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不容爱》庙儿山

108、隔河相望

　　凉风习习，江安河两岸灯火通亮。但益恒顺着左岸河畔往租房走去。条石铺成的小路边是一米五的临河石栏，他走到欧珈馒家对面，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鬼使神差地望向了她的房间窗户。
　　欧珈馒房间的灯是亮着的，猜想她已上床，正在床上耍手机吧。这两月来，他喜欢上欧珈馒，一是因为在她面前一点自卑感都没有，感觉很舒心很放松；二是因为未来与她在一起，他只负责挣钱养家，而她会自觉地宅在家里做好家里的琐事。他就想过这样的生活，而青叶、龙诗越肯定是做不到宅家的，只有欧珈馒才是他最好的港湾和归属。
　　如果欧珈馒真的不在乎他一无所有，他还真想冲动一次，净身出户地离婚去与她在一起，可是，他内心还是有很多的不安。因为很多女人是恋爱时一个样结婚后又是一个样，他真是怕了，夏兰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可不想重蹈覆辙。想起以前比夏兰高一倍多的工资结婚后依旧没有家庭地位，那么看来未来收入一定要超过喜欢的人好几倍，才能左右恋爱和婚姻。我如今这个样子，挣的钱还没有过去的一半，又怎能驾驭得了哪个女人呢？
　　电话突然响了。但益恒摸出手机一看，无奈地笑了，真是应了那句明言说曹操曹操到，更是应了四川人的那句话想谁谁来电。
　　“哥，你在哪里啊？”欧珈馒轻声细语地问。
　　“在回板房的路上。”
　　“又骗我。看你老实巴交地咋总爱说谎话呢？”
　　“我没说谎啊。”
　　“我有第六感，你是跟女人在约会！”
　　难道周凌薇在自己转身离去就迫不及待地给欧珈馒去了电话，算这距离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本来以为今晚与周凌薇喝个咖啡就是与认识的人一起耍了一下而已，可她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欧珈馒，就不怕欧珈馒误会吗？算了，不管她说了什么，还是主动承认的好。
　　“珈馒，我就在你面前，不信，你打开窗户往河对面看看。”
　　欧珈馒穿着一件蕾丝花边睡衣，从床上下来，左手拿着手机在耳边，右手拉开窗帘，再推开窗户，望了过来。
　　但益恒挥手，不敢喊话，在手机上小声说：“我没骗你吧。”
　　欧珈馒惊喜地差点叫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嘴，小声说：“刚才周姐打电话说你与她今晚单独约会喝咖啡，还聊得很开心，把我气得，但是，她说是帮我试探你的为人，说我眼光不错，选对人了。”
　　但益恒心里有些后怕，生怕周凌薇瞎说了什么。还好，他平复了一下不安的心，笑着说：“珈馒，周姐今天照顾了我生意，又说要与我在生意上进行合作，我卖完西瓜就跟她喝了一小时咖啡，谈的都是公事。你问我在那里，我是在回板房路上，真没说谎。”
　　欧珈馒看着他，虽然夜色很浓，两岸只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但是人影还是辨认得到。她浅浅一笑，声音中却有一些不满：“人家就是诈你一下，看你老实交待不？我当然知道你在回家路上，可前几分钟你与别的女人在约会却不告诉我。我们已确定恋爱关系了，你晚上却与别的女人单独约会，这性质有多恶劣，你不知道吗？”
　　但益恒有些生气地说：“妹子，拜托你不要乱说。我说过我们确认恋爱关系了吗？我说了没离婚之前，我们就是兄妹关系，我与哪个女人交往需要向你汇报吗？”
　　“你……你说话不算话！”欧珈馒急得险些哭出声来，拿着手机在耳边都不知说什么，睁着怒视的双眼盯着河对岸的他，似要喷出火来，但是，暗暗地灯光下，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外貌，只能看到人影。
　　“我说什么了？”
　　“你……你不是与我拉了勾答应与我交往了吗？我们都亲吻了几次了，还不算恋爱吗？咋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穿起裤子就不认账了。”
　　这那跟那啊，我何时脱过裤子？
　　但益恒愣了一会，手握着电话，静静地看着河对岸的欧珈馒，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没话说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有担当的人，却是这样的让人失望。你说话不算话，你到底爱不爱我？”欧珈馒泪水夺眶而出，哭出声来。
　　“珈馒，你不要哭，小心干爹听到。我说话算话，你不是说给我一年的时间吗？”
　　“给你时间，谁给我时间？周姐、蔡姐、王孃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今晚你跟周姐说什么，说我只是你干妹妹而已。这一向，我与她们经常摆你，现在她不知在心里怎样地笑话我呢？要是明天她跟蔡姐她们一摆你不是我男朋友，以后我在建材市场还抬得起头吗？”
