过来，菜也麻烦快点。”
　　辜强刚坐回位置，一男服务员抱着一筐24瓶的“雪花勇创”过来，身后跟着一名女服务员，双手推着餐盘车。女服务员动作麻利，几下就将菜摆在了桌上，一小盆五香兔头，一小盆麻辣兔头，一盘麻辣鸭脑壳，一盘五香鸭脖子，一大盘各色内脏卤串，两份烤脑花，外加一大盘拼盘，里面有卤花生、卤青豆角、小芋儿等。
　　辜强拿着开瓶启，连开八瓶放在桌上，坐下说：“韩哥，先抽一瓶？”
　　韩俊林眼睛在八瓶啤酒上扫过：“咋，晚饭喝白酒你在那踩假水，敢情啤酒是你的强项？”
　　辜强扣扣脑袋：“你问李航，我白酒就三到四两的酒量，啤酒倒可以整几瓶。”
　　李航呵呵一笑：“辜哥喝白酒如何我不知，不过喝啤酒我没见他喝醉过。”
　　“那我得看看你多能喝，来，一起抽一瓶。”
　　四人拿起酒瓶仰头就喝，均是一口气喝完。
　　韩俊林扯了一张纸擦了擦嘴，说：“爽快！好久没有这么豪爽地一口气干一瓶了。你们很清楚我韩俊林在公司是没有一点背景的，这次龙总升我的职，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还为此惶恐了好几天。”
　　温志远拿了一个鸭脖子，说：“韩哥，龙总慧眼识才，你的能力胜任总经理都行。我看龙总给你先挂个副总经理的职位就是为了锻炼你一下，说不定马董李总一走，你就升总经理了。”
　　李航点头道：“对啊，龙总肯定不可能又当董事长又当总经理的，他年龄大了肯定要物色接班人。”
　　韩俊林眉头微皱，说：“你们可不要瞎掰掰，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我就当你们是醉话了，要是传到龙总那，还以为我真窥觊总经理的职位呢？”
　　“韩哥，兄弟们几个挺你。”辜强看着韩俊林，又望了一眼温志远，“我以前真的有些蠢，事事防备到温经理，总想翻身压他一头，到头来我们俩人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从来不曾想到彼此合作弄个双赢的局面。如果我们不给同事以及领导一种内斗的感觉，说不定我与他都高升了一级，哪怕我当个经理，温经理当个总经理助理都比现在强。现在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但益恒已博得龙总的好感和赏识，以后这个新人就骑在我们头上了。”
　　“辜经理，既然当着韩哥和李航把话说到这，我也说说我内心的感触。我是白当了几年的经理，连点领导的格局都没有，真该多去学学如何当好一个部门经理。说真的，辜经理的能力跟我不相上下，他心里不服，我是心知肚明的。按理我应该放下芥蒂不跟他计较的，但是我总怕自己犯点小错突然有一天被他取代，所以处处打压他。人哪，经历了一些事，你才会明白往往势力相当的人彼此抗衡内斗时，却是在给别人铺路。”
　　韩俊林听着这话，感觉心里有些不爽，脸色暗沉，却也不想说什么。温志远的意思是他与辜强不内斗，也就没他韩俊林什么事了。
　　“温哥，扯一瓶酒你就说糊话了？”李航眼见韩俊林脸色不对，赶紧打圆场，“你不服但益恒，我也不服。”
　　这话一下点醒了温志远，他赶紧解释说：“韩哥，我可不是说你，你就是当总经理我都打心眼里服你。我是不服龙总为什么选一个新人就不选我们跟了他十多年的老人，心里憋屈啊。”
　　李航神色复杂地看了温志远一眼，说：“温哥，龙总想必已经找你和辜哥谈过了吧。一个老板绝不会找一个毫无本事的人来白拿他的钱。龙总是多精明的人，他在公司玩平衡术，就是为了稳定他的公司。你和辜哥明争暗斗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何况公司总部几个中层领导就你们俩能力突出，魏刚这人干工作是把好手，可是应酬办事欠佳，其他几个主管位置又不敢动，你说他会咋办？当然是看看整个公司有没有能力出众又没拉帮结派的人了，这就是龙总的独特之处，做事总是出人意料。今天，看你们两人都说出了心里话，何不干一瓶，把以前的恩怨消除，全力配合韩哥绝不给但益恒任何上升的机会，他就骑不到你们头上了。”
　　辜强认可地点头，拿起酒瓶，说：“温经理，以前多有得罪，来，走一瓶。”
　　温志远也拿起一瓶，两人相视一眼，碰瓶后扯酒。
　　李航看着两人喝酒，他希望这两人跟韩俊林扭着一团，跟他们搞好关系才有可能在大爸他们走了之后自己不受龙建超摆布。只是这三人的职位变动掌握在龙建超手里，他们会真心与自己合作吗？
　　韩俊林心里想着这两人若是表里如一的全力配合我干好工作的话，那以后的工作好开展的多，或许只有把两人的焦点引到但益恒身上，咱们才能抱成一团。
　　见他们两人扯完，李航鼓掌叫好，韩俊林也跟着鼓掌说：“你们俩酒量见长哟。既然大家说开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哈。我在想但益恒跟龙总才认识多久，为什么龙总就这么信任地把招标部、物资采购和办公室交给他来管理呢？”
　　是啊，这有点不合常理啊。
　　几人默不作声地拿起兔头啃起来。
　　李航突然冒了一句：“你们说但益恒有没有可能是龙建超未来的女婿？”
　　啊，这怎么可能呢？听说龙总的女儿长得天仙一般，她会看得上这貌不出众的穷小子？辜强三人一脸怀疑。
　　李航看着三人震惊的样子，哈哈一笑：“我就瞎猜一下。不过，韩哥，你倒是真的可以考虑一下。龙总的女儿虽然离了婚，可人根本不像结过婚的女人，你如果追到她，将来这公司说不定都是你的！”
　　“瞎说什么啊，都喝醉了吗？”韩俊林不好意思地说，脸都有些红了。
　　“我可不是说醉话，真的可以一试，随便还可以探探但益恒与龙总女儿是不是有关系。”
　　“对啊。”辜强拿一瓶啤酒递给韩俊林，“我听说王小兰认识龙总的女儿，这事可以叫她去说说看。”
　　韩俊林摸了摸头，沉吟了一下，说：“叫王小兰介绍一下也可以，但是不能说我在他父亲公司上班，就说其他公司。”
　　“要得，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