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雪》萧韶

5、挚友成反目

　　章五挚友成反目

　　“吞佛，多年不见，朱厌在否？”一言问出，吞佛化出朱厌，答，“朱厌已随吾为魔界立下不世战功。”
　　“哦？”剑雪走近，放下背上的金色之剑，执起朱厌细细端详。
　　吞佛的眼光落在石桌上的金色之剑上，“此剑就是汝来替代朱厌之剑？”
　　“恩。”见吞佛提到那把剑，剑雪也放下了朱厌，转过目光来。“名唤杀戒。”
　　吞佛将手按于杀戒上，感应片刻，皱眉道，“此剑寻常，汝应寻魔界兵器方可有助于功体。”说着，摘下剑雪额间布条，火焰纹路仍是鲜艳如昔。“可要吾为汝寻来？”
　　剑雪只是摇头，“此剑非是寻常，乃我封印。莫要再碰了。”说着，将杀戒拿开了些。
　　“哦？又是汝之封印，真是不枉吾为汝所犬雪中封剑者’之意。”吞佛忍不住好奇了问，“朱厌有变化形态之能，不知杀戒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剑雪神色一暗，“杀戒之宿命就是拔出之日，就是我与一个我决不想伤害的朋友对决之日，所以我把它封印，不能拔出。”他望着吞佛，眼睛明亮。
　　“哦？”吞佛挑眉，更加好奇，“要吾出手么？”
　　剑雪只是神色黯淡的摇摇头，“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
　　吞佛有点怔愣，想不到剑雪无名也会有秘密。但毕竟他是魔界的吞佛，只是嗤笑，“那汝可要活着让吾再看见汝啊。”
　　剑雪没有说话，于是他们就着茶香沉默。
　　很久以后，剑雪终于忍受不了沉默，开了口，“你今日没有任务吗？”
　　吞佛放下茶盏，“吾曾以为汝是一个很能沉住气的人，为何今日气息如此之乱？”
　　“我，”剑雪站起来背过身去，不看吞佛，“只是故友重逢，欢喜太甚。”
　　“可汝分明毫无欢喜之意。”见剑雪有事隐瞒，吞佛也锐利起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不知道。”
　　“哦？有何不可说？”吞佛踱步到剑雪面前，却看见藻绿的少年咬着唇几欲哭泣。“罢了，汝不说吾就不再逼汝，吾来这不是为看汝之泪水。收起汝的泪水吧。”
　　“恩。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今日没有任务吗？”
　　“无。吾就这么令汝厌弃吗？”吞佛的声音有些不耐起来。
　　“没有。”
　　“那为何与吾见面不但毫无欢喜之意，反而多番询问望吾离开？”
　　“没有。”知道吞佛是介意那句询问之意，他解释，“问你，是关心，是不希望每次见面都匆匆而别，是不希望你受伤。看见你受伤我会难过。”
　　“哦？”吞佛一笑，“那么汝可不必担心，短期之内，吾不会回去。”
　　“恩？魔界毫无战事吗？”
　　“非也。”吞佛斟茶，“中原出了背叛者，与魔界合作，是以魔界转入暗处，并无任务。”
　　“恩？”
　　“吾此刻来，只是为汝，并无其他。”
　　“那你还会回去吗？”
　　“然也。”火焰般发丝飞扬，横握朱厌，浅笑中也带着戾气，“吞佛是魔界的战神，自是不能缺席。”
　　“我不希望你受伤。”剑雪神色黯淡，“吞佛童子，可以不是战神吗？”
　　“剑雪。”朱厌划地，带出一溜火星，“战神就是吞佛童子，吞佛童子就是战神。征战，是吞佛童子的宿命！”
　　“那我呢？这也是我的宿命么？”剑雪抬头望着天空的血色晚霞，一手按着杀戒。
　　“汝的宿命就是和吾回归魔界。”吞佛收起朱厌，说道，“吾曾说过，当魔界完全魔化中原之后，吾会带汝回家，回去魔界。”
　　“回家？何处才是我的家呢？”剑雪的声音低不可闻，也许吞佛听见了也许也没有听见，他一手按上剑雪的肩，“一切有吾。”
　　“吞佛……”剑雪无名欲言又止。
　　“恩？”
　　“在你再回到你的宿命之前，我们好好珍惜时光吧。”
　　“然也。”

　　当中原飘下第一瓣雪花的时候，剑雪伸手接住，他问吞佛，“你曾说过你的宿命就是征战，那么，你可有想过你的结局？”
　　吞佛一笑，笑容中带着他特有的仿佛连空气中都充斥淡淡血腥味的乖戾，“吞佛不会死。”
　　“如果有那么一天呢。”
　　吞佛仍是笑着，“也许有一天吾的性命会终结于战场。像曾经的所有魔界战士一样，身披战袍，血流大地，虽身死敌人之手，却为魔界立下不世战功！”含笑中的戾气，红眸中的血光，让剑雪心中一痛。
　　“这是你战神的骄傲。”
　　吞佛笑而不语。

　　此时，细细飘雪中一抹黑色，传来一句——
　　“双桥主诈计，战神速归！”

　　“你要回去了么？”剑雪问吞佛。
　　“恩。”吞佛应答，随手化出朱厌，他拍拍剑雪肩膀，“天气寒冷，中原又要降雪了，快寻一个暖和之地好好休养，等吾回来。”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好。”剑雪说着，搭上了吞佛肩膀。
　　猝不及防，吞佛肩膀一痛，朱厌落地，同时，下腹有痛楚传来——
　　吞佛捂着下腹跪倒在地，眼前一片，朦胧。
　　但，地上的鲜血，清晰。
　　腹间穿越身体而过的半截杀戒，清晰。
　　肩上的那只手，清晰。

　　“汝之杀戒，竟是来杀吾的！”
　　“然也。”