　　“珈馒，我想不到给了你这么大的难堪。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你咋去给外人摆呢？何况我还未离婚，要是让她们知道，恐怕更加地看不起你。你可千万不要头脑发热，给谁都摆我们的事啊。我与你恋爱那是见不得光的，你可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女儿，不要让我影响了你的清白。”
　　“我知道分寸的，那些话能说那些不能说。我只是说你好，从来没摆过你是已婚人，更没摆过你跳河那些事。我只给她们说你很能干，白天上班晚上还去卖西瓜并且在生意上帮了我家大忙，我们正在恋爱而已。我可不会瓜得说你结婚多年还有个女儿老婆。”
　　但益恒舒了口气，语气温柔了许多：“珈馒，你我如果要交往，连珈琪都不能透露，还有你的朋友或微信上的朋友都不能摆。你太单纯了，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一不小心就被人套话。遇到正直的人还好，要是遇到别有用心之人，很可能就会毁了你一身。你要知道你一个单身女人跟我这个已婚人交往，要是传出去，干爹气成啥样先不说，你周围的人又如何看你？到时茶前饭后，你我就成了别人摆谈的笑料。你可千万不要糊涂啊。”
　　欧珈馒心中一紧，努力回想与耍的好的几个女人摆谈之事，确信没有说但益恒结过婚还未离婚，说：“你不要左右而言它，我有那么差劲吗，会蠢得把我爱上一个已婚男人的事都处宣扬？只要你没离婚，我就不会大张旗鼓地与你交往。说你是我男朋友怎么啦，她们又不熟悉你，谁会关心你是不是已婚。我就是要让她们知道，我虽然残疾，但是找的男朋友很优秀人品还很好，羡慕死她们。”
　　“珈馒，我优秀什么啊，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就算当不了官，以后都不会混得很差。”
　　被喜欢的女人如此称赞，但益恒信心倍增，自己一定要努力，给倾心的女人一个实实在在的回报。
　　“珈馒，谢谢你。今天的西瓜甜吗？”
　　“甜啊。你要是今天下午不来，我真不理你了。看在你送西瓜的份上，我不计较你与龙诗越正常的来往，可是，今天晚上你跟周姐一起喝咖啡，她可是个离婚独居的女人。她给我说是帮我试探你，却还是提醒我要让我把你看紧点。她说一个男人，要是一个女人晚上一约就去了而且不跟女朋友或老婆说，这种男人骨子里存在有艳遇的幻想，说不定就有出轨的骚动心理。”
　　“唉！珈馒，你是相信她的话还是相信我呢？我如果真是那种男人，我们俩个早就睡在了一起！我就是看她开了那么大的铺子，想与她合作或者让她帮你家铺子揽点生意。”
　　“我当然相信你了。你河边站了这么久，冷不冷啊？”
　　一听这话，穿着短裤短袖吹着河风的但益恒与欧珈馒隔河打着电话，连冷都没感觉了。这时，欧珈馒一问，才感觉身体有些凉幽幽的了。
　　欧珈馒挥了挥手，嘻嘻一笑，说：“你回去吧。看在我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你偷偷站在人家窗前守望的份上，我不生气了。”
　　“我就是想看看你，又不敢打扰你，怕干爹发现。啊，我们两个隔河打电话，干爹咋没反应，他都睡了吗？”
　　“没有，他要是在隔壁睡了，我还敢与你说话。他还在看谍战片，快完了，赶紧走，要是让他发现了，不骂你就要骂我了。”
　　“好的，不过，珈馒，你以后不要在周姐她们面前摆我了，小心说漏嘴，我们两个现在只能悄悄地交往，还不能公开。等我工作顺了，婚离了到时再正大光明的交往，行吗？”
　　“知道了，快走吧。”
　　但益恒挂了电话，对着河岸窗边的欧珈馒抛了一个飞吻，挥了挥手，转身走啦。
　　欧珈馒会心地笑了，呆呆地望着但益恒离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但益恒回到家。客厅的灯亮着，青叶卧室的门开着，灯也亮着。他走到门口，往里一探，青叶正在录视频。他生怕打扰她，靠在门口看。
　　青叶画了淡妆，头发绾起，齐额刘海下一双灵动的大眼望着正面的手机，她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穿着一件方格淡黄色的旗袍，领口、袖口与裙摆处锁着精致的褐边。她红唇轻启，用清脆美妙的普通话介绍她的书。
　　“一个男人在最穷最落魄的时候，最想听到可能不是我爱你，而是一句实在的话，那就是关掉朋友圈，静下心来读书学习，掌握财商思维，用脑子去赚钱。我推荐你看这本书《用钱赚钱》，学会用钱生钱，提升你的理财能力和思考境界，改变你的人生！”
　　但益恒差点笑出来，一本书就能改变人生，那这世上就没有穷人和落魄之人了。
　　青叶录完视频，站起来，缓步走到门口，那前凸后翘的S型身材，很有女人味。她站在但益恒面前，仰起精致的脸庞，说：“你是不是想笑？我穿旗袍不好看吗？”
　　但益恒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我笑的是你说读一本书就能改变命运，其他我可没笑。相反，你很有民国时期旗袍美女的风范，我要是看了你视频，都会忍不住照顾下美女的生意。”
　　“真的啊。”
　　“当然。要不，我在抖音上回复吹捧你一下，再买本你的书？”
　　“去，我的粉丝那么多，用得着你来筹人数吗？”
　　“那我自作多情了，我洗漱去了，晚安。”
　　“讨厌，滚！”
　　但益恒嘿嘿笑着，进了卫生间。青叶狠狠地一跺脚，转身把门